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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梅香。
她早就知道梅香喜欢龚阳,更料到刘叔和刘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如果不是她怕麻烦,在这件事上多费几分心思,即便不能让梅香和龚阳结为连理,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一直把她视为好姐妹的梅香,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她没有让时光倒转的能耐,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眼前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能出一分力算一分吧,权当是对梅香的弥补,也求自己问心无愧。
想到这一层,她抬起眼睫看向刘婶,“我可以跟你回去……”
刘婶面上一喜,扯了衣袖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飞快地擦了个干净。刚要说话,又被她堵了回去,“刘婶,你别高兴太早。我答应帮你劝鹏达,并不代表我一定能劝得动他,有件事我必须事先说清楚。
我劝他的时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不能插嘴或者插手。他要是能听进去,说明他还有上进心,你们不用谢我。他要是听不进去,那就是他没出息。日后他变成废人,你们不能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哪儿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呢?”不等叶知秋说完,刘婶就急急表态。
这种没良心的事他们又不是没做过,只不过叶知秋不愿意翻旧账罢了。不翻旧账,并不表示她不会防范,“刘婶你先回村,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再过去。”
“哎,行。”刘婶满口答应了,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秋丫头,你可不能诓你婶子,我啥都不干,就在家等你了啊!”
“我一定会去的。”叶知秋许了诺,将她打发走了,便去菜棚巡视。跟大家闲话的时候,故意说出待会儿要去刘家的事情。半个时辰之后,她坐车进了小喇叭村,便有不少闲汉懒妇探头探脑。
刘婶在自家院门外翘首以待,见她果真来了,欣喜不已,扭着发福的腰肢向前迎了好几步,满脸堆笑,“秋丫头,快来快来。前几天刚收了葵籽,梅香正上锅炒着呢,等会儿你尝尝鲜。”
“谢谢刘婶。”叶知秋淡笑着点头,下了车,和她一道进了院子。
刘叔不好意思见她,得着信儿就避出去了。梅香扎个半截围裙,正用铲子翻炒瓜子,见她进门,停下来朝她笑了笑,“知秋姐,你来了?”
“嗯,来了。”叶知秋含笑应了,借着门外的光亮细细打量。大半年不见,她的脸盘圆润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瘦,不过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梅香眼睛里藏着话儿,当着刘婶的面不好说出来,只偏了身子给她让路,“知秋姐,鹏达在东屋呢,你进去看看他吧。”
“我去把他喊起来。”刘婶抢先一步进了屋。
梅香趁机抓住叶知秋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道:“知秋姐……”
“我会尽力的。”叶知秋知道她想说什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
梅香还想说什么,猛地闻到一股糊味,惊呼一声“坏了”,赶忙去翻瓜子。
掀开帘子,一股污浊的热气夹杂着酒臭直扑鼻孔。叶知秋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探头望去,就见刘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躺在炕上。
刘婶一手掀开半截被子,一手推着他的肩头,“鹏达,起来,快起来,秋丫头瞧你来了。”
怎么喊怎么推,他就是不动也不睁眼,就像没有了知觉一样。
刘婶气馁地扔下被子,“秋丫头,你看这……”
叶知秋眉尖微蹙,转身出门,喊来多寿,让他和刘婶一道把刘鹏达抬到院子里,又吩咐道:“你去帮我打一桶水。”
来的路上,多寿被她叮嘱过了。因此也不多问,很快就把水打好了。
“泼!”
叶知秋指着刘鹏达,简短地下了命令。
让儿子躺在地上,刘婶已经心疼得不行。一听她要往刘鹏达身上泼水,顿时急了,“秋丫头,这可使不得,天儿这么凉……”
“刘婶。”叶知秋截断她的话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来帮你劝他可以,但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不能插嘴或者插手?”
刘婶往周围瞟了瞟,见这一会儿的工夫,房前屋后已经聚集不少好事儿的人。正对着自家院子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小声地央求,“秋丫头,咱不能进屋说吗?”
