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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深知其中水深,不愿就此踏入泥沼,果断放弃追查。
“你去吩咐周成、周福、周宇三个,让他们到衙门打点,拿着我的名帖去,尽快结案!记住,往重了判!”
宁氏出门,唤来贴身丫鬟翠儿。
“去唤周成、周福、周宇三人过来,老爷有要事吩咐。”
翠儿小跑着去叫人,在周家大院,护院、仆人、婢女住的地方都是分开的,翠子径直跑去仆人所在的地方,接着又去护院那边,来回跑了几圈,将话都带到了,才去宁氏那里回令。
“夫人,话都带到了,只是周宇今儿出门办事了,说是老爷上个月吩咐下来的差事,现在不在家中。”
一路跑着,翠儿的额头上微微见汗。
宁氏见了,应了一声,挥手让她去休息。
过了一会儿,周成、周福两人都来了。
“夫人!”
两人身份上属于家奴,也算比较得用的人,平时负责处理家中一些杂务。
“邢德义的事儿听说了吧?”
两人自然听说了,点头。
“老爷说了,这样吃里扒外的下人,咱周家养不起。你们两个,带上这条子,到账房支取二十两,回头打点打点衙门,尽快结案,给他个痛快。记好了,明天早上,我要听到他畏罪自杀的消息!”
两人听了这话,都是心下一寒,当成这是主家对下人的敲打。
“是是,夫人放心!这事我熟,衙门里头那管牢狱的老李头,还和我哥俩一起喝过酒,保证给您办得妥帖!也用不了二十两,五两就足了!”
周福笑着说。
“对对,那衙门里头办这事儿,都有规矩,真用不了那么多。”
周成也是附和道。
像这种后宅阴私之事,衙门里头业务熟练,给钱就办,甚至里头时间久了,自然形成了一套潜规则。这种让人“畏罪自杀”的戏码,又是一个备注奴才,价钱很便宜,只要五两就足矣。
“就带二十两去,这事儿,定罪要快!人赃俱获,还有什么不能定案的?最迟今晚,就要办妥!”
“诺!”
两人领命而去,在账房支取了二十两散碎银,就骑着马去了县城。
这事本身不复杂,人赃并获,当场就能定罪,难的其实是要今晚杀人,使其“畏罪自杀”,这时间上就有点仓促了。不快点可就来不及赶回来,入夜之后,县城也是也有宵禁的夜晚走夜路绝不是个好主意!
周家马厩里马不多,只有十来匹,都是普通的马,两人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及时来到了县城。
下马、牵着步行,到了县城里就不能骑马狂奔了。
两人早就走熟了路,拐了七八条路,走了几个小道,就找到了城中一处偏僻的宅子。
系好马,周福留下看着,周成上前敲门,三长两短,这算是暗号,代表生意上门。
反复敲了一会儿,才有人应声。
“谁啊?这大中午的,不吃饭啊!”
一个打着赤膊的汉子不耐烦地开门。
见了是周福,熟人,就让开门。
周福进去后,随手关上。
“老李头你是管刑名的,我不也不说别的,这是十五两,今晚就要断气!”
“接不接,给个准话,兄弟急着赶回去!”
那叫做老李头的听得蒙了,不过白花花的银两他还是一把接过,点了点头,分量不差。
“怎么了?上午你们周家不是刚送了人犯来?这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说道的?”
“按说这不至于啊,他最少也得判个流放三百里,难道还有内情?”
老李头笑着问。
大早上的,那边周家就来了一群人,扭送这人犯过来,怎么没印象?衙门里到处是筛子,这种事情以后都是谈资,少不了被街头巷尾谈论个半年。
周福摆摆手。
“嗨,你是不知道。那邢德义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吃里扒外,早晨那会儿查出来贪污了一大笔银子,这会儿后头才发现他还勾结外人!这不,我们家老爷震怒,务必让他今晚畏罪自尽!”
