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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疯狂折腾都还健在的凡人,换了自己看见,也会产生惊讶。
“抱歉,我竟全然不记得了。”云雁尴尬地一笑,半坐起来,抚着手腕间的伤口,沉吟不语。她丝缎般的秀发披覆在雪白长衣上,侧脸垂目,剑修稳重清冷的气息,自然间淡淡溢出。
见到她这个样子,怜生水又一次抬高了眉头,与房间里的众家仆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他抚着自己的胡须,起身道:“夫人目前已无大碍,请先行歇息,待我去开几味安神药方。”
说罢他拎起桌上的紫檀药盒,急匆匆踏出门房,像有人在身后追赶一样,显出不安与焦躁。一时间,偌大的内房里,只剩下云雁与几位丫鬟小厮大眼瞪小眼。
云雁没见过如此阵仗,有些淡淡紧张,却立刻烟消云散。长期握剑清修,住的是石屋睡的是石床兽皮褥,面对暴戾魔怪兽也不曾胆怯。这些凡人家仆,对于她有些不习惯,但浮世里不可自由选择身份,变成这样,也比变成黑猫蛤蟆要好些。
入乡随俗,既然做了别人家的主母,就不能太过露陷。于是她招招手,唤过两名小丫头,扶起自己坐到铜镜前梳洗。一照上镜中影像,倒吃了一惊:这作死的夫人,长得还真漂亮。
雪白的鹅蛋脸,双眉如飞燕掠过江水,瞳仁点漆飞星,如露水沾染鲜花般的妩媚娇柔,真是我见犹怜。如此佳人,比着修仙界许多靠养颜丹保养的女修,都不输半分。
韦今驰引以为傲的那些美妾,容色竟一个也及不上此女。可是那便宜老公,居然如此无情地对她……云雁暗暗叹息,有点替这附身的美貌夫人不值。
却不知她美艳如花,身处富贵之家,为何要割腕吞金跳水,大为折腾呢?
想到这里,云雁有了几分好奇,伸出兰花指,装模作样捻着发髻上的华盛,对一蓝衣小丫头温和笑道:“我脑子糊涂了,你们的名字竟一个也不记得……一直眼冒金星的,真是糟糕的紧。”
“啊……哦……”小丫头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恍惚了半响才小声道:“我叫立夏。”她指了指高一些的黄衫女:“夫人可还记得她……”
“夫人!”黄衫丫鬟的秀眉拧成了个八字,急急拉着云雁的衣袖:“我是踏秋啊!你真不记得踏秋了吗?”
云雁尴尬道:“有些模糊记忆,但是……”
这时门外又进来两名捧着香炉与精致插花玉瓶的女子,经过介绍,一人叫暮春,一人叫银冬。这春夏秋冬四女,正是作死夫人的陪嫁丫头。
那暮春小脸圆眼,性子也活泼,见云雁茫然的样子,用脆生生的嗓子好奇问道:“夫人不记得我们四个……那……还记得老爷吗?”
此话立刻招来夏秋冬的频频眼色,示意她住嘴。云雁不知她们的不安从何而来,也懒得猜度这富家宅院里的暗流,便坦然摇摇头:“脑子一糊涂,就全然忘记了。”
“连老爷也……”暮春以手掩口,惊恐万状:“夫人你真的是……借尸还魂吗?啊!”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银冬就狠狠掐了她一把,急急挡在她身前,对云雁施出大礼,显得十分惊恐:“这丫头的淘气性子,夫人您是知道的……这一次您出了事,她很上心服侍的,请饶了她吧!”
云雁平日和随性洒脱的剑修们相处惯了,再加上地球教育里的平等观念,一见这些敬语与大礼,就有些不适。她摆摆手淡然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包括怎么处罚下人。所以今后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战战兢兢。”
“啊?”
这次不仅春夏秋冬傻眼,连门口站着的两名小厮也齐声惊呼。接着那两人埋头窃窃私语,望向云雁的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惧意。云雁瞥到此情形更为烦闷,指着暮春道:“你留下,其他人先撤了吧,我现在需要安静下,脑子疼的紧。”
留下暮春,自然是这好奇胆大的小丫头,更容易引她说出真话。却不料在场众人集体脸色大变,全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银冬甚至哭出声来:“夫人!请让我来服侍您吧!求求你!暮春她年纪小不懂事!”
