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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晨笑了笑,也不去喊他,索性直接翻身上马,摸出马鞭一扬,疾速追了上去。
留下数百城头守军,大眼瞪小眼。
“想不到你竟是蛇一的弟弟!”
骑着马,大步流星的焦阳片刻便被剑晨赶上,坐在马背上,他侧头看了看焦阳那魁梧的身躯,不由又是一声感叹。
焦阳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脚下骤然生风,行走间已用上了轻功,他壮硕的身躯宛若投石机上发射的巨石,猛得提速往前便冲。
以他与蛇一同样暴躁的脾性,若不是主上有令的话,老早便一拳轰上剑晨那张讨厌无比的脸上。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施展轻功,雄武城内本也不大,一前一后奔了没多久,不用焦阳引荐,剑晨也已看到了前方那气派大宅门前顶上的烫金横匾。
城主府。
见有人来,城主府门口的守军顿时紧张了下,却被焦阳一番说明,又摸出一块不知什么的令牌在守军眼前晃了晃,那丝紧张顿时消弥于无。
趁着这功夫,剑晨翻身下马,随意将马儿栓在了城主府大门旁边以供访客寄存马匹所用的简陋马厩中。
回身时,焦阳已环抱着双手,正一脸不耐地等着他。
“小子,洒家警告你,在城主府中你若敢作出什么不当的举动,小心进得去,出不来!”
焦阳恶声恶气对剑晨警告道。
“放心。”剑晨耸了耸肩,抬头看着那块龙飞凤舞的横匾,眼眸里终于也流露出一些激动,喃喃道:“打不起来。”
焦阳又哼了一声,踏前便往府中走,剑晨自然随后跟上。
城主府修建得很气派,也很大。
不过这份大,剑晨感受得并不真切。
因为焦阳带着他,从府门穿过前院之后,又从偏门一转,府中面积最大的正殿便已在眼前。
正殿就在跟前,那么雄武城城主安伯天,自然就在正殿内等着他。
要与安伯天正面对上,剑晨的脸上本该满是郑重,可是,此刻从他的面上,却只能看到一抹抹的失望。
城主府,说不定安安小时候便是在这里长大,他其实多么想再四处转转,看一看这安安从小玩到大的地方,说不定……还能见上一见那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倩影。
“到了!”
心中的失落被焦阳暴力打断,这才发觉先前一阵失神,却已走到了正殿跟前。
焦阳目带威胁地瞪着他,厉道:“小子,洒家再警告你一次……”
“行了,不会动手的!”
剑晨横了他一眼,摆了摆,直接越过焦阳,自顾自往正殿内行去。
殿门是虚掩着的,只留了一道可供一人侧身入内的缝隙。
他也不想推门,侧了侧身子,便从门缝里闪身入了殿内。
却见殿内极是空旷,并无多余的人。
正殿顶首正中位置,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以手支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旁边另有一小小书童打扮的孩童,正缓缓替他斟着茶。
剑晨的面色终于郑重起来。
这个中年男子,他并非第一次见。
正是雄武城的城主,也是安安的爹爹——安伯天。
安伯天在打量着他,而他却也在上下打量着这雄武城中权力最高之人,一时间两人静默无言。
良久,安伯天才抬手朝书童挥了挥,道:“去吧。”
小书童咬着嘴唇犹豫了下,一双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以余光也将剑晨好一番打量,这才将手中精致的茶壶放下,道了声是,躬着身子慢慢退走。
退至殿门处,他才转过身,也自那门缝里挤了出去,反手却将殿门带了个严实,显然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安伯天与剑晨的对话。
殿中,只留下剑晨与安伯天两人。
“我是该叫你城主呢,还是主上?”
剑晨看着安伯天,笑了笑,率先开了口。
“其实……”安伯天把玩着手里小巧的茶杯,轻嗅了嗅茶香余韵,也笑了笑,道:“你是想叫我一声伯父的吧?”
463。第463章 安伯天的目的
“伯父?”
剑晨直视着安伯天,一点也不感觉到惊讶,反而点了点头,道:“是,那么伯父,今日我来……是为了带走安安。”
“带走安安?”
安伯天缓缓吹动杯中茶气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微撇,似自嘲地笑着,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决:
“不可能。”
“为什么?”
剑晨紧接着问道。
“因为安安……她是雄武城的人。”
安伯天捏着精致茶杯的手慢慢有青筋浮现了出来,他的头微垂着,不让剑晨看到他眼眸深处的那抹悲哀,平静道:
“雄武城的人,从出生开始,他的一切,包括性命,都属于雄武城。”
“可安安除了是雄武城的人,还是你的女儿,而你,是雄武城的城主!”
剑晨面色沉厉,步步紧逼道。
“不错。”
这一次,安伯天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显露在剑晨眼前的,是一张淡漠到根本看不出半点感情的脸庞。
“不过我除了是雄武城的城主之外,还是我父亲的儿子。”
安伯天轻轻将茶杯放回案上,一张脸平静地像是个死人。
“所以,整个雄武城早就作好了随时为安禄山送命的准备是吗?”
剑晨冷笑了下,踏前一步,一股气势威压直扑向安伯天,“这其中,也包括安安?”
“小子……”安伯天淡淡看着他,对于扑面而来的气势不为所动,平静道:“你自身都难保,又哪里来的自信想带走我的女儿?”
“我自身难保?”
剑晨停住身形,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伯父……自身难保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合适吗?”
他嘲弄似地看着安伯天,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前,一字一顿道:“这世上,至少有两个势力不希望我死。”
“第一个,是鬼兵域。”
“而第二个……”
他冲安伯天咧了咧嘴,笑道:“就是你雄武城。”
安伯天的手指微微一动,面色不变地问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会舍不得让你死?”
“你总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我那女儿看上了你这个傻小子吧?”
剑晨摇头笑道:“我当然希望是这个理由,不过很可惜,至少现在还不是。”
“哦?”安伯天眉头一挑,“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
剑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面上笑容突然敛去,沉声道:“玄冥诀!”
咔——
一声轻响,安伯天放在案上的茶杯没有人动,可是,却在玄冥诀三字出口时,往两边一分,碎裂成两半。
清香的茗茶顺着几案缓缓流淌,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
滴——嗒,滴——嗒……
整个正殿里鸦雀无声,只有香茗滴溅在地上所发出的轻响,令这片静谧不至太过压抑。
良久,安伯天幽幽一声长叹,道:“我那傻女儿,一口一个的叫着你傻子,而你,哪里傻了。”
剑晨笑笑,目中透露出一闪即逝的悲色,轻轻道:“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总归是会发现另一些事情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这个问题在此刻显得有些多此一举,安伯天却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剑晨道:“你无缘无故出现在我周围,不仅没有害我,反而还帮过我,并且,当日在唐门,当唐无解想要杀我时,焦阳表现得很紧张。”
他摊了摊手,笑道:“一个曾经被我打成重伤的人,竟然在我要死的时候表现得很紧张,这岂非很奇怪?”
“一个和我非亲非故,甚至还有仇的人,居然会在有人想杀我的时候极力阻止,这当然不会是出于焦阳的本心,而是来自于你……雄武城主的命令!”
安伯天摇摇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错,仅仅一个焦阳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还有一个人,也深深地暴露了你的意图。”
“谁?”
安伯天眉头一皱。
“蛇五。”
提到这个名字时,剑晨的面色显得肃穆。
“蛇五?他不是已经……”
安伯天神情一诧,万不料剑晨竟然说出这个名字。
“正是因为他的死,才更加让我确定,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是不想我死的。”
剑晨叹了口气,不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