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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圣地为什么急着入世,世人大多是不知道的。
而曹之轩知道。
从十六年前,布下第一颗棋子的时候,把那个女。婴儿接入洛阳城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么一天。
所以那位大人物来到了洛阳城,他也知道。
曹之轩缓缓摊开手掌。
掌心一道极深的血痕。
他微微皱眉,中指拇指探出按在伤口之上,将那道伤口拔开,血肉缓缓绽放,一枚晶莹剔透的碎片,在粘稠的血液里,几乎要扎到骨子里。
浮世印最核心的那一枚碎片。
曹之轩闷哼一声,两根手指已经鲜血淋漓,颤抖不已,却攥住了那枚嵌入掌心的浮世印碎片。
低沉嘶哑的吼声。
一头汗水的曹之轩眼神阴森,喘着粗气,盯着那一枚浮世印碎片。
空间开始不稳定的波动起来。
那枚碎片上空三尺的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
一袭紫袍边角从裂缝之中展露而出,白皙而线条柔和的五指轻轻虚按,接着轻松扒开空间,接着蜕身而出,最后落在曹之轩面前地上。
“陛下。。。。。。”紫袍大国师缓缓站起,拍了拍紫袍上沾染阳光气息的灰尘,轻轻嗅了一口人间的空气,最后柔声说道:“好久不见。”
曹家男人没有开口,捂唇微微咳嗽。
他抬起头,望向洛阳上空澄澈干练的天空。
一干二净。
就好像现在的洛阳城。
更像是现在的万里北魏,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好生干净。
那件白袍没了,浮世印没了,四王三十二诸侯没了,朱雀大阵没了,六道佛骸里的积蓄也没了。
什么都没了。
如果如今的齐梁挥军北上,踏平大魏,何须一年?
无疑是摧枯拉朽的姿态,而北魏能做的,只有引颈待戮。
死棋。
北魏的牌面上,已经空空如也。
“北魏。。。。。。还有我。”
紫袍大国师微微笑道:“北魏的牌面上。。。。。。不仅仅有我,还有很多东西,比以前要多,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曹之轩望向玄上宇。
玄上宇点了点头,轻声道:“陛下不要忘了,风雪银城一但入世,将会有多少资源,能为我们所用。”
“现在好了。”
紫袍大国师轻声笑了笑:“她从北方杀下来了,正正好呢。”
。。。。。。
。。。。。。
洛阳城内的空气有些微微凝固。
红衣儿缓缓抬手。
背后的剑匣自行挣脱红绳,极通人性的前移至胸前。
浮在空中。
她轻轻咬破自己拇指,接着是食指,中指,无名指,尾指。
双手十指。
血珠在白皙指尖滴出,指尖上的鲜血在空气之中迅速溢散,像是哀鸣的凤尾蝶,在血气弥漫的风中飘舞。
十指鲜血流下,在剑匣上缓缓汇为一副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黑龙咧嘴笑,白凤变红凤。
她的元力越来越弱。
气息越来越微小,像是黑夜之中摇摇欲坠的烛火,轻易就能吹灭。
天酥楼楼顶的对峙之势已经不复。
大圣遗音依旧浮在隐谷传人的身前,只是弹破弦后,古琴主人有意无意让琴声寂静下来。
青石小和尚眉头紧锁,天地之间布满了剑气,却没有指向王雪斋,而是指向了一处虚无缥缈之地。
剑气崩裂空间,露出一角衣袍。
小殿下喃喃:“这是。。。。。。”
易潇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见这个人。
身边的魏灵衫面色瞬间苍白。
那一袭衣袍,在空间崩裂之间展露而出,猎猎作响,衣袂在虚空之中带出一片极寒的雪花。
那一朵雪花极其细微,遇风即化,瞬息湮灭。
除了北地风雪银城的那位城主,世上还有哪一位,能达到如此功参造化的境界?
北地风雪银城的城主,是三大圣地主人级别的存在。
三大圣地不入世,即便入世,也只有弟子能行走世间,超脱之后,便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插手世俗事。
故而剑主大人隐居剑冢草庐,隐谷谷主云游天下。
北原风雪银城的城主,自然也应如此。
他为什么会来到洛阳城?
