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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下来,她娇喘吁吁,浑身香汗淋漓,已然将木屑钻得隐隐有焦木味,可就是着不了火。不由气为之沮,浑身再无力气,软倒在雪地上,竟致累得昏晕过去。
萧影悠悠醒转,睁眼见千山暮雪,天色即将转黑。
陡见李瑶娇颜软玉,一动不动,睡于雪地上。又见她面前木柴、木屑、石块,乱七八糟堆了一地,一看便知她想起火让自己烤。
心想她倒有心,没趁自己昏晕之机,拿走惊鸿簪,反而以金玉之身,拾木起火。
想到这儿,心下不禁大为感激,怜惜之情顿生,匍匐着身子过去,在她鼻前一探,呼吸细细,尚无性命之忧,便即宽了心。
再瞧她月眉如画,面颊红润,洁腻肌肤如初生婴儿,眉眼间璧玉笼烟,透着一种绰约处子清纯的美,袅娜身姿楚楚,让人看了为之心醉。
他只瞧得一眼,便已心神激荡,更不敢多瞧,转过身去,捡起雪上的石头,只一小会儿功夫,便将火生得老旺。
他在丛林独居时日非短,这钻木起火的小事儿,实乃家常便饭,甚是拿手,便在重伤之余,也自不费吹灰之力。
李瑶但觉全身暖洋洋地,便如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只是身下仍自冰冷,翻了个身,待要再睡,眯眼见眼前火苗腾腾,疑在梦里,浑不加理会,香香又自睡去。
萧影见她身下积雪化水,挨地面的身子浸泡在水中,心下甚是不忍。但想她疲累已极,此刻叫她醒来,亦为不妥。便轻手轻脚在她身畔掘了数条小沟,将雪水导离她身下。地面经火一烤,慢慢干燥起来,她睡将起来,更是异常香甜。
萧影忙活半晚,此刻在火边打坐,方要入睡,突听李瑶道:“来人,来人!快捉住他!呵呵,萧影,你逃不了啦,呵呵!”
萧影一怔睁眼,却见她仍自在睡,却是在说梦话。
他心想:“这小女子梦中也要捉我,想必没安好心,何不趁此离去,免了她又施什么诡计。”
这时又听她道:“萧大哥,你不要我跟你去,你就这么狠心么……萧大哥,你醒醒,我好怕……好冷……火……火……”
他一听,心里又是一阵踌躇:“将她孤零零一个女孩子弃在荒野,冰天雪地之下,飞禽走兽没了觅食之所,定是饿得慌,要是将她叼了去……”想着想着,实也累极,不觉闭目睡去。
第二日,萧影一大早醒来,却不见了李瑶,心下一沉:“该不会被野兽叼了去?”
这一惊非同寻常,失声叫道:“李姑娘,李姑娘!”一无应声。
再细瞧雪地之上,既无野兽走过的痕迹,亦无血迹,一模惊鸿簪,也还在怀中。
他忙不迭在四周找了一圈儿,亦无踪影,暗想:“昨日她还苦苦哀求,想要跟我同行,怎会又自行离去?若是为了惊鸿簪,对我虚与委蛇,怎又不悄悄拿走簪儿?”
一个念头如雷霆般打在心头:“不好,她是半夜被野兽叼了去,留下的痕迹这时早已被冰雪覆盖!”
想到此节,他整个人便似掉入冰窖,浑身冷得直打哆嗦,暗骂自己:“萧影啊萧影,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得了李飞烟前辈的恩惠,却连人家的后人也看顾不周,让她惨死在野兽的獠牙之下,当真忘恩负义之至!”
再想想昨日花颜玉润、言笑晏晏一个丽人,今日已成凶兽牙下鬼,不由一阵捶胸顿足,气恼不过,掌飞脚踹,卷起残雪泥土,尽数掩在头顶,竟似要将自己活活埋葬。
一阵癫狂过后,萧影慢慢冷静下来,神丧气沮道:“人生无常,死而不能复生,便算自己悔断了肠子,她也活转不来,这也是没办法之事!每个人都会有这一日,只是早晚而已。”
自己安慰自己,心下便有了些许释然,心中仍自郁郁,再苦再痛,天亮了还得上路。
径直往北走,行不数里,已是中午时分。他伤重在身,走得慢不说,此时已然又累又饿。
前面雪压银技,一眼望去,白白绿绿,是一片密林。
他自言自语道:“进了林子,寻得一两只冻僵了的山鸡野兔,烤了来吃,这才有气力赶路!”
