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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放在她手中:“秦充容与宜妃是什么样的品性,姐姐想来比我更清楚。即便这样了,姐姐还不另谋出路么?”陆才人何尝不想呢?只是在这人人自顾不暇的深宫中,谁又会腾出一只手来拉她一把呢?
睦美人的手此时倒是握住了她的手,只是,她一介小小美人,又能得宠到几时呢?林黛黛见她面色迟疑,知道她性格向来优柔懦弱,也不逼她只说:“我也不急着催姐姐,姐姐再细细想想吧。只是再差也不过是冷宫了。”语毕林黛黛松开她的手,转而高高举起了仅剩的一个贯耳瓶又说道:“而这里,又比冷宫好多少呢?姐姐到了此时还不肯放手一搏么?”说完将贯耳瓶高高摔下。
外头的小钱子、竹华与佩瑶听到里面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急急冲了进去。只见林黛黛面露着成竹在胸的微笑,而陆才人一脸苍白。佩瑶到底护主心切,拼了一条性命不要一般要冲上去和林黛黛理论。这时陆才人开口:“佩瑶住手!扶我进里间去。”然后转而对林黛黛说:“我身子不适,便不出去送妹妹了。”
林黛黛微笑着说:“那姐姐便好好休息。”说着就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瓷走出了惜颜殿。一路上竹华焦急不已窃窃喳喳道:“您不是来与才人示好的么?怎么反而摔了瓶子呢?当日之事陆才人是有不对,但主子又何必为难这样一个苦瓠子呢!”
林黛黛与小钱子听着竹华放了A面放B面的抱怨正头晕脑胀,这时小钱子忽然开口了:“才人收下那枚平安扣了么?”林黛黛说道:“自是收下了,不然我如何会笑呢?她性子优柔,只是恐怕现在的情势也由不得她了吧!”
秦充容回到惜颜殿后,立时便听到自己殿里的小宫女说睦美人到陆才人房中摔了个瓶子。秦充容对这事自是喜闻乐见,本要去陆才人那看看顺便再挑拨一下,偏佩瑶拦住了,说自己主子身子不爽,不宜见客。秦充容只好遗憾的回去,顺便把这事当个笑话一样传遍六宫。
回了遂初堂,林黛黛又是那副闷闷的样子,索性连晚膳都不用了。迟钝如竹华也悟到了什么,只装模作样的催了她两下,便又将饭菜撤了下去。又给她备了洗澡水,也未用内府局送来的“好珍贵的香粉”,只随意用了些香花放在里头。
沐浴后连头发也未擦干,月牙才初升的时候,林黛黛便站在院子里作死——只穿着单衣迎风望月。痴痴地望着,望着,故而容景轩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春末仍有些凉的风吹动着林黛黛的发梢与衣角,她却仿佛仍未察觉一般,只顾看着月亮,眼角隐约有水光。
“黛黛!”容景轩略带责备的喊了一声,林黛黛望见他,刚才颓丧的神情一扫而空,仿佛无限欢喜一般向他跑来,临到他跟前了才想起要行礼,又匆匆停下要跪。容景轩如何会肯呢?急忙一把抱住她,只感觉怀中单薄的身子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正微微的打着抖:“傻子,身上都这样冷了,还傻站在这里么!”
☆、25张弛之道
林黛黛仿佛无限眷恋一般紧紧抱住容景轩:“看月亮啊。”容景轩边带着林黛黛往堂内走边说:“月亮有什么稀奇的么?就不能穿好了衣裳再出来看?”林黛黛嘿嘿一笑:“臣妾沐浴之后便想着去中庭走走,一时便看呆了嘛。月亮是没什么稀奇的,可也许,也许皇上也在看月亮呢?”
