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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太后心里才是又惊又怒的,她之前暗中把福意召来说话时,分明说过只要他矢口否认自己做过帮人运货出宫的事,她就既往不咎,这奴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今日却怎的变了卦,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楚颜放下茶盏,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微微一笑:“呀,这奴才倒是实诚,做错了事情也不藏着掖着,反而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了,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太后脸色一沉:“还不赶紧说实话?”
福意急了,一边磕头一边说:“请太后娘娘明鉴,奴才方才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奴才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后气得直发抖,天堂有路这狗奴才不走,偏偏要违背她的意思,当真是不怕死吗?
楚颜笑了:“这位小公公倒有几分意思,敢作敢当,也算是有本事。宫里偷着摸着做些违例事儿的奴才不少,太后与沐贵妃打理后宫,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若是每个做错事儿的人都有公公这勇气,勇于承认错误,倒也容易整治。”
福意急忙朝楚颜磕起头来:“殿下,奴才家贫子多,弟妹们年纪尚浅,家中难以支持这么多口人的温饱,所以奴才才斗胆做了这些帮着运货的事儿,从中分了点蝇头小利。可奴才运的都是些主子赏赐下来的小玩意儿,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因此见素月的首饰来路不明,太过贵重,这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请殿下看在奴才知错能改的份上,饶了奴才这条命吧!”
本来倒腾些小玩意儿出宫也不算大罪,轻者罚几十个板子,重者逐出宫去也就行了,罪不至死。这太监承认了错误,楚颜又表示了对他的赞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惩罚。
一看这太监和楚颜的架势,太后气过之后,也算是明白过来,她这是遭了太子妃的道,被人捷足先登了。她还道昨日楚颜把皇后的生辰拿来说事是为了磨时间,岂料楚颜趁着这一晚上的功夫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叫这太监改了口,通通交代出来了。
太后的面上阴晴不定,最终恨恨地咬牙把桌上的那杯茶扔了出去:“私运货物出宫乃是违规之事,来人,给我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打上一百个板子,看他还有没有胆子阳奉阴违!”
阳奉阴违……这四个字算是饱含深意。
那太监一下子吓得脸色苍白,一百个板子?这可是要了他的命啊!
他求救似的看着楚颜,昨日含芝姑娘去找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分明说了只要他老实交代,绝对可以保他性命无虞,之后还会帮衬着他的家里,给些抚恤。
楚颜看着地上那滩茶渍和瓷杯碎片,挑了挑眉:“皇祖母消消火,您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种小事情怎么值得您大动肝火?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那小太监面前,淡淡地说:“太后生你的气,小事一桩却难以轻易饶恕你,你还不赶快认错,替她老人家平平心气儿?”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没有太子妃这么好的心肠,只知道杀一儆百,虽是小事一桩,但宫规不可乱,若是不给他点苦头吃,今后宫里的人是不是都可以这么阳奉阴违,背着主子做些扰乱宫闱的事?”
脸色一变,她对那几个犹豫不决的太监厉声喝道:“怎么,哀家说的话你们都当成耳旁风不成?还不赶快动手?就在这儿行刑,叫大伙都看看做错事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
她倒要让这些没长眼睛的人看看,背叛她转而投诚与太子妃是个什么下场!
她虽不是太子的亲祖母,但这个太后的封号还是皇帝亲自封的,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想要灭她的威风,未免想得太美了些。
楚颜眼眸微眯,看着那群人拖着木杖和木凳走上前来,只朝福意微微点了点头,福意心中稍定,虽不知太子妃有什么法子,但总归是咬牙受了下来。
也罢,死了也无妨,只要太子妃说话算话,肯让他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木杖很快落在福意身上,在场的人都是眉头一皱,但毕竟也是宫里的人,这等事情见多了,还不至于花容失色。
太后冷冷地笑了,看着楚颜僵在那儿的背影,又扫视在场的人一圈,到底还是她赢了。
岂料这板子没打上十下,楚颜忽然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下来。含芝和冬意赶忙上前扶住她,惊叫一声:“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楚颜面色苍白,在两人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我胸闷。”
敢情是见了这等惊心动魄的场面,所以心头受不得了?
