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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老嘿嘿一笑说:“嘿。你小子,有胆量!干脆改名,叫高大胆得了,这名字又吉利,又响亮。你以后,就叫高大胆吧。”
我说:“好啊!高大胆怎么了?这叫有胆有识,好名字啊!”
二叔说:“翔子,给你带个二百五的高帽。你就高啦!”
泉水说:“蛇老这是没安好心。”
蛇老笑道:“就是看这小子嘴硬,那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你不服都不行啊。到了那地方别哭就好。”
我说:“谁哭谁笑,还说不定呢!”
我知道蛇老这又是在跟我杠嘴开玩笑,但是我也不能让他捡了嘴茬子上的便宜,自己吃了亏。跟老头子杠嘴,图的就是一个逗乐打趣,不说岔巴了,都乐在其中。
我们如此在山里走了一早上,也没深入到牛背岭中去,这一带的山是整个牛背岭山系的余脉,山脉纵横交错,没有一个具体的走向脉路,我们是左拐右爬,实际路程比料想中要难走的多,也要远的多。
解放后,虽说山里乡下也修了机耕路,但是遇到这种大山深处,路跟本就没法修,再说山里那时候也不比平原北大荒,别说拖拉机了,就连只骡子马匹都没有,有人家喂了驴子,那都是稀罕宝贝,机耕路成了摆设,说是方便以后,进深山还是得靠肩扛人走。
这日到了午后,太阳火辣辣的,我们行进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走走停停,得不时歇阴,还好山涧有山泉水,我是喝了个饱、喝了个足,到不觉得渴,但太阳晒的人还是受不了。
在山中辗转走了一天,到这天下午才过完牛背岭外围的小山岭子,进了深山中,这牛背岭深山所处,峰峦叠错,树木茂密,又是另一别有番洞天的景色,一路上野果也多,这时节正是吃的时候。
进了深山老林,却别想再有古时候的客栈小店,更别谈武松打虎,路过景阳冈的三碗不过岗和熟牛肉,解放后,民风开化,山里人也都选择了往外搬,虽说搬来搬去还是在山里,但由大山里搬到小山里人多的地方,这也是一种好的改观,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总是要越来越好,才好,对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能够搬到像我们住的那种小山里去,他们就觉得很满足了。
这日我们一直到走到下午,太阳都落了山,虽说沿途也遇见了些茅屋草舍,但大都空着,历经时日,风吹雨打,早就残破的不成样子,别说遮风挡雨了,就是遮阴都是问题,夜宿更显得寒颤,倒还不如露宿旷野中,更显得自在舒服。
天很很快就到了晚霞西落的傍晚暮色,师傅虽是百岁高龄,此时却仍显得精神奕奕,催促我们得加快脚步,前方的路还没影的远,就算趁着夜色还能再多走一段,只怕晚上还是得露宿山林了。
蛇老倒是路上满心希望能遇到人家,不过路上是一户人家也没遇着,这一夜露宿山林,有师傅和二叔照看着,我倒是睡得很安稳,加上点有火把,也没遇到什么野兽前来侵扰。
倒是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天刚见亮,就闻见了一股清香,原来是蛇老在考兔子肉,兔肉旁边一起架着烤的,正是蛇老最擅长捕的蛇,被他切成一段段,穿在树枝上,正烤的香,这种烤出来的香味,若非是出自山林之中的野味,是绝烤不出这种带有大自然味道的天然清香的。
我说老爷子啊,你最拿手的不是做蛇羹吗?怎么改烤蛇啦?蛇老说,这你就不动了吧。烤蛇火候掌握的好了,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这叫各有各的吃法。蛇羹再好,吃多了,也会腻歪,总得换换口味不是,我说,那是。
结果吃起来,这烤蛇倒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享受。我这人天生就能吃,也吃了了不少有名头的东西,能吃出各种不同美食的曼妙来。但你若是要我细品其中滋味,说些门道出来,我就不行了,这搁到现在。就典型是一吃货。会吃,不懂吃。
到了这第二天,在山里又是歇歇停停一天的走,沉牛滩还是没到,不过我们的运气算是走了狗屎运的,比第一天好。
眼看天上夕阳霞光已是没了影,天色渐晚,老天爷已是一把把在洒黑了。就在这时,我们遇到了一户人家。送算是有人,要说这户人家,唯一的一个人就只剩下一个老头儿,不远也有邻舍,却早已是空空不见人迹,只有这老头儿一人,孤苦伶仃,看着分外可怜。
虽说这老头儿屋舍也是僻漏,但有人家,别的没有,大铁锅总会有一口,再说这两天也是没好好吃过饭了,蛇老又是现成的大厨,这叫人怎么舍得离去。
这老头儿姓刘,见我们来,倒也不觉得叨扰,反倒是一个人在这深山里久居之下,寂寞清苦,我们的到来,对他来说也是沾了人气热闹,老刘头不胜欢喜。
老刘头一个人住在深山,加上年老体衰,这岁数已经再打不了猎了,平时就靠着掘些野菜为生,这时听说我们要借他的锅炖肉煮羹,更是毫不犹豫,说道:“这口锅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我以为这辈子这口锅,再也架不起,烧不着了。却不想,今天,这锅下的火还能再燃。真是借了诸位的福运啊!”
