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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脚印的周围三尺距离。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片猩红,升腾在空中,风雪不能吹散,雪花从那团升腾的猩红之中飞过,便黏上了血气,变成了无数的红雪。
远方有妖的气息,也有人的气息。
都被斩成了尸块。
那人一路走过来。
拦路的生灵,尽数被无形的物事斩成了千片万片,最终无法散去,化为了血雾。
其中妖物居多,冲天妖气,满是血煞。
甚至还有。。。。。。。九品大妖的气息!
玄字七号车队的首领艰难靠在车厢上,捂住口鼻,不想去呼吸空气之中越发刺鼻的妖气与血腥气。
雪地远处,有一颗头颅,被大风吹来,骨碌碌滚动,滚至车队的最前方。
那是一颗巨大的狮子头颅,单单是瞪大的眼珠,就已经有一人脑袋般大小。
这只被平妖司悬挂在地字悬赏榜首位的九品大妖,素日里作恶多端,平妖司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依旧无法将这头大妖降服击杀。
而此刻死不瞑目,头颅被某样极为锋锐的物事切割开来。
堪比金刚的狮子妖身则是被揉碎在了远方的血雾之中。
大风吹,大雪扬。
妖气溢满雪原,一片凄厉景象。
。。。。。。
。。。。。。
东君微微抿着嘴唇。
他走出北姑苏道,来到西域,走了三十里路。
孤身一人。
所有拦路的妖物,全都被他以“音”道无形斩切开来。
每杀一人,每杀一妖,他的元气就会少上了一份。
自从被北姑苏道境外易潇和魏灵衫的“大元气剑”斩中,他的境界便在一日之内跌至谷底。
那一剑太不讲道理,硬生生把他的元气吞去,消融。
东君面色上有一抹惨淡之意,就是因为元气损耗极大的缘故。
好在他的“音”道手段杀伐能力极强,而耗费元气并不算多。
一路走来,杀那些妖未曾耽误过一丝一毫的功夫。
而那两人。。。。。。比起自己只会更惨。
至少是元气殆尽的情况。
东君自认即便如今状态极差,只要能赶到西域找到易潇,那两人在元气尽失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手段,也不可能再次逃出生天。
东君轻轻吸了一口气。
琴匣里的那柄“春雷”,一直在给自己提供正确的方向。
从江南道一路追到北姑苏道,都未曾错过。
只是如今他停住了脚步。
不再行走了。
东君缓缓卸下春雷琴匣,双手环抱,艰难将其立在身前,接着半个身子轻轻倚在琴匣上。
他委实有些累了。
阴晴圆缺,如今又是“缺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元气惨淡,精气神俱是出世以来的最低谷。
即便是当年被北仙李长歌压抑,也只是满腹怒气,砸琴而走,未曾像此刻这般,真正有**上的疲倦。
四周,是极致的安静。
大雪依旧片片而落,去势平稳而连绵,每一片雪花落在东君肩头,发丝,都似乎加了一份重量。
东君微阖眉眼,依旧未曾动用元气去消融这些雪花。
于是倦意愈发强烈。
明明是极致安静的三尺范围,此刻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声音。
像是雪花飘舞的声音。
轻声而温柔。
催人入睡,难以拒绝。
东君闭上双眼,仔细聆听着耳边的声音。
他闭眸抬起头,“望”向远方,轻声说道:“你似乎在等我?”