“求夫人开恩啊!”一名小厮也跟着叫嚷:“饶了暮春吧,她没心没肺的,上个月……”
“出去!”黄衫女踏秋上前一步,将两名小厮赶出屋子,接着关上房门,对云雁跪了下来,沉声道:“暮春手笨,经常惹得夫人不快,有我三人从旁相助,定会更妥善些。”
云雁有些懵,心想这是唱哪出:好像自己把暮春留下,就像要害她一般。也罢,四个就四个吧,反正也只是套话熟悉环境……她微微点头,手指不自觉地弹着桌面,在一根簪子上轻轻挑动,盘算着怎么询问。
625。第625章 幻雅·加害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落在四女眼中,是另外一番含意。踏秋的身子骤然紧绷,上前一步对云雁缓缓呼唤:“夫人……可要先上床歇息?您的身子未愈,还是不要过多操劳。”
这算不上操劳吧,就拿着一根簪子发发呆而已。云雁听到她此话,脑子里骤然响起金戈铁马,剑刃碰撞,土崩瓦解的回忆。凡间富贵人家的这些小姐夫人们,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想象,剑修的那种操劳。
念及到此,她唇角微微露出笑意,包含着无奈与淡然。这清冷的一笑,却将四女集体怔住,相互交换眼色。云雁在铜镜里自然瞅见了她们这神色,禁不住又一笑,温和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但是四女闻言后,显得更为紧张,那踏秋再上前一步,沉声呼唤:“夫人……”
“咔嚓!”
一道断裂的锦缎在云雁脖子前滑落,踏秋连连后退,手里握着锦缎一端,收势不住坐倒在地。她脸色苍白,指着云雁对其余几女道:“一起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立夏搬起一个花瓶,就朝云雁头顶砸来。而银冬抓着不知哪里找来的一把剪刀,咬着银牙也扑了过来。云雁端坐在铜镜前,手中轻捻剑诀,纹丝不动。
这些凡人女子的动作,在她现在的眼睛里,就如被定格了的画面一般,极慢极慢。原本仙凡的差距就如鸿沟,更何况现在的她,即使在这个附身里,始终还是一名金丹剑修。
“叮!”银冬握着的剪刀被剑气震荡,立刻脱手而飞,刺入红色木柱里抖动身躯。
“啪啦!”花瓶在立夏手中,跳动两下自爆,碎片四撒扎进了那丫鬟的胳臂,疼得她尖声哭叫起来。
“啊!啊!”四女发出惊恐的叫声,在内房里东躲西藏,看云雁的神色如同见到鬼怪。
云雁缓缓站起,剑诀凝出柔淡紫光,映照着她雪白的脸庞与长裙。她冷冷看着惶恐奔逃的四女,道:“你们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啊……!”踏秋正躲在一面帷幕之后,却不料云雁已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她浑身发软拖着帷幕,哧啦一声布帛尽断。于是与云雁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不要……不要过来……你……你一定是鬼!”踏秋惊惶尖叫:“鬼!夫人的鬼魂!”
云雁一挑眉,收了剑气跳到旁边椅子上,拂开长裙悠然坐下:“我不是鬼,但要了你们的小命却易如反掌。”
“啊!”四女掩嘴尖叫,立夏猛地奔逃向房门。云雁挥手一震,房门处立刻出现了紫色浅浅的罩壁,将她整个人弹飞,直落到红木床头。这下四女连惊叫也发不出声,颤抖着低伏在地。
只听云雁又淡然道:“逃不出去的。”
她故意流露凛然威势,决定一举吓到四女,让她们对自己的浮世之行,成为一个助力。毕竟附身在主母身上,如果不搞定身边的近侍,会麻烦的紧。
而且这些贴身丫鬟,居然对自己怀抱着暗害之心。这不得不令她出手,运用了小小的道术。
云雁的语音淡漠冷然,使踏秋完全陷入了绝望。此刻在她心底,自己已入死地偷袭主母不成反被她擒住。无论被她暗中处置,还是当众交给府院戒律,自己都无可幸免。
自知时日无多的人,表现无非有几种。有的惧怕畏怯,有的淡然静候,有的却会殊死反抗。踏秋属于最后一种性烈的。她咬着已出血的嘴唇,从惊恐里镇定下来,手指向云雁恼恨道:“你……你!你果然是妖魔借尸还魂!夫人她平时虽然恶毒,却万万不会这么怪异的武功!”
“这不是武功。”云雁不打算与她细说这个方面,只拉回重点:“我也不是妖魔,更非借尸还魂,这个身体……她一直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