晚饭时,蛇老做的依旧是他最拿手的蛇羹,这时节,山野里蛇出没也多,抓蛇对蛇老来说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再加上我和泉水带着两条猎狗抓的山兔,晚餐倒也算是丰富,吃饭时二叔拿了我们带的酒,看那老刘头也是嗜酒如命的人,这时见了酒,别提有多高兴,烤好的野兔肉,也正是下酒的好菜,老刘头久居深山,十分孤苦,这一顿吃食,对于他来说,也实在不容易,因此对我们也颇为感激。一边吃饭,他便津津有味的同我们聊了起来,想他在山里,也没一个说话的伴,却也寂寞的很,他在这牛背岭里住了这么久,想必对这山里的地势地形,也都很清楚,我们也好顺便向他打听一下有没有去沉牛滩的近路,按照我们目前的情形再走下去,怕是再走两天也到不了,要是能有一个好的路线和向导,就不一样了。
两块兔肉进嘴,两白酒进肚,这老刘头也是寂寞清苦的久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老刘头先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早年儿子早死,他和老伴白发人送黑发人,没过两年老伴也死了,却唯独他成了老不死,随着民风开化,原本住在一起的左邻右舍,都相继搬走了,走出了这深山,但他却年老体衰,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想也没地方可去,就留了下来,靠掘野菜度日,剩余的时间便是去坟前看看自己的儿子,又去老伴坟前陪她说说话。
老刘头简单说完自己,便又问起了我们:“各位贵人,进这牛背岭的深山,却是要到哪里去呀?”
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含糊,师傅说道:“是去那沉牛滩。”
老刘头脸色有些变了,沉吟片刻,喝了一口酒,说道:“各位去那里做什么?那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险恶,诡异的很啊。”
师傅说:“哦?老人家,这是怎么说?”
老刘头说:“那地方,不仅地形险恶,而且近些年,也越发变得邪乎,闹鬼。”
蛇老说:“闹鬼?这世上,鬼怪我们可是见得多了,不怕实话告诉你,老爷子,我们几个都是捉鬼的大行家,你看见这两个小娃娃没有,都是高手。”
老刘头看看我和泉水,笑道:“老头子我虽说老眼昏花了,但这双眼睛还不瞎,那能看不出各位的不凡气度,只是老汉我说的也是实话,那地方去不得,这些年去那地方的人可不少。但活着回来的几乎没有?”
师傅试探性的问老刘头说:“老人家,你知道去那地方的人都是做什么的吗?”
老刘头说:“都是去找宝贝的,说那地方有关大墓。里面埋着大批财宝哩。自古逢财必遇险,有财宝的地方哪是那么容易去的,去了都是要死人的。而且这几年,那地方闹鬼,是越闹越凶,越闹越邪乎。”
我一听有鬼,便起了兴致:“老爷子。你倒是快说说,怎么个邪乎法。”
老刘头这时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些哀伤情绪,似乎我这一问。倒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也不瞒你们诸位说,小儿便是误闯了那地方,就此一去不见了踪迹。”
蛇老问:“难道是被小鬼给害了?”
老刘头哀伤说道:“谁知道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坟里埋的实际上就是他生前的一些衣物。做个坟头,留个念想而已。”
蛇老又说:“这时也确实来得叫人伤心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