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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赵容华身上体会到了何为母爱,也真真切切地爱着这个长辈,哪怕她不够聪明,城府也不够深。
可是当儿女的永远不会因为这些缺点就嫌弃自己的父母,所以楚颜也一样。
她并不为赵武的中毒而多么悲愤,却因为赵容华这大受打击的模样而揪心。
而最令她震惊的,是赵容华讲出的这个事实。
太子真的如此狠心,对赵家恨之入骨到了这样的地步?那是他的亲祖父,他竟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下毒谋害了赵武?
楚颜呆若木鸡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焦急地扶住了赵容华,“姑姑,你先坐下,不要这么激动,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不要激动?我没法不激动!”赵容华流着眼泪甩开她的手,字字句句沉痛至极,如含血泪,“我生了个好儿子,从前是我待他严厉苛刻,为他造就了今天这般冷血无情的帝王心肠;如今我的报应来了,他竟要亲手害死他的祖父才甘心,你叫我如何不激动?是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啊……”
赵容华自打昨夜听了赵武病危的消息后,就一直形容枯槁一言不发地待在大殿里,茶饭不思,形同死人。
而这期间束秋哭着求她劝她,却丝毫不起作用。
眼下楚颜来了,她的情绪终于爆发,这种悲怆像是炸弹一样在这个特定的时间点爆炸了,而受伤的不止她自己,还有一无所知的楚颜。
楚颜本是带着满腹喜悦来向姑姑说说太子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开心开心,岂料原以为的开心没有了,取而代之的竟是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灾难。
她劝不住赵容华,因为连她自己也是手脚冰凉,心下一片荒芜。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被赵容华的情绪所感染的楚颜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于没有想到成日闭门不出的赵容华是如何得知西疆那边的消息的。
看着赵容华如同疯魔的样子,她死死咬住嘴唇,回过头去对束秋道,“你看着姑姑,我立马回去找太子殿下问个究竟!”
正如姑姑从前护着她那样,如今的她长大了,也会同样以坚定的姿态捍卫姑姑的心,不让任何人伤到她一丝一毫。
就算是太子也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出水就激情,结果这章没激情起来,失望了么?
别着急,肉什么的永远都是爆发在情绪激动的时刻。
☆、38、第038章。怒斥 。。。
楚颜坐在步辇上的神情极为紧绷;期间手一直用力拽着;神经质地一下一下以食指抠着手心,那块皮肤都被她抠红了。
赵容华凄惨绝望的模样一直在她眼前晃荡;堵得她胸口一窒,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穿也穿来了,日子也过了这么久,她也有心;也会被那个一手把她养大的人产生感情。
她可以带着卫萌的潇洒利落在这个时代没心没肺地混下去;可是身体里却似是残留着真正的赵楚颜的那一部分情感;她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更明白赵容华也是她一份的责任。
步辇终于停在了华严殿的大门外;楚颜死死捏着手心,大步跨下步辇,然后朝着殿内走去。
“参见太子妃殿下!”值守的两个太监忙跪了下去。
楚颜理都没理他们,目不斜视地往里大步走去,而那两个太监在她身后似乎又说了什么,楚颜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没听见。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院子往书房走,一路上经过水塘翠柳、花草无数,那是她第一次踏入华严殿赴宴的那回,曾与他相处时的风景。
楚颜没有心思驻足观看,走到书房门口,冷着声音说了句,“楚颜求见太子殿下。”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又说了一遍,从后面赶上来的含芝才弱弱地在她身后说了句,“主子,门口没人守着,想必太子殿下不在书房里。”
楚颜这才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方才那两个太监在她后面啰啰嗦嗦,原来是在说这个。
她心头烦躁,也不知在问谁,“那他去哪儿了?”
含芝看了眼天色,“奴婢也不知,这个点……也还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啊。”
她瞧了眼楚颜难看的脸色,忙安慰道,“主子也别急,想必太子殿下这会儿是有事,所以不在书房,咱们去门口问问值守的太监就知道殿下去哪儿了。”
话虽如此,但含芝心里却是真真切切地盼着太子殿下不要太快被主子找到,瞧主子这模样正在气头上,若是遇到了太子殿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岔子。
楚颜又大步走向门外,问那两个小太监,“太子殿下去哪儿了?”