勉强支撑着步入密林,细一寻觅,冻僵的山鸡野兔倒是没有,隐然却有虎吟之声传来,不禁心生怯意。
要在平日,狂狮猛虎,又有何惧?挥手之间,便可将之杀死。然而此时非彼时,自身别成了虎口美食,便已是阿弥陀佛。
就这么一思量,忽而想起李瑶身丧,多半便是这厮老虎所为,不由心下大怒,之前的怯意一扫而光,寻着老虎的低吟声而去。
不多时,便见一只老虎花白斑斓,踞在一堆枯木之后,瞪着一双灯笼也似的眼睛,眈眈瞧着自己。
萧影一看之下,怒气更盛,仿佛李瑶真是被这只老虎吃入肚内,心道:“你这厮忒也凶残,好好的一个人儿被你给吃了,今日跟你拼了,大不了让你也吃了我!”
言念及此,当即发一声吼,怒道:“畜牲,纳命来!”便向老虎扑了过去。
那老虎起初模样凶悍异常,见萧影比自己还要凶得几分,一生之中只有人见了它没命价奔跑的理儿,哪见过这等不要命之人?登时骇得调头就跑。
萧影兜后一掌劈去,砰地一声打在老虎屁股上。
那老虎吃痛,回头一声怒吼,倏地向他扑来。
萧影见它凶性大发,饶是自己早做好殊死一搏之想,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正自惶恐,已见老虎四足踏雪,扑空一跃之势,瞧起来直教人挡无可挡。
大骇之余,却见那老虎一跃之下,似是后力不续,方跃起半人来高,便即跌落。
萧影手起掌落,砰地一声击在老虎额骨之上,登时脑浆迸裂,哼也没哼一声,便已倒在雪地上。
上前细一查看,却原来这老虎为他威势所慑,慌忙逃跑之时被一掌击断后腿,这才跃起无力,被他一击即中。
他禁不住哑然失笑,心想若不是自己不顾生死,吓得对方胆怯,先行在其后劈下一掌,只怕死的却是自己,这时早被老虎吃进肚内了。
他找了块锋利石头,将老虎开膛剖肚,剥其皮毛,晾在树上。遂又生火将一腿肉烤熟了,自吃了一些,其余尽皆用树叶包起,揣入怀中,以备路上食用。
这老虎肉吃起来爽脆香嫩,不觉力气大增,心道:“李姑娘,你不幸惨死,如今我杀了老虎,食其肉,寝其皮,也算为你报了仇,你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萧影将虎皮自树上取下,自边沿切了细细一条皮下来,权当绳索,将虎皮捆成一团,缚在身上,又行向北。
途中歇脚,他便将虎皮铺在雪地之上,自己则坐在其上,非但身上暖和异常,心里可也当真解恨,心道:“前人对待仇家食其肉,寝其皮,吃的是人肉,睡的是人皮,那可大煞风景得很。”
第一百七十一回 娇面迎风徒作戏
一路经江都,过临安,这日来到毫州城,已在梁国境内。
萧影身上的伤这时已然痊愈,雪也消尽,心想再有半日便可到开封,晚上得想个刺杀朱温的万全之策,再好好睡上一觉。
入得西门,怀中无钱,自也无法投宿,径直往北门方向而去,心想天快黑了,大可找个破庙歇宿。
方要出北门,突闻身后得得,马蹄声急,回头见一队兵马迎头奔来,马前一骑风也似地狂奔,马上少女身披白袄,领衬黄衫,脚蹬皮靴,娇面迎风,萧影一眼便认出是李瑶。
她似乎并未认出萧影,自他身侧飞奔而过。
萧影见了她面,方知其并未葬身虎腹,心中大喜。眼见追兵尽皆钢刀耀目,嘴里大声喊道:“拿住妖女,拿住妖女!”神情凶悍异常,便要自身侧纵马而过。
萧影手起一掌,将当先两人拍翻在地,余人勒马大怒,喝道:“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朝廷兵马!”
也不等萧影答话,十数柄钢刀齐向萧影斩来。
萧影侧身一避,起手滚雷般的一掌拍出,又有三个连人带马扑翻在地。其余几个平生哪里见过此等厉害功夫,一时心下骇怕,调转马头没命价狂奔而去。
待落马兵将去尽,李瑶这才回马叫道:“萧大哥,是你么?”
萧影回头见她余悸未消,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不是给老虎吃了?”
李瑶面现疑问,翻身下马,陡然抿嘴一笑,道:“原来我不辞而别,你道被野兽叼去了?”
萧影不答,只自言自语道:“这可错怪了那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