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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升职手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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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深吸一口气:“依臣妾看,清才人非但要晋位分,还得晋高些才好,这次不如晋到嫔如何?只这样封号便要换了,清嫔,听着也忒怪了!”说着仿佛又被自己逗笑了似的。

容景轩倒觉看出皇后心中的苦,不由摩挲着她的手道:“不想笑就不必笑了,在朕面前,何苦这样委屈着自己呢?”

下头的妃嫔看着是个人乐个人的,其实各个耳聪目明,看到这一幕一时心头都在发酸。林黛黛只竭力漠然垂下眼睛,低头又给阿丑夹了一箸菜。

另一旁庆妃见方才竑儿抓周连选三件无关痛痒的物件之后,就沉寂了下来。只用乌沉的眼睛四下看着,这次她离明才人与蕴靖等倒是很近。见蕴靖吃东西时狼吞虎咽的样子一时觉得有趣,不由多看两眼。

正巧这时蕴靖伸长了手臂去夹案上离得远些的一道青虾卷汆,倒露出了身上穿的衷里衣的袖口来。

蕴靖外头穿的蓝江绸单袍倒是体体面面,只是庆妃眼尖,见到蕴靖身着的衷里衣的袖子不仅长了一截,且分明已经抽丝了。

庆妃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深深饮了一口杯中的玉泉酒,旋即笑着对自己轻道:“内府局那群欺软怕硬的狗杀才,真真是该杀,该杀。”

作者有话要说:说回来!就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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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螽斯

这若是往常;家宴到了后头就该是各妃嫔笑靥如花的打口舌官司的时候了。只是方才那枚所宝惟贤玺余威犹在;众人如今俱是倦倦的样子。容景轩往日或许还要逗个趣;或是享受一下如花美眷在侧、左右逢源的滋味。只是看见皇后眼角的一丝泪光之后,他便再无心玩乐了。

只是天色还不算太晚;就这样散了未免不像,便叫了云韶府的班子来奏乐。也不让她们凑近了;只远远地隔着水;在桂花阴中吹笛。今日吹奏的俱是曲谱颇慢的曲子;笛声便随着含着桂花香气的清波徐徐传来。

先时还好;后来不知如何,曲调愈发凄清孤寂。宫中音律在技艺上可谓是登峰造极;却少有曲调含情。这样好的乐声;林黛黛在宫中只听过几次,她放眼望向清才人——清才人正含了一抹寂寞笑意在那听着。座上的人想来俱是被这曲子勾起了心事,虽然在皇子周岁宴上吹这曲子大是不吉,一时竟也没有人喊停,只都静静听着。

只几个方从宫女晋为采女、美人的懵懂小宫嫔,和年少不知事的小皇子皇女嫌这曲子无趣。阿丑不多时便从乳母怀中跳了起来自去玩耍。见阿丑自去玩耍也不曾被罚,蕴章自也心痒,扯了扯蕴靖的袖子,邀他一起去玩耍。

蕴靖懂事些,看着四座的大人悄悄摇了摇头。蕴章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有事同你说呢,别扭扭捏捏的,快来!”

蕴靖情知今日逃不过,便只好从座上下来,随着蕴章去了。明月在这宫里受多了磋磨,怕蕴靖受委屈,片刻不敢放心,才要站起来。偏坐在她上首的庆妃含笑给她夹了个鸭子馅提褶包子,边道:“放心让孩子去玩玩也无妨,皇上看重他们的兄弟情分。”明月看着庆妃手里的青玉柄赤金箸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只诺诺应着:“娘娘说的是。”

蕴章便大摇大摆地带着蕴靖去了今日才去过的绣漪桥上去了。

一曲奏毕容景轩方才慢慢睁开眼睛,对着皇后说道:“宫中久不闻这样好的笛声了!”皇后略含笑道:“好是好,原该赏,只是未免有些触人愁肠了。今次赏了他,以后乐师都按这个样子来奏乐,岂非不美?”

容景轩一想倒也是: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这宫里头宫怨还少么,久听这样的笛声,岂非火上浇油。还不如听听那些粉饰太平的欢喜音乐倒也罢了,他笑道:“皇后想的未免太远了。”只是到底再没有提要赏那乐师的事。

正这时排云殿外头一片吵吵闹闹,莫怀德灵醒,早跑出去了。才从小徒弟那打听清楚便僵着脸回来,对着容景轩说:“回皇上,是五皇子。五皇子落水里去了,只是现在已将皇子救上来了。”

听了这话,明月先要惊呼出来。不料恪妃倒抢先一步,花容失色道:“那章儿呢?章儿还好罢!”莫怀德躬身道:“四皇子自是无碍的。”甫听这话,容景轩自是按捺不住,猛地便起身去外头找蕴靖去了。

行至绣漪桥时,便见蕴靖、蕴章被侍卫太监等团团围住。蕴章犹可,只在一旁神经紧张的咬着指头。蕴靖就被贴身服侍的太监抱在怀里,时不时呕出一口脏水来,面色青白。容景轩见了自然大是心疼,亲自接到自己怀里好生安抚。

蕴靖意识还在,且绣漪桥下又是淡水,才一落下去便被侍卫们给救了上来,所以不一会儿便缓了过来。容景轩这才放下心,便轻轻拍打着蕴靖的肩膀,边问道:“靖儿如何会落水的?”