其中一人答道,“回太子妃殿下,奴才也不知,今日太子殿下走得早,都已经好一会儿了,不过看方向……约莫是回永安宫了。”
回永安宫了?
楚颜嘴唇紧抿,也不说话,就这么疾步踏上步辇,“起驾,回永安宫!”
她只想问个清楚,祖父生病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狠绝的事来,可是一想到事情都发生这么多天了,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心下又有个声音在冷冷地对她说:这不是昭然若揭的事实了么?他不告诉你,不过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你还在指望什么?
楚颜的双眸垂了下来,手也拽紧了衣袖。
她还以为自己是有那么几分了解他的,可是如今看来,要当帝王的人大抵不是那么好看透的。
*****
顾祁今日早早地回了永安宫,西疆那边一切顺利,早朝的时候他就得知恭亲王已经带着人马于昨日抵达了西疆,顶替了赵武的位置。
因赵武的病,淮城之内没有了将领,百姓们颇有些惊慌,而驻军也有些乱了阵脚。好在恭亲王及时赶到,安抚了百姓和将士们,驸马秦殊担负起了分发粮草的任务,而萧彻则待在城楼之上,与守城的士兵一起戒备,也在后方支持着战场上的卓定远,以备不时之需。
西疆的事情又回归了正轨,顾祁在书房批了会儿折子,又听万喜汇报说,昨日太医去永安宫替楚颜诊脉时,已经说她没什么大碍了,今日开始不必再喝药。
他微微一哂,瞧了眼外面的艳阳天,“既然她不用喝药了,那今日就早些回去,也带她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在屋子里闷了几天,想必她也快发霉了。”
临走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去吩咐万喜,“知会御膳房的人一声,今日可做些好菜,大鱼大肉也端上来吧,口味可以比平时稍微重些。”
她病的这些日子,因为太医说了要忌口,所以御膳房的端上来的菜色都是清淡又养胃的,可看楚颜那样子,似乎觉得吃起来没什么乐趣,嘴都快淡出鸟来。
顾祁一边失笑一边往外走,别的姑娘家都是怎么清淡怎么吃,偏她倒好,爱些辛辣刺激的口味。
回到永安宫的时候,他径直朝着楚颜的偏殿走去,岂料沉香在院子里朝着他俯身道,“太子妃殿下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元熙殿,说是要看看赵容华这几日怎么样了,奴婢不知您会这么早回来,可要奴婢去元熙殿知会太子妃殿下一声?”
顾祁讶然,“她去元熙殿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与母亲关系那样亲密,几日不见,人有病了一场,回去撒撒娇也实属常情。
他继续往偏殿走,“无妨,我在她屋里等等就行。”
她既然没说不会来用膳,想必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顾祁从前都没有好好打量打量她的屋子,只因她一来就病了一场,他的注意力也都没放在周遭的事物上,这次屋里没人了,他才有时间好好看看。
穿过偏殿的大殿,四周的摆设都是出乎意料的简单,桌上的茶杯茶壶都是按照份例制出来的寻常瓷器,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像宫中有的人喜爱风雅,所以总爱用些精致的玩意儿。
他慢慢踱步走到了她住的房间,这儿的摆设要比外面多些,但也都是简单的东西,比如窗台上的两盆未经修剪茁壮成长的虎皮兰,比如屋后方的那盏素雅清新的屏风。
顾祁对着那屏风慢慢地挑起了眉,接着走近了去看。
屏风上绣的是一副晨光里的竹林,青竹上尚且泛着晶莹的露珠,片片竹叶迎风招展。红日未出,霞光隐藏在云层之后,可已有熹微的晨光穿过云层渗透出来。
细看之下,一针一线都很细腻,配色清雅出尘,看来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触到了布料,那样的触感不怎么平滑,可摸上去很舒服,像是能察觉到绣出它的人当时是如何全神贯注地倾注心血于其上的。
但就在他聚精会神地欣赏屏风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