那两个行刑的太监也赶紧停了手,一时之间有些后怕,莫不是因为他们这举动,太子妃才不好受的?
太后一眼就看穿了楚颜的鬼把戏,冷冷地看着她:“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宅心仁厚,没见过行刑的场面,所以受了惊?”
她斥责含芝和冬意:“你们两个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见主子不舒服了,还不赶紧把她扶下去休息休息?明知主子瞧不惯这场面,还杵在这儿跟树桩似的,都没长眼睛么?”
趁着这当头,太后对那两个停手的太监喝道:“做你们的事,愣着干什么?你们是太医?治得好太子妃的病?”
那两个太监心头一慌,赶忙又要动手。
楚颜却低低地喝道:“本宫看不惯这场面,谁敢当着本宫的面动手?都不要命了么?”
她声音虽不大,却沉稳有力,不紧不慢地对上太后的目光,面色不变。
太后心头火大,这是要跟她明着争锋相对了?
“太子妃若是看不惯这场面,大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反正今日的事情也了了,一切都是素月那个宫女犯了错,一会儿惩罚完了这个狗奴才,再找人把她也杖毙了。哀家奉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免得一会儿见血的场景更不好看,让你受惊了也不好。”
她自忖以她的身份,若是定要罚这两个奴才,楚颜哪怕身为太子妃,也是不好太强硬地阻止她的。
楚颜却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温温柔柔地说了句:“皇祖母,按理说您要罚两个奴才,消消火气,孙媳妇是不该拦着您的。只是今日情况特殊,恕孙媳妇无礼,定要保他们不死,不能让您打死他们以消心头怒气。”
太后愠怒地动手在椅子的扶手上重重一拍:“太子妃这是定要与我对着干了?”
楚颜无奈的笑了:“皇祖母何必动气呢?孙媳妇这是有好消息要与您分享,相信您听完过后,就知道我为何要拦着您了。”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而她不紧不慢地把手放在小腹之上,笑得羞赧又喜悦:“昨日在母后那儿给她贺寿时,太医已经诊出孙媳妇怀有身孕,如此大喜之事,今日本是来与皇祖母分享的,又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还要见血呢?那多不吉利啊。”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太子妃……有喜了?
奴才们愣住了,沐贵妃姑侄愣住了,赵容华也愣住了,而太后更是受了惊,面色陡然一变:“你……你说什么?你有了身孕?”
她的视线慢慢地移至楚颜平潭的小腹上,眼神里有震惊,还有复杂的情绪。
楚颜心知这位太后膝下仅有六王爷顾知一个儿子,如今六王爷在宫外过着遗世独立的日子,宫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太后心里也苦。而忽然得知她和太子有了孩子,心情必定是十分复杂的。
她歪着头,笑得很是好看:“如此好消息,能否消了您老人家的气,饶过这两个奴才?”
太后再也没话说了,从得知楚颜怀有身孕开始,她就跟得了失语症似的,再难继续追究这两个奴才的事,脸色也相当难看。
楚颜一个人欢欢喜喜地唱着独角戏,最后还让人把福意给带了下去,这才跟太后行了个礼:“孙媳妇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离去,就不多陪您老人家了,还望皇祖母莫要生气才是。”
在太后复杂的神色里,楚颜气定神闲地走到了赵容华面前,微微一笑:“姑姑,太子殿下让我告知您一声,今天中午我们会陪您在元熙殿用午膳,不如这就一道回去吧?”
赵容华被她有了身孕的事情弄得又惊又喜,难得地展露笑颜,连连点头:“诶,诶!”
姑侄俩挽着手,亲昵地离开了。
剩下的沐贵妃和沐念秋也跟着离去,沐贵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子妃竟然有喜了,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此乃太子殿下之大喜,也是太后娘娘的大喜。”
她笑得张扬又好看,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也携着沐念秋趾高气扬地走了。
她是越来越欣赏这位太子妃了,有魄力,有福气,看来念秋的选择没有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