方才蕴靖身边的宫人躲懒,随侍的只有一个小宫女。蕴章倒是浩浩荡荡带了一群宫女太监,只是他们不能说。蕴靖随侍的宫女不敢说,一时竟无人敢回话。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琴师走出来道:“奴才方才听见,两位皇子在桥上好像是为一个扳指起了争执……”莫怀德使一个眼色,身后的小太监便飞也似的上了桥,不一会儿手里便攥着个扳指下来了——正是容景轩今日赏给蕴靖的那枚金珀光素扳指。

蕴章这时才出来期期艾艾道:“儿臣想要弟弟那枚扳指,跟他换,他不肯……”容景轩听了心里如何受得?好容易疼惜小儿子一回,竟又给他招致了这样的麻烦。他气得从小太监手里拿过那枚扳指,使了力气朝蕴章头上一掷——正掷到蕴章额上,登时蕴章额上便青肿了一块。蕴章“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随后竟是皇后先有了动作,她一把揽过蕴章仔仔细细看着他额上的青肿,语气中很有几分薄怒:“皇上也忒糊涂了!即便是生气要打他,也不能朝头上打啊!伤了眼睛怎么办?打中了太阳呢!”

恪妃在一旁早就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的哭了出来,只用帕子捂了嘴呜呜咽咽的。幸而蕴章只是额上青紫,并未伤到旁的。

容景轩才一出手就后悔了,这时只垂头丧气的长叹一声,抱着怀里的蕴靖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时已近中秋,时时有瑟瑟秋风刮来。愣了半晌容景轩才回过神来,对着莫怀德道:“把朕的大氅拿来。”

许是伤心的糊涂了,一时他也不顾诸多妃子在场,便伸手去解蕴靖身上的衣裳,只是才将蕴靖身上那件蓝江绸单袍领口拉开,容景轩的手便顿住了。

旁的妃子见容景轩去解蕴靖的衣裳,哪怕眼见蕴靖还小,也都纷纷侧过头去避开了。只皇后因着自己是嫡母,依然随侍在左右。她仔细一看,便知道容景轩为何停住了——说来蕴靖身上穿的里外都不差,外头一件蓝江绸单袍清爽气派,里头那件衷里衣以湖色寿山福海纹绫为面,白素绸为里,领缘镶石青缎边,襟上还缀了几颗铜鎏金錾花扣。

可问题是,这衷里衣料子虽好,但袖口长了一截,平素穿肯定是要卷起来的,袖口也已抽丝。衣襟上想来是掉了几枚扣子,后来便又另补了两颗铜扣。青缎边也被磨得旧旧的,整件衣服不知过了多少倒水,早被洗的黯淡了。

需知恪妃爱狗,宫里也养了许多狗,内府局里头每月都要给恪妃所养的狗不知要绣多少件狗衣,随便哪件都是以织金缎为面料的,件件质地柔软,做工考究。倒比蕴靖身上这件都还好些。

按说这衣服根本就不该出现在皇子眼前,更遑论穿在身上了。明月见容景轩僵在那里,只觉得旧苦新愁一下全涌来,哭着说道:“嫔妾无能,才让孩子连一件新衣裳都穿不上!”

过了一刻林黛黛已在回兰林殿的翟轿中安然坐着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把六人抬的藤轿当宝贝的那个小充媛了,兰林殿也是她可以名正言顺做主位的宫殿了。可她看着轿内充作装饰的数只金翟鸟,只觉兴味索然。

快回兰林殿吧,把所有人都关在外头,只留下她、阿丑与竑儿,或许还可以让青菱、竹华等进来。不,竹华真的再耽误不得,今年必得嫁出去了,不然也再难寻得好夫婿。

一时林黛黛只用手撑着头不住,一手慢慢抚摩着阿丑,心中不住的胡思乱想,口中催道:“让抬轿的再快些!”扶轿的宫女以为今日原是六皇子的大好日子,偏先是玉玺在晬盘上头,后来又是皇子落水,平添了晦气倒让林黛黛不快,便前去催那抬轿的太监再快些。

只是行到西二长街时,翟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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