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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苦力由于鲁飞说这些桃花灯是鬼灯,忌讳的同时,都感觉十分晦气,唯恐避之不及。
小长老却不但把桃花灯捞起,还从桃花灯里取出粉红色的纸笺,似乎想要看个究竟。
所有的粉笺都被摺成意趣奇特的小动物,大多是鹤形,十二生肖也在其中,他小心翼翼摊开,就着桃花灯上的残烛焰火,果然又看到了粉笺上写尽鬼蜮万般浇离的残句。
野坟荒冢,妖氛千寻横宇宙。
杜宇啼血,孤魂万里度清寒。
青山无语叹人亡,朝露风灯闪电光。
鬼归何处青山在,不是南柯梦一场。
如果这些桃花灯真的是鬼放出来,为亡魂寻找出路的,那就真的是太悲凉了。
小长老不觉叹气,举目眺望,仿佛看见了雾霭氤氲,暗影斑驳迷离深处,白骨崚嶒诡谲凄冷的兰若古刹,鬼灯如漆,孤魂幽咽,墨断词绝,低语倾诉三千业孽。
寒风吹铃挂月勾,千山坟头鬼啾啾。白骨披发讲斯文,吟诗赋词冷飕飕。
他不由心生动根,决定过几日得空了,无论如何都要往那兰若鬼寺走一趟,即便那里没有鬼,没有妖。
“小长老,这灯上原来还有字条啊。不会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吧?”
回头,他看见不知何时鲁飞走了过来,正探头探脑,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揶揄。
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自然是午夜梦回常常遗憾没能成海盗的鲁飞,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觉得有意思,就暗暗记在了心里。
“轻舟荡漾玉波澄,上元节前放湖灯。梵呗伴得笙管韵,古寺东山月又升。”小长老几句诗吟罢,挥挥手中的诗笺,脸上闪过戏谑之意,他对鲁飞说,“不想施主也感兴趣,既然如此,不妨一起参详参详。”
“老子粗人一个,大字不识,哪里看得懂什么诗啊词啊的。”鲁飞见小长老要把诗笺往自己手里塞,吓得忙不迭摆手,往后急退。
这般光景,看得后面的一群苦力笑得不住打跌。
鲁老大想充读书人,学人家才子读诗,这不,猪鼻里插大蒜,一下子就露陷了。
码头上哄笑不止时,一艘大船狱影如山,从弥漫的雾霭中缓缓驶出。
看到那大船仿佛茫茫水域里闯将出来的冥魂,笑声戛然而止,一众苦力面面相觑。
鲁飞面有异色,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什么人,都三更半夜了才到?”
大船靠岸,鸦雀无声,只见船上人影绰绰,人手一个火把,腰间长刀按住,倚着船沿往下面察看。
火光熠熠下,隐约可见飞鱼服,绣春刀。
刚刚想着上去搭话,看能不能揽活的鲁飞瞳孔收缩,脚步定在原地。
待得那十几人站定,一个面白无须,鸾带曳撒绣蟒服,姿态高贵而冷艳的中年男子拾步走出。
一名锦衣千户上前,扫了船下面的鲁飞他们一眼,然后恭谨的对那中年男子禀话:“督公,那边有几个人看着,为掩人耳目,是不是?”
他说着,手上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几个目不识丁的苦力,让他们去吧,不要节外生枝。”“督公”背着手,混不在意。
不过当他的目光从站在岸边的小长老身上划过时,目光微凝,缓缓说道:“倒是前边那个小和尚,需要注意。”
“小和尚?”锦衣千户盯在了,他刚刚看来毫不起眼的小和尚身上,心下疑惑之际,就躬身询问,“督公言下之意是?”
“你的一双眼睛平常不是亮着的吗,怎么到了今晚就被迷雾蒙蔽住了?”“督公”冷冷说完不再理会锦衣千户,转身而去。
锦衣千户身躯一颤,冷汗就流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连汗都不敢擦,叫过来两个领班:“吩咐下去,盯着下面那个和尚,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立即回来禀报。”
“是,千户大人。”
第二十七章 见色起意生波澜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上元节,郭北县处处张灯结彩,大街上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香闺里的王琼英,合上《笑傲江湖》,脑海里“独孤九剑”四个字萦绕不去。
九剑是哪几柄剑,亦或者是哪几个剑招,哪几道剑势,她其实并不在乎,只不过那“独孤”两个字让她触字生情了。
眼看上元将过,但迟迟等不来小倩姐姐的消息,王琼英心下伤怀,感觉这闺房这大宅就像是一座套着一座的笼牢,想要逃出去喘一口气。
旁边,站在窗前看烟花璀璨长空的抱琴,回头见王琼英换了衣裙要出去,惊呼一声,这天气还冷着呢,连忙拿了袖炉跟上。
“小姐,要去哪里,参加诗会吗?”
