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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丝力气。
她做不到。
手忽然被攥紧,那股力量明明大到让自己觉得疼,可在此刻,偏偏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听到模糊又遥远的声音。
“不。。。。。。不要。。。。。。”
“不要死。。。。。。”
“不要死。。。。。。”
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恳求。
火光的破空声音越来越近,大雪嗤然融化的声音近在咫尺。
那个恳求的声音,央求着,绝望着,最后越来越远。。。。。。
意识缥缈间,秋水听到了安睡前的那首曲子。
。。。。。。
。。。。。。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
“鸳鸯羡,鸳鸯羡?”
“不须长结风波愿。”
“雌去雄飞万里天,不愿两眼泪潸然。”
“若锁金笼何辞死,奈何嫁衣难成全。”
。。。。。。
。。。。。。
温软的声音,好听的腔调。
时间像是回到了不久前,那个人哄着自己睡觉。
这首曲子,真的很好听啊。
鸳鸯羡,鸳鸯羡。
怎地又响起在自己耳边了呢?
自己是不是还在睡着呢?
倦啊乏啊,竟是连眼都睁不开了。
他是不会骗自己的。
一觉睡醒,天就亮了,就回去了。
是了。
这里有灼人的火焰,有满地的鲜血,还有倒在地上滚动的锐器碰撞声音,沉重的喘息声音。
睡一觉吧。
念头模糊了起来。
秋水感觉到自己脸上滴了什么温热的液体。
魂啊魄啊,幽幽沉眠下去,与大雪一同飘溢散开。
最后的最后,躺在顾胜城怀中的女子,轻轻说了两个字。
“夫君。”
唇角翘起,安详睡去。
鹿珈镇的大火轰然滔天,其势如星火燎原,骤然迸发出无数通天火柱,燎撩大风吹彻火星,赤红的虎啸冲盈天地之间。
火海当中,牵着赤兔马匹的大殿下沉默抬起头,看着鹿珈大火将黎明曙光全都盖过。
他听到胎珠不断迸发的碎裂声音。
萧重鼎拍了拍硕大赤兔的马头,没有去看身后拉扯自己衣袖,满面鲜血的黄侯,而是神情凝重说道:“出去以后,只管逃命,不要回头。”
黄侯神情呆滞,耳边狂风骤动,大殿下松手之后,狂暴的兵煞气息倏忽离掌,那匹赤兔四蹄擂地,接着奔雷声破,如重弩一般射出,凿穿火海。
安乐小侯爷拼命想要伸手,可赤兔的速度太快,他早已没了元气,连大殿下的一角衣袂都抓不到,刹那被带入火海当中,滚烫的火焰铺面而来,将他的发丝烧起,嗤嗤的火焰焦灼焚身,那股缭绕马身的煞气,此刻竟是带着一丝清凉。
大殿下站在大火当中。
他叹息一声,认真说道:“我来晚了。”
火海中心,无数赤焰围绕一人,那人抱着秋水,缓缓起身,滔天妖火,不及朱雀虚炎,却胜在势头强盛,这些都是鹿珈镇的铸剑炉火,带着滔天剑气,此刻被白虎大风引动,燃人魂魄,烧人元气。
大殿下不为所动,轻轻问道:“但是我带来了你要的和平。”
这一句话有些讽刺。
顾胜城听在耳中,嗓子里一阵苦涩,只觉得无比好笑,最后抑制不住地笑出了低低的声音。
“呵。。。。。。”
火海当中的男人,只发出了这么一个低微的不屑声音。
大殿下闭上眼。
他知道所谓的和平,已经破碎了。
老师的那一箭,射破了鹿珈镇的黎明,给这里带来了无边的血光和灾难。
他忽地蹙起眉头,似是记起了什么。
那个大榕寺里,和尚对自己说的话。
那些话,在鹿珈镇的大火里变得清澈又透明。
“我看到了这个世上的不祥。。。。。。”
“齐梁的噩耗。。。。。。”
“那一场大火。。。。。。”
“那个墓,还有真相。。。。。。”
“这些都。。。。。。不可言,不可说,不可信。”
萧重鼎缓缓伸手,想要握拢自己脖前的佛牌,却握了一个空。
他嘴唇有些发白,发青。
那块佛牌,被自己留给黄侯了。
在鹿珈镇的大火里,大殿下像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那些不合理,无法解释的,便全都变得合理,又得以解释了。
他本想回到兰陵城,再当面质问老师。