容景轩见她果然是才沐浴完未施粉黛的样子,身上只有着花草清香,如云乌发正映着一张芙蓉秀面。听到她这话中有深深的眷恋的意思又问道:“既然舍不得朕,为什么又要赶朕走?”林黛黛寂寥道:“臣妾舍不得皇上,别人也会舍不得皇上呀。后宫姐妹这样多,臣妾隔三岔五见皇上一面就已经很高兴了。”
说着又摇了摇头:“不,在臣妾的遂初堂,不提旁人。只说我与皇上。”容景轩看着她那副自相矛盾的样子觉得可怜可爱,这时二人已经走到外间了便问她:“这几日字写得怎么样了?”又转面对竹华说:“去给你们主子取件衣裳来。”接着又亲手接过衣服为林黛黛披上。林黛黛只带着深深的感激忘了容景轩一眼,便牵着他的手走到书桌前:“皇上请看。”说着便拿出厚厚一叠纸,容景轩骇笑道:“这样刻苦?”这是自然,林黛黛在这宫里无人搭理,除了练字之外,也无旁的事可做。
容景轩低头翻了翻那叠纸,抬头正看见林黛黛眼巴巴地望着他只好说道:“下笔软弱无力,笔画也不流畅,结构更是疏散松懈。”他看林黛黛一下子垂头丧气又不忍道:“是朕这个老师没教好,朕写的是行书,你原该从楷书一笔一划的练起。不必沮丧,明日我便让下面人送一本《九成宫醴泉铭》来,你先学一学上面的间架骨力。”林黛黛复又高兴些,他见林黛黛一嗔一喜全为他而发,他的一字一句全被她牢牢记在心上,心情不由大好。
后宫女子多是出身豪贵,即便喜欢他爱他,也仍有着自己的自尊。娴充仪林似雪便是最好的例子——她才貌俱佳,出身清贵,父亲乃是国子监祭酒,最为难得的是对容景轩痴心一片。林黛黛曾见过林似雪望着容景轩时的眼神,其中情深似海,但林似雪与容景轩相处时断不是她林黛黛这样矫揉造作,曲意承欢——因为一旦你真爱上一个人,并希望他也爱你时,你就会希望他爱的是真正的你,而不是一颦一笑俱是在献媚讨好他的那个你。
恰因为林黛黛不爱容景轩,她反而更放得开,不是说了吗?人在真爱面前的反应是笨拙。
正在她大发这样感伤的感叹时,她的肚子“咕咕”响了两声,容景轩笑疑道:“怎么,内府局的克扣你不成?怎么连饭都不吃饱?”竹华此时终于福至心灵,越众而出说道:“我们小主这几日吃饭总不好好吃,今日晚膳又是动了两下筷子便端下去了。”
容景轩大概也能猜到她是为着什么无心用膳,便爱怜道:“既这样,那朕陪你用点宵夜好么?”林黛黛憨笑道:“陛下饿了臣妾就与陛下一起用,陛下不饿,那臣妾也不必用。”说完便仿佛极依恋一般的抱住容景轩,望着房间那一侧映着他们交颈相拥的身影的镜子,不由轻轻的、嘲讽的笑了。
正是小别胜新婚那句话,二人如此过了一夜,反而比从前日日相见还要融洽些。第二日林黛黛伺候容景轩穿戴时,容景轩说道:“今日晚些时候朕再接你去养心殿吧!说来你竟还未坐过凤鸾春恩车呢!”林黛黛从前做宫女时都是自己厚着脸皮拎个食盒就去了养心殿,做了美人后也只承了两次恩宠,还都是在遂初堂,确实未坐过凤鸾春恩车。
但林黛黛却只轻轻摇了摇头:“皇上今晚不要召幸臣妾了吧。”容景轩只当她口是心非便道:“朕怕有人想朕想到茶饭不思啊。”林黛黛说:“臣妾前日听说陆才人是闺中状元,便去惜颜殿向她讨教。看了陆姐姐才知道什么叫茶饭不思呢,陛下还不肯见见陆姐姐么?”容景轩只望着她沉吟不语,林黛黛复又说道:“臣妾求陛下去见一见陆姐姐吧,当日之事陆姐姐必是无心的,臣妾眼看着陆姐姐瘦的怪可怜的呢。”
那日之事对容景轩来说本无关痛痒,不过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而已,不过一时生陆才人的气不欲见她。只是久了久了竟渐渐忘了有这么个人,容景轩身边的太监也够油滑,见陆才人身上无甚油水可捞,便从不提她,仿佛宫中全无这个人一般。容景轩又想了想便说:“既黛黛这样说了,那朕今晚便去一趟惜颜殿吧,只一桩事。”说着便轻轻夹了一下她的鼻尖:“要记得好好吃饭,若朕再知道你不好好饮食,你便要挨揍。”林黛黛娇笑道:“是!谨遵圣旨!”
去昭阳宫的路上竹华便问道:“小主便这样肯定陆才人定会愿意与小主联手么?”林黛黛忖道:“她性子懦弱,只是现在情势不由人,除了答应我,她也没别的路好走了。不如先让她尝点甜头,死心塌地跟着我才好呢。”
到了昭阳宫,正遇见秦宝林与陆才人一道整顿服饰。竹华见秦宝林与陆才人站在一块,不由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林黛黛却不慌不忙略打量了一番——果然,陆才人腰间正有一枚不起眼的平安扣,林黛黛昨日送的不过是一块平安扣,今日陆才人正用红色丝线在那平安扣上编了一个梅花结,然后系在腰间做腰饰。
林黛黛见了那平安扣之后,面上反而傲气更盛,只马马虎虎向秦充容行了个礼,理也不理陆才人的,便走进昭阳宫请安。秦宝林笑着回了她半礼,待她走远之后又向陆才人愤愤道:“姐姐可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