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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望着她因激动愤怒涨红的脸,几度欲脱口而出“落星白少诡谲阴险,宁远城内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危机……”之类的话。但随即强行按捺下去。
说这样的话,也算矫情。
实际正如怜生水说的那样。在暗无天日的寂寞中,在诛邪剑阵的威压下……每日充斥生命里,大都是诸如对抗、躲避、愤怒、压抑。
自己悄悄的变了,变得更加固执决绝,也更加独行冷漠。忆起九龙台里面对醒目,死活刺不下去的那一剑。而在赏星潭,却毫不犹豫将薛忆先当中劈开。他的血肉扑溅到身上,还尚有温度,当时的自己竟然……
心如止水。
云雁不由得陷入痴怔,猛地反手朝身后冰冷的剑鞘摸去。
怜生水怔怔地望着她:一样的宁远城一样的泥人摊前,一样身着银色斗铠的云雁。她的伤势已经完好,但那些光洁肌肤下,却像密布满无数的浅浅刻痕。
落日余辉撒到两位女子身上,将她们镀上朦胧柔光。
怜生水已回复到温婉沉静的神色,她微阖上双眼,唇中吐出轻轻的叹息。上前一步搀住云雁的手臂,她垂下头来音如细蚊:“姐姐,咱们走吧。”
两人在修士集市中默默转了一圈,由北至南,朝臧玉殿所在的山上缓行。此时暮色已临近,途中怜生水不再提及前事,只挑风景民俗方面讲。又对云雁笑谈她修行的种种经历,两人心情渐渐平复。
此时怜生水站在一处高台亭阁,对身边云雁悄声交谈:“姐姐,那落星白少早已将阳天伏魔阵撤除。听闻他做上城主之后,倒也没有劣迹传出,宁远城对他的印象不错。”
云雁与她俯视着繁华城镇,吐糟道:“他做了这几件大事以后,恐引人瞩目,所以收敛下来了吧。”
“在堕戒狱里,他认为我必死。得意忘形中透露自己是张月鹿部族的魔。”云雁回忆落星白少的话语,忍不住冷哼出声:“他万万没有料到,以我当时开光期修为,既没有食物来源,还可以从鲲吾与诛邪剑阵手里活下来。”
云雁越说越进入愤怒,挥手朝亭台红柱拍去:“此人现在竟然还掌管着人类城镇驻地,连暮沉风他们也没有追查到他的身份吗?”
“此事……”怜生水与云雁并排而立,眺望远海近山轻声接话:“暮师兄与雅尔姐姐他们,一直在关注宁远城。但那人行事并无大破绽,而且据说与问道坛颇有牵连……”
“梅成仁背后的邢无痕?”云雁皱起眉头正待说下去,旁边晃动过来几道人影。看他们个个盔甲肩头装饰羽毛,蓝色披风直坠于地。正是以前阳天伏魔阵处,见过的那些羽城卫打扮。
当先一名肩插金色羽的英气女子,正手按刀柄,双目炯炯盯着两人,从头到脚不住打量。云雁对这传说中手段狠辣的羽城卫,以前就没好感。现在被落星白少摆了一道后,更是对他的亲卫颇为不喜。
而怜生水则记起儿时的那段回忆,也沉下脸来。
两修与一队羽城卫对视良久,同时转过身去背对他们,默不作声。她们并不想伤凡人性命,但也绝不想与这群人有交流。但她们这副模样,引得羽城卫们惊讶后开始恼怒。
“你们是何人?刚才在那里嘀咕些什么!”那英气女子勃然大怒,抽刀虚砍出一形,凑到云雁两人面前:“看你们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偏要背两把剑招摇过市。”
“大人……赵大人……我们今日的任务是巡视,不要又……”一名瘦削军士急急上前按住她刀柄,环顾四周低声劝解。
另外一名圆脸年轻军士,同时也猛戳那女子后背:“大姐,我看算了吧。”
“我方才明明听见!”女子伸手指向云雁与怜生说,竖眉高呵:“她们鬼鬼祟祟在议论城主大人!说什么追查!”
羽城卫们对视一眼,纷纷抬手抹汗。
只听那金羽女子抽刀回鞘,背着双手咳嗽一声:“你们两个!要是不想被我逮去审问也可以……”
羽城卫们对视一眼,纷纷转过身去继续抹汗。
“和我比两场武,就放了你们!我赵咏云说到做到,绝不再找你们麻烦。”她双目放光,逐渐变得兴奋起来,抬手猛拍腰间阔刀“哗哗”作响:“怎么样?来比划两下?你们不是都背着剑吗?来!”