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想通了。
想明白了。
大殿下缓缓抬起头,火海的上空,一头巨大的老虎幽幽浮现,吞吐鹿珈剑气,丝丝缕缕的火气缭绕狂风,纤毫毕现,高坐王座之上,漠然俯视人间。
妖族古老的大圣重临人间。
萧重鼎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重新回到兰陵城,去告诉那人,所有的真相。
火海当中传来威严无比的狂吼。
天下大风,俱是从虎。
抱着秋水的顾胜城,站在鹿珈狂风与大火最中央,煌煌神光照临,眉心鲜红如血,妖气滔天。
他瞳孔如镶嵌血红宝石,神光熠熠,无数愤怒藏于眼底,在天下大风当中,指尖颤动。
若是天下人欺我。。。。。。
可忍。
辱我。。。。。。
亦可忍。
践踏我。
如是隐忍,不可再三。
这般屈辱到了极点的和平。
不要,也罢!
。。。。。。
。。。。。。
(ps:1:4月会是全书的大**,想打一波真正的月票战,最近也一直在攒存稿。 2:关于接下来的故事,在2016年就已经想过了,前面铺垫了很久,我希望能写好,精气神很重要,最近生病了,精神不好,希望大家多多见谅,至于4月之后的故事,大约有30万字,我希望把所有的故事都说得清楚,明明白白,这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好与不好,尽力而为,多些包容。)
第九十六章 君王一生漫长的故事
兰陵城的雪夜,空中楼阁。
守在萧望屋外的甲士,听到了屋内极轻的声响。
两位甲士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齐梁的年关大典,外面飘着大红,可屋内的陛下,身体着实堪忧。
明日是二殿下的大婚了。
单单是这一夜,苏家的大小姐就来了两趟,为陛下把脉驱疾,查看身体,以往苏家大小姐来了以后,陛下总能有个好觉。
可今夜并不一样。
陛下的屋内总是传出各种细微的动静,可见这位老人,睡得并不安稳,踏实。
两位甲士又听到了瓷盏碰落在地,清脆裂掉的声音。
侍女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昏暗的屋内,服侍披散花白头发的老人。
这世上没有不死的人。
权力再大。
修为再高。
终究难逃一死。
捡拾着地上碎裂瓷盏的侍女,心头有些酸涩,心想如陛下这般伟大的人,竟也难逃岁月侵蚀,前几年还是雄姿英发,气吞河山的英伟模样,如今怎地就成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外面的焰火嗤然炸开。
屋内开了一角的门缝,萧望眯起眼,看清了那缕炸开在兰陵城上空的焰花。
他脑子里立马想到了,如今外面的兰陵城,究竟是如何的喧嚣。
齐梁一如这些年的强盛。
他其实并不算是老人。
在八大国期间,马蹄征战,杀伐,二十年来,并没有磨去他的锐气和精血,反倒是齐梁立国的二十年,繁琐苛杂的事务,一点一点耗损着他的心力。
源天罡在时,他总会感慨于这个少年儒士的心力庞大,从未断绝阅事,不断充实自己,数十年如一日,亦未见过衰老疲态。
生老病死,或许真的有人可以超脱。
但仅仅缠上了“病”这一项,便让萧望觉得无限的疲乏,几年之内,不再华发,不再雄姿。
他闭上眼,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走过。
萧望轻声说:“我要见一个人。”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场大雪,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感受着兰陵城的年关。
春秋二十年。
那个当年辅佐自己的人离开兰陵城已有四年。
求药。
没有人知道,齐梁的国师大人源天罡,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
他从八大国的铁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