易潇突然心生不妙,想到了一种可能。
小殿下从感应红衣儿气息入洛阳城后,一直以为这位出乎意料的奇兵入城以来手按剑匣,是为了一剑为自己解围。
而红衣儿的气息越来越弱。
四周的元力甚至被荡起波涛。
再到那个隐在虚空中的男人,被漫天剑气逼着显出身形。
原来这一剑,是为了送给风雪银城的城主。
那么洛阳。。。。。。这个北魏国都,千年古城。
会不会恰好,就是红衣儿选的战场?
。。。。。。
。。。。。。
洛阳城楼头。
钟家男人面色波澜不惊,抬起头。
雪白色大麾笼罩天空,天青色的冰寒迅速蔓延开来,方圆百尺之内,逐渐被风雪堆出一道模糊而磅礴的身影。
盛红色唐装的男人自叹弗如:“原来宗师之境,居然也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段无胤面色惨白,嗫嚅问道:“这是风雪银城城主?”
钟玉圣轻轻点头。
这道身影。。。。。。也唯有风雪银城城主。
北魏小侯爷望向那道与风雪之中来客相对而立的红衣身影,问出自己心头难以理解的问题。
“为什么她。。。。。。敢递剑?”
钟家男人说:“如果一个人要杀你,出剑也是死,不出剑也是死,你出不出剑?”
段无胤面色苍白,接着问道:“风雪银城城主。。。。。。要亲手杀她?”
钟家男人轻轻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像是赞叹,更像是惋惜。
“是啊,那些人要亲手杀她,所以她逃到哪里,都没有用。”钟玉圣喃喃:“时辰到了,去那里都一样。”
段无胤不明白钟家男人的意思。
“你没有到宗师,所以不明白。”钟家男人笑着开口:“这世上有些规矩,是违背不得的。”
“她破矩了。”
“从冰木湖走出的那一刻起,就破矩了。破矩是什么意思,你以后自然会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但凡破矩的人,他们迟早会成为死人。”
“而负责杀死破矩者的,自古以来,就是风雪银城。”
“所以今天,洛阳城头那两个妖孽的架肯定打不起来了,因为这里是她选的战场。”
“她选择。。。。。。死在洛阳。”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默念三二一
洛阳城头袭来寒意。
如同万年雪山雪崩之后,汹涌来袭的雪潮,从天顶塌陷,滚滚而下。
那一道磅礴披着雪白大麾的身影轻呵一声,本是剑气弥漫的洛阳,犹如薄冰碎开,空气之中再白三分,说不清纯白气韵,究竟是剑气多一些,还是寒气多一些。
被清空一整条长道,直抵天酥楼的街道,青石铺就的地面蔓延覆盖一层霜色。
“砰”然一声。
酒坛砸地的声音。
披着风雪大麾的男人放下怀中有一人大小的酒缸,酒缸砸在地面,绽放出雪白蛛网。
风雪银城城主呼出狭长一口酒气。
他望向十指按在剑匣上隐而不发的红衣女子,轻声说:“从冰木湖走出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迟早会死。”
红衣儿平静说道:“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
“你破矩了。”风雪银城城主淡然开口:“所以我要杀了你。”
红衣儿置若罔闻。
“破矩的人,迟早是一死。”风雪银城城主无情说道:“从冰木湖到邀北关,你走出北原之后一路南下,一直到洛阳附近,才放慢速度。。。。。。我本以为你会一直走到齐梁。”
樽云觞面无表情说道:“你会让我走到齐梁?”
风雪银城城主笑着摇头:“也许会吧?对于破矩的将死之人,风雪银城向来存着一两分宽容,如果你还有遗愿需要在齐梁完成,我可以把你送到齐梁。”
红衣儿十指之上的鲜血不断汇入剑匣。
黑龙笑得愈发开心,红凤愈发鲜艳欲滴。
她平静抬起头,目光与天酥楼楼顶上的黑衣小殿下对视,轻声说道:
“有一个朋友在洛阳,所以来看看。”
与红衣儿目光对视的易潇心中没来由被拨动一根弦。
这一句话,就像是不曾开封的琴,前奏的第一音就被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