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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谁叫你偷懒不练功来着?吓吓你,好长点记性。”
尹修空茫然的眼睛眨了几眨,突然回过味来,顿时怒气冲冲地一把扫开大汉的手,悲愤道:“我练不练功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吓我!”
对于尹修空的怒气,大汉不以为意,又笑了笑,道:“怎么不关我事?我可是你师兄来着。”
“屁的师……师,师兄?”
尹修空的怒气,陡然转为惊诧,看着大汉,舌头都开始打结,疑道:“你是我师兄?不可能!”
他断然道:“我的师兄只有一个,叫剑……”
“剑晨是吧?”
大汉将他打断,笑道:“我下山时,他还没上剑冢,所以就连他也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
“不过……”他的面上,有着骄傲,继道:“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剑冢伍元真人门下大弟子!”
若是剑晨在此,定然便会发现,这个中年汉子正是他当日在白岳峰下遇上的那位大叔,也正是这人,将玄冥诀的其中一册交到了他的手里。
不过,当日他曾说,叫剑晨等他十日,若十日没来找剑晨,那便说明他已死了。
而当时的剑晨果真也按他的吩咐,待到第十日上,才将其留下的小册子打开,一直以为大叔已经死了的剑晨,还对此好一阵神伤。
却不想,事隔两月,这位大叔,竟又突然出现在剑冢。
尹修空心中一动,突然啊了一声,惊道:“难道你是,是……靳冲师兄?!”
那大汉闻言,面色一诧,奇道:“你知道我?”
突然又有些黯然:“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我?”
尹修空欲言又止,他本想说没有,靳冲这名字,还是前些日子从上山来的白焰剑派口中听过,但见他神色晦暗,一句话冲至嘴边,却说不出口。
“师父他……不在山上。”
尹修空不善说谎,当下脑袋埋得低低地,很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名叫靳冲的大汉叹了一声,收拾起面上的黯然,苦笑道:“我知道。”
心底却有一句话没说,若伍元道人在山上,他就不会出现在此了。
他在白岳峰上潜藏了已有大半个月,直到近半月都未曾发现伍元道人的身影,方才敢踏上剑冢。
“小师弟。”
靳冲看着尹修空,沉声道:“你我虽未曾谋面,但师兄却有一事求你。”
“什么?”尹修空将头抬起来,呆呆地应了一句。
“师兄我这次回山之事,日后师父若回来,你切记不可提起!”
他面色极为郑重,话音落下,甚至还向尹修空躬了一躬。
尹修空大急,连伸手去扶他,道:“师兄你这是为何?若师父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高兴吗?
靳冲苦笑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还请师弟答应我。”
尹修空愣了又愣,靳冲所提出的要求虽然可疑又奇怪,但他心中对面前这人就是他传说中的大师兄这事,倒又信了许多。
无他,单看靳冲先前露的那一手,便可知其武功不知比他那三脚猫功夫高了多少。
如此一个高手,若对剑冢心怀不轨,大可一剑将他杀了便是,又何须如此对他一求再求?
“好吧……”看着靳冲恳切的神色,尹修空心中莫名地对其升出一阵亲切感来,下意识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靳冲的要求。
“如此,师兄谢过!”
见他答应,靳冲面色一松,当下又是郑重地对尹修空拱了拱手,方才为难道:“师弟,还有一事,为兄得麻烦你。”
“啊?”尹修空呆了片刻,才疑惑看向他。
“为兄要去一趟葬剑池……”
靳冲沉吟道:“可是,师父的厢房门是锁着的,你那里……应该有钥匙吧?”
“不行不行!”
尹修空一听,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双手骤然死死捂着腰间,面色大变道:“师父的厢房怎么可能让人随便入内?”
“这绝对不行!”
剑冢上人丁稀少,尹修空在山上,除了修习武功之外,还肩负着照料一切饮食起居的职责,在剑晨走后,他便相当于是剑冢的小管家。
是以伍元道人的厢房钥匙,他确实是有的。
只是师父的厢房暂且不说,那葬剑池更是剑冢的禁地,历来只有掌门方才可入内,这靳冲一来就说要进葬剑池,这令尹修空如何肯给钥匙。
他的表现落在靳冲眼里,倒也丝毫不出乎意外,当下又道:“师弟你有所不知,你那二师兄,嗯,就是剑晨。”
顿了顿,面上有着迟疑,却不往下说。
“师兄怎么了?”