远方的大雪里,有人笑着嗯了一声。
呢喃说道:“等你很久了呢。”
白色骨袍的男子轻轻蹙眉。
耳边嗡的一声,恢复了衣袍鼓荡的声音,大雪纷飞的声音。
这个世界不再安静。
他的“音”域悄无声息的瓦解开来。
有一道声音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累了,倦了,不妨睡一会,将这些都借给我。”
这道声音顺应着他的功法,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无法拒绝。
甘之若饴。
东君有些木然地睁开眼。
那是一张经过了一百年,依旧未曾衰老的极美的女子脸庞。
有一“人”冰肌雪骨,未着一缕,**着身子,站在大雪之中。
背后有九条巨大的尾巴,微微卷起,如同撑起了屏障,将所有的风雪拦住。
**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面前神情木然的东君面颊,接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乱雪纷飞。
她笑着将这个男人揉在自己的怀中,低下头来,目光宠溺望着这个音道资质完美无缺的修行者,神魂极为轻松得趁了乱子,接管了这具身躯。
九条尾巴缓缓收拢。
缩成一个球形。
内里有女子幽幽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有圆缺。人有悲欢,却无离合。”
声音冷冽。
“我真的等了你好久啊。”
九条尾巴散开。
神情带了一份妩媚的东君蹲下身子,拍了拍在自己看来再熟悉不过的春雷琴匣,反复抚摸,反复呢喃。
“好久好久。”
“好久好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红豆
“顾玖的修为。。。。。。有多强?”
“顾玖是琴府琴君的嫡传弟子,修行百年,妖身禁锢了音道功法,若是以人身脱去桎梏,再加上当年的春雷琴。。。。。。”叶小楼顿了顿:“我没打过,估摸着也打不过。”
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两把古剑,将刻着剑主大人亲笔字迹的那把古剑重新悬挂回去。
“若是你们俩能够恢复元气,胜算倒是会大上一些。”
小殿下眯起眼,不确定说道:“她恢复了修为,又要如何?”
“取‘白鲤。’”
叶小楼平静说道:“白鲤镇门口的那个雕塑,你们也看到了。师父说这是他们当年放生白鲤的地方。”
易潇犹豫说道:“这条白鲤,据说是仙人遗物。”
“不错。”
叶小楼低垂眉眼:“这是天上的仙阙池鱼呐,蕴含了莫大气运,只要吞去,便可以弥补所有的遗憾。”
小殿下微微皱起眉头,“弥补所有的遗憾?”
“不错。”叶小楼柔声说道:“师母她抛弃了人身,在西域苦苦等了一百年,为了师父,连当年对她恩重如山的琴府也抛弃了,也正因如此,琴君之后大世没落,世上再无音道大家。”
易潇沉默了。
一个女子,付出了这么多,抛弃了师门,抛弃了一切,只因“情”之一字,甘愿化妖,苦等西域百年。
到头来,一场空。
如梦如幻,如云如烟。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突然轻声道:“她应当。。。。。。怨念很深吧。”
一直喊顾玖“师母”的叶小楼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换做任何一人,都该如此。”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所以若是让她取走‘白鲤’,吞去气运,恢复了当年修为,应会大肆杀戮,以此宣泄自己当年的怨念。”
易潇轻声说道:“那尾白鲤。。。。。。”
叶小楼眯起眼,平静说道:“就在白鲤镇。”
“师母要脱去妖身,就需要靠着白鲤的气运,重新铸造身躯。”叶小楼低垂眉眼,“始符年间,那些大势力都想着寻到西域的这尾白鲤,就是想求到这么一具纯粹气运加身的无漏之体,夺天地之造化,以气运叩天门,若是成了,便可以直接塑造出一条完美无垢的九品之路,修行其间不会有一丁点坎坷。”
小殿下眯起眼。
他的脑海里有一座莲池。
莲池在过淇江开大世之时就已经浮现。
内里有着一尾红鲤,随着自己修为逐渐增强,红鲤的虚影越发真实。
他一直有所疑惑,想着这尾红鲤是不是就是传说中仙阙里的池鱼,天下大气运。
淇江炸开大世气运之后,有不少部分被那尾红鲤鱼吞去,只可惜比起那懒洋洋闭眸睡觉一龙一蛇,那尾红鲤才是真正的懒物,终日沉在莲池最低处一动不动,蛰浅如老龟,呼吸如老龙,若非双目木然睁大,便与死鱼无疑。
所以淇江的那些气运在易潇身上体现并不明显。
那尾红鲤,就像是一场梦幻空花,只能看不能碰,形同虚幻,小殿下神魂每每深入池底,便如同穿过空气一般,丝毫无法触碰。
种种异象,无限玄妙。
“若是不出所料,师母她。。。。。。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