老李头也是见惯了风雨的,半点也不奇怪,只是暗暗咋舌。
“成,这事不难!十五两绰绰有余!这人赃并获,再加上他还是背主之奴,最轻也得流放六百里。打点得好,今夜就能结案。你等着消息吧!”
“老李头你可要仔细了,咱家老爷可是吩咐了,一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放心!他今晚上就会忧惧过度、上吊死的!周老爷向来大方,我老李也不能含糊!”
“那就成,我哥俩可是先回去了!”
第十三章玉清
初春,江南气候回暖,万物苏生。
一条清澈的小河流边,玄袍少年坐在藤椅上,悠悠然垂钓。
河面,此时已经解冻,水流平缓,波澜不惊。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河面磷光隐隐,反射着光芒。
丝丝缕缕的水雾,稀薄的,在河面萦绕不去,不时,飘到那岸边少年周围。
少年眯着眼,看似专心钓鱼,握着钓竿,一动不动。
少年的面容生得精致、白净,模样也俊美,继承了父母双亲的良好传承,虽是年幼也显现出了几分颜色。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却是束发的冠巾不时何时被河边的微风吹跑。
少年也不在意,就那么任由风儿吹拂着它,拨动那垂至腰间的长发,小小的面容上说不出的宁静、恬淡。
远处,在几十丈之外,有座石桥,不时有行人往来。
一辆辆车马行过,车辙声、马嘶声、行人谈话声,都是隐隐约约的,传到这里,也很淡很淡了。
少年独享这一份静谧。
“《水经》之名,还算贴切。入门之初,需得观想河流,汲取外界水气,凝练一点真水,成为法力种子。”
“这一步本不算难,观想的河流也不会影响到入门……实际上这一步还是借假修真的路子,观想什么本身都不重要。”
“重点在于反复锻炼、打磨那一缕河流湖泊或者海洋的真意,凝练出属于自己的真水。”
“同时,积蓄法力,化为河流湖泊海洋……这道法法力以磅礴渐长,几可比拟真正的深渊大泽。”
“凡人不知个中原理,狂饮喝水以为修行。不知修真法门,历来假借外物之虚,修成我之真实。其中关窍,无人点破,徒劳无功。”
“真传一句话,便是长生门。多少散修因此走入歧途,枉送性命?也不知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关窍,当初填进去多少人命,才总结而出。”
“这每一篇道书,都是洒遍了前人的血泪,铺满了前辈的尸骨……”
“代代相传,前赴后继九死不悔,方才用人命趟出来一条修行之路。”
“字字看来都是血,篇篇道书重如山……且为那些年因此牺牲的前辈们行礼。”
在周迅眼中,能见到过往的前辈们在叹息、顿首、苦虑深思、彻夜难眠……
人影重重叠叠,有男有女,老少并存,粗略一看,不下百数。
观其行止,大约能够判断出,几乎都是散修……
他们都是曾经这篇道书的修行者、传承者,也是修缮者……
此时早已逝去,留存在此的,不过是一点执念,为少年深厚的灵性所感应,自天地之间,感应而来。
少年沉默下来。
“若无前辈们不懈努力,也不会有而今这篇道书。我周迅立誓完善此法,还请前辈们相助一二。”
语出至诚,周迅心意有感,这道书的开创者们留下的执念都是散去……
随之,一点冥冥之中的感觉,有些东西落在身上……
少年的思绪更加清晰了,想事情也变得更轻松,虽是只有一点点提升,但的确很明显。
“以我来看,这篇道书立意不浅,虽说前人只摸索到散仙成就,可不代表这根基有误。”
少年轻轻一挥右手,怀中的竹简上又添加了几百个墨字,正是曾经一派掌门的笔迹……
法力成就之后,这种种戏法无师自通,所以修道法者才会为人崇敬,原因之一便是这等神秘……
……
玉清道,下院。
小山坡脚下,有几处亭台楼阁,雕梁飞宇,晨钟暮鼓,正是一片繁华的道院群落。
小雨朦胧,淅淅沥沥,如牛毛,入细丝,润物无声。
一片静谧之中,有人自山下行来。
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已是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