“我说过没有?”叶知秋不接她的话茬,目光湛湛地追问。
刘婶无奈点头,“说过,可是……”
“我还说过什么?”叶知秋不给她可是的机会。
“还说他要是能听进去,说明他还有上进心,我们不用谢你。他要是听不进去,那就是他没出息。日后他变成废人,我们不能把责任推到你头上。”刘婶记性不错,把她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目的达成,叶知秋便不多费口舌,“那好,要么你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别管;要么我走,从此以后不管这件事。
你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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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备选先生
她们的对话,梅香在灶间听得真切,赶忙灭了火,将葵花籽留在锅里,由着灶膛的余温慢慢烘熟。【本书由】出门来扯了扯刘婶的衣袖,小声地劝道:“娘,你就听知秋姐的吧。”
刘婶豁出脸皮,好不容易把叶知秋求来了,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呢,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把人放走了。被闺女劝了一句,便咬牙应了下来,“行,我不管了。只要是为鹏达好,秋丫头你看着办就是了。”
“泼。”叶知秋直接下了命令。
多寿前些日子被刘婶央着来劝过刘鹏达,早就看不惯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下手毫不留情。
一桶冰凉的井水照头泼下,躺在地上的刘鹏达顿时变成了落汤鸡。一阵秋风拂过,冷意直透心脾。他闭着眼睛呛咳了几声,哆哆嗦嗦地扭动着身子,在泥水之中蜷缩成一团,又不动了。
刘婶站得近,能清楚地听到儿子打颤的声音,疼得心尖直抽抽。要不是答应了叶知秋不插手,她恐怕会立刻扑过去,抱着他帮他取暖了。
梅香没有她娘那么夸张,只是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去。刘家到了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又被寄予厚望,从小被全家人宠着捧着,连重话都没听过几句,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叶知秋根本不曾留意刘婶和梅香的反应,眼睛盯着刘鹏达,“我知道你醒着,你不想跟我面对面没关系。我这么说,你就这么听着吧。”
语气略顿,继续说道,“你没能中举的原因我听说了,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肯定明白科考这条路不可能一帆风顺,对落榜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你醉生梦死,是心有不甘吧?你觉得自己不是本事不够,只是运气太差。因为犯下那种低级错误被除名,实在太丢脸了。
开解劝慰的话你应该已经听腻了,我就不重复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人人都有消沉的权力和自由。你可以消沉,可以发泄,可以仗着家人对你的关心和爱护撒娇耍赖。
但是如果你不适可而止,一直趴在低谷不肯站起来,就不是撒娇耍赖了,而是负担,是累赘。一旦变成这种东西,你的过去就会变成一堆粪土。
别人再提起你落榜的事,不会说你运气差,只会送你‘活该’俩字。到那时候。你丢的就不仅仅是自己的脸了,你们全家人的脸,你的人品,你的前途,你几十年的大好人生。都会被你丢光的。
你现在这样,不会有人同情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浪费酒钱,让你们家的日子不好过。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能不能听进去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她一口气说完这段话,便招呼多寿。“咱们走吧。”
多寿点了点头,扔掉手里的木桶,走到刘鹏达跟前蹲下,“刘鹏达,你要还是个爷们儿,你别把自己弄成狗熊的德行。
你往后不是还能考吗?就是考不上。天也塌不了。你看我,大字不识一箩筐,不照样儿活得好好的吗?”
刘鹏达依然没动,只是埋在衣袖下的眼角渗出了水光。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多寿不忍把话说狠了。在他后背拍了两下,“我给你透个信儿,曾先生想专心准备明年春天的大考,不打算在学堂教书了。
知秋姐正寻摸替换他的人呢,一个月一两银子,管吃管住,将来要是进京赶考,还给出盘缠呢。十里八村的人,就属你读书多,你去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