尹修空与剑晨关系极好,闻言顿时一惊,连追问道。
“他……”靳冲沉吟不语,惹得尹修空上窜下跳,着急上火地连连追问。
“他……”
靳冲凑近他身边,趁尹修空不备,并掌如刀。
啪——!
全无防备的尹修空陡觉后脑一沉,身躯一软,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靳冲在他腰间摸索了一阵,面色一喜,一大串银制的钥匙已拿在手里。
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若不是怕寻不着钥匙,又何须与你费这许多唇舌。”
“不过……小师弟,你倒是单纯得紧,只一试便试了出来。”
他看向尹修空紧闭的双目,面上也有着一丝愧疚,自语道:“师弟,这次是师兄对不起你,待雨过天睛后,再当面向你道歉罢……”
又仰天长叹,目光显得极为萧索,叹道:“希望……师兄还能活到雨过天睛之时吧!”
243。第243章 剑门雄关
剑门关,巴蜀之咽喉,开元十五道之剑南道的起始。
巴蜀位于大唐版图西南,乃是巴郡与蜀郡的统称,因其辖区内水域遍布,物产丰富,又素有‘天府之国’的美誉。
此刻,剑门关外三十余里。
雄山峻岭间,一条水势平缓的小河流潺潺自剑门关处流淌而下。
河边,地势开阔处,四匹雄壮的马儿正悠闲地踱着步子,时而低头啃上两桶嫩草,时而打上两个响鼻,显得无比惬意。
有四匹马,自然,也应有四个人。
哗啦——!
河面上,一个硕大的光头从水底冒了上来,大口一张,喷出一道水箭,陡然哈哈大笑道:“爽!”
连日赶路所带来的身体疲乏感仿佛随着那一口甘甜的水箭喷之一空。
然后,他便迎上一道杀人般的目光。
管平脖子一缩,硬生生止住了再畅游一番的念头,虚头巴脑地爬回岸边。
河岸边,那道杀人的目光来自郭传宗,而他的身旁,剑晨一言不发,望着剑门关的方向怔怔出神。
带着满身水珠,管平有些尴尬地挠着头,冲着一旁正双手掬起一捧河水要喝的凌尉,没话找话地道:“凌兄弟,你老家就在巴蜀吧?”
“呸——!”凌尉一捧水喝了一半吐了一半,擦了擦嘴巴,不无鄙视地道:“这不是废话吗?青城派可是巴蜀第一剑派!”
管平嘿嘿笑了笑,也不生气,两眼放光道:“常听人说青城天下幽,乃是名山大川中一等一的好去处,好难得来一次巴蜀,凌兄弟你可得带咱们好好游览游览。”
凌尉的眉头在听到此话时,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不待说话,旁边早有人冷声刺道:
“咱们来巴蜀,是来玩的吗?”
郭传宗一脸冷色,目光如剑,先刺管平,再捅凌尉。
“你——!”
管平终于有些生气,这一路上的沉默压抑于他实在是种煎熬,适才也只是想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来活跃活跃气氛,岂知郭传宗会如此认真。
“怎样?”
郭传宗小小的身躯一挺,毫不畏惧气得水珠乱甩的管平,大有一言不合那就动手的架势。
两人的剑弩拔张丝毫没有影响到凌尉喝水的心情,他连看也懒得看仿佛斗鸡般的两个人,自顾自又捧了一掬水,稀哩呼噜洗起了脸。
正在这时,一柄纯白的剑鞘突兀地横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中间,剑尖又慢慢落回地上,以此为支点,剑晨撑着剑,站了起来。
“走吧,还要赶路。”
他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说着,像是对眼前的闹剧一无所觉,话毕,转身。
管平与郭传宗仍然大眼瞪着小眼,只是,目光交错时再没有怒火,而是一阵泄气。
“哈哈。”
看着剑晨已经牵上了马头缰绳,凌尉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