上元节县城放灯三天,而诗会就在今晚。王琼英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着诗会,抱琴还以为她出去是要参加诗会。
不料王琼英哼了一声,说:“小倩姐姐不在,这诗会又有什么好参与的。”
“也是,聂姐姐诗才高绝,她不在,诗会不是黯然失色,而是毫无颜色。”跟在后面的抱琴小下巴连点,可她点完,又有点疑惑,“往年的诗会还是挺好玩的,那时怎么就不会这么想呢?”
说话间,两人出了后院,两个腰间鼓鼓的轿夫抬着暖轿跟了上来。
王琼英要出去凑热闹派遣心中抑郁,不需要坐轿子的,那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辍在后面。
走在大街上,看了一会彩灯,猜了几个灯谜,王琼英就意兴阑珊了,身在繁华热闹中,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个清冷的所在。
连管家带了两个小厮匆匆赶来,有急事找她都没能把她唤醒。
“交给我吧,等小姐回魂了,我会亲手告知小姐的。”抱琴对对管家说道。
管家将信物交给抱琴,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
抱琴拿着信物,把袖炉塞到王琼英手里,待她无意识的拿了,静静站在王琼英身旁,耐心的等待她叹气。
“唉!”
果然,不多时王琼英幽幽长叹了一声。
抱琴见她终于回魂,于是将手中信物在她眼帘前扬起:“小姐,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王琼英不关心不留意,只是下意识的眼眸微抬,懒洋洋的顺口问了两个:“什么?”
“小姐,再看清楚点?”抱琴循循善诱道。
王琼英听了定睛看去,她本是如烟花般寂寞的,可在看清抱琴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熟悉的桃花笺时,眼神立即有如秋水洗练,神采湛光,还没等抱琴反应过来就劈手夺了过去。
这种桃花笺是造纸坊为王家特制的,准确的说,是为她王琼英特制的,外面没有得买卖。若是有流传出去,也是她赠送出去的。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又有谁值得一送?
王琼英手拿着桃花笺,心如鹿撞。
她没有立即翻阅,而是拎起裙角走了几步,在人群中左右张望,想要把那人找出来。
然而玉壶光转,鱼龙闹海一样的彩灯中,哪里有那人的倩影。
失望之余,她就着花灯的光亮,眼波盈盈,细细阅读起桃花笺来。
“元夜踏灯?”
她看到桃花笺上面书就的不是想象中的留言,而是一首词,其中还有些俏皮字眼。
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
英琼结伴试灯来,忍把谢女轻别。
一回佯怒,一回微笑,抱琴扶行怯。
半阕读来,一词一句,字字入心,王琼英却是俏脸飞红,一把将字笺合上,啐了一口,明眸流盼时,很有些羞恼的瞪了抱琴一眼。
抱琴心眼通透,哪里看不出来自家小姐的嗔怪是什么意味,暗地里吃吃笑,包子脸装作没有看见,问:“小姐,看完了吗,聂姐姐说的什么,要过来与我们汇合一起看灯猜谜,还是去参加诗会?”
王琼英见抱琴在那里假扮无辜,没好气的答道:“没看完。”
“怎么不看了,要不给我看看?”抱琴其实不知道桃花笺上写的是什么,但从王琼英的神情中大概能猜得出来。
“气都气饱了,还看什么。”王琼英哼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不慢,避过抱琴的手,把字笺小心的卷着收起来,藏在腰间的香囊里。
“那接下来要去哪里?”抱琴含笑问道。
“望湖楼。”
望湖楼,在县城东北边,取山形,临碧波,借摩崖,傍湖而建。
双层青瓦屋面,朱色单檐,天容水色绿净,楼阁镜中悬,望的自然是十里平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