那圆脸军士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拽住她披风:“姐!我就求求你了……你再做这样的事,爹会骂死你的!”
“他骂我关你什么事!”赵咏云反手将他推出几米开外,继续死盯着云雁两人不放。
云雁听得她姓赵,不由想起此地的一位故人。又见她这副扑腾着要比武的模样,活泼中带着莽撞。她禁不住回头仔细打量着赵咏云,越看越面带笑意。
这女子浓眉大眼,热情娇憨,五官与那位故人竟有七分相似。
271。第271章 又见军爷
“你爹爹叫什么名字?”云雁此刻脸色大为缓和,转身走向赵咏云,扬眉微笑望着她见她十**岁的样子,年龄也相当符合。
赵咏云正对比武兴致勃勃,听到她这么一问,手又按上了刀柄:“你们果然不是我宁远城中之人。”
“宁远城连通五湖四海,我与姐姐云游到此,是为了游览名胜风光。”怜生水实不愿与羽城卫纠结。见着云雁突然和颜悦色,她虽然惊讶也不再做他想,立刻转身作答解围。
“哼!宁远城里谁不知道我爹爹的威名。”赵咏云提起老爹,禁不住站直身子挺起胸膛,显得十分骄傲地瞥向两人:“他可是驱除魔的功臣!”
云雁微微一笑,做出个平礼手势:“令尊实在让人敬佩。”
“那是自然……”赵咏云动动嘴唇,正要继续吹嘘下去,却被圆脸军士又扯住了斗篷。她极不耐烦地刚要甩脱,却听他在耳边悄语:“姐!我觉得……这个人很面熟……”
赵咏云不以为然摆摆手:“怎么可能,人家都说了是游客。”
“姐!你看她的衣服,长相,神态……像不像爹爹供在礼堂那副画像上,让咱们从小拜到大的紫霞度厄仙子?”
“怎么可能!那可是云仙子!仙子跑这里来做什么!”
“不不,我越瞅着她越像……姐,爹爹说她是仙师,相貌不会变的。而且仙师不也会下凡吗?城主那里经常有仙师来往……”
两人嘀嘀咕咕,身体悄悄后撤,不时朝云雁瞟去。旁边的羽城卫不明所以,只得跟随着他们的大人集体后撤,场中立刻空了个圈出来。
云雁站到圈中,歪头望向赵咏云姐弟笑道:“你们爹爹可是叫赵齐放?我姓云。多年未见他可好?”
“姓云!”赵咏云姐弟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那圆脸年轻军士急然上前,长揖到地恭敬道:“爹爹名讳正是齐放,我是他的二子赵忆云。”接着他不抬头,伸手引向赵咏云:“这是我大姐,刚才得罪之处望仙子见谅。”
夜幕近临。
此刻在臧玉殿所处之山,左侧的一所豪宅中,灯火闪耀,丝竹之响缕缕传出。
赵齐放哈哈大笑,拍得硕大的圆桌“啪啪”直响。他站起身手举一觞,对云雁高叫:“云仙子,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着你。实在令人欢喜!令人欢喜!来,我敬你一杯!”
云雁起身举杯笑道:“军爷你仙子过去仙子过来的,我倒极不习惯。叫云雁就可以了。”
赵齐放重重又拍了下圆桌,上面争奇斗妍的各类佳肴拼盘,被震得叮叮作响:“好!虽然有点不敬,但也依你!依你!我知道你是个痛快人!”
“来来……都来见过紫霞度厄仙子。”赵齐放挥舞大袖,对站立一旁的几个少男少女,指点嚷嚷道:“这是我大女儿咏云、二子忆云、三子颂云、四子慕云……”
接着他抱起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小女孩,络腮胡扎得她哇哇大哭:“这是幺女念云。取这些名字,是要他们时时记得。没有云雁你,就没有我赵齐放的今天,也没有他们。”
桌前的怜生水以袖掩嘴,憋住笑直憋得发抖。她旁边的云雁更像一只煮熟的螃蟹,脸红得鲜艳欲滴。她呆立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赵齐放坑爹啊,给自己封了个紫霞度厄,还给儿女取了这些名字做纪念……
想不到当初一念之善,竟会绵泽到如今的后人。
席间继续杯觥交错,赵齐放的妻子王氏亲自下厨。她心灵手巧,做出的菜肴,比许多知名酒楼的都味觉正常。而且席间的海鲜制品,别具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