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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莫约行了两盏茶的时间来到了圣沄的西城门。
守城管见为首的是七皇子宗政明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却不敢怠慢,笑脸迎了上来,“七皇子殿下,您这是要出城?”
“嗯。开门放行。”宗政明涧端坐在马背之上,高贵而威严。
“可有皇上的手谕?”守城官笑道,目光微微倾斜,看向宗政明涧身旁的马车。带着军队护送人出城?是什么样的人?
皇上明明下令,圣沄城只放人进,不放人走。除非有他的亲笔手谕。这七皇子可真是领了皇上的手谕行事?
“父皇派本皇子前往城郊,剿灭一群天道教贼人,有军令在手,你若延误了本皇子剿灭天道教的时机,本皇子定不轻饶。”宗政明涧冷眼看着守城官,威严之气更甚几分。
最近城郊是有天道教作乱,却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用得着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殿下亲自带兵出城剿灭吗?
守城官再次看了眼宗政明涧身旁的马车以及他身后的三千士兵,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怎么?难道你怀疑本皇子对父皇心存二心不成?”宗政明涧眼眸半眯,语气危险的问道。
“下官不敢。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要出城门必须有皇上的亲笔手谕方可放行。七皇子就不要为难下官了。”守城官说着,领着一帮守城侍卫跪在了城门口,阻拦了宗政明涧的去路。
“本皇子今日非出城不可呢?”宗政明涧气不打一处来,庆幸圣朝有这样尽忠职守的官员,气愤这样一来他便出不了城门了。
“那么殿下便从下官等人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反正都是一死,早死和晚死无任何区别。”守城官抬头倔强的看着宗政明涧,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皇上的脾气最近越发的暴燥了,动不动就砍人脑袋,族人九族。他们这样拼死拦截,不仅是为了保自己一命,更是在保护全族的性命。
两方僵持之下,只见马车里探出一只好看的手掌来,向前摆了摆。守护在马车后面的三千士兵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飞身上来,将守城官员一等人纷纷击晕,动作快且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城门被士兵打开,宗政季云领着自己的人出城。
白水心抬手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布,担忧的看着宗政明涧道,“你……来日再见,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对于宗政明涧的真心相待,白水心由之前的厌恶,变得不那么反感了,反而希望可以同他做个朋友。
宗政明涧笑道,“心儿,你这是从心里接受我,在为我担心吗?”
白水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啪的一声放下帘布。
还以为数月不见,他那张嘴改好了呢,却还是那副德行。当她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宗政季云端坐着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目光幽深一片。
却见马车刚要行驶,白水心又伸手撩开帘子,淡然开口道,“鉴别礼物,望笑纳。”
“呵呵……”宗政明涧爽朗的笑着,正欲伸手却接只是,只见白水心手指微微一动,一根银针飞快的刺中他胸口处的死穴,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看着她,“你--”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我不认为你的父皇是个好父亲。”白水心看着宗政明涧一头栽下马背,跌落在城门口,语气清凉且淡漠的道。
宗政季云始终保持着坐姿,不去看白水心的所作所为,但眸子里的幽深又荡漾开了一圈,完全变成墨黑色。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还有些冷。
君兰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宗政季云,又看了眼白水心,这两个孩子又在闹什么别扭?
马车一路西行,才走出一刻钟,宗政律便得到他们逃出圣沄的消失,下令杀无赦,一个都不准留。
追兵追到西城门正好发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七皇子宗政季云,抹了抹鼻息,还一息尚存。为首的领队一双眼在宗政明涧身上搜寻,并没有发下伤口,却在他胸口处发现了一枚银针。
此处封着的正是宗政明涧的气血,若不及时拔出,他将七绝而亡。
领队的果断的将银针拔出,宗政明涧立即倒抽了一口气,睫毛颤动,还未睁开眼,便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你没事吧?”领队之人着急的问道。守城的官兵们已经被纷纷解开了穴道,但关于刚才的事情,他们也不管多说,只道七皇子被宗政季云胁迫了。
这一群人还算是识时务,保住宗政明涧,他们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宗政明涧及宗政痕被护送回府疗养,宗政律被气得不轻。自己的两个儿子竟抵不上宗政子乾的一个儿子。
心里更是恨了几分,他下令,各地官员只要看见宗政季云及其相关人物,纷纷杀无赦。
谁都别想阻止他长生不老!他一定会得到一切的,一定的!
出了圣沄城,宗政季云将暗卫化整为零,分散开来,分别护送四辆马车朝是个不同的方向行驶而去。
青冥赶着马车一路西行,途中不停歇,走的都是僻远小路,并未引来太多人注意。加上一行人都改头换面,就算引人怀疑,引来宗政律的人追杀,宗政季云一人出手便将人全部灭了。
宗政季云心思缜密,击退一帮宗政律的人,便换一条路线行走,并且在此改头换面,弄得宗政律根本无法捉摸透彻他的行踪。
加之四面八方都有他的踪迹,宗政律派出去的根本无法判断出那一拨才是真正的宗政季云。力量分散开来,追踪起来就更加慢起来。
快马加鞭七日便能到达圣溪,宗政季云花了十五天便到了圣溪城内,期间还改换了几次路线,击退了好几波宗政律的人。
途中偶见一隐蔽处有个山洞,白水心与君兰商议后,决定暂时将沈瑜的尸身藏在隐蔽的山洞里,待日后事情平息后再取回安葬。
临行前白水心特意给她喂下药丸,保证她尸身不腐,又在她身体上及周围洒下药粉,防止鼠虫蛇蚁靠近。
最后将山洞用大石头封死,将其隐蔽好,叫来两个孩子磕完头,才赶往圣溪。
一路上,白水心与宗政季云除了简单的交流外,都忙于应付宗政律的人马,根本解开二人之间莫名奇妙的诡异气氛。
到了圣溪城外,宗政季云伸手抱下两个孩子,未曾抬眼看白水心一眼,白水心扶着君兰下了马车,心里闷闷的。
圣溪城并没有圣沄城繁华华丽,但自成一道风景,与周围林立的高山,形成协调的曲线。
远远的便看见出城迎接的宗政瑞敏,以及她身边站着的英俊挺拔的男子。
“季云,心儿。”宗政瑞敏热情的挥手打着招呼,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她身边的男子亦跟着走了上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白水心觉得奇怪,宗政律竟没有下令命宗政瑞敏的夫君北辰洛逮捕宗政季云,甚至出城迎接……
她瞄了眼宗政季云,见他镇静的上前与宗政瑞敏问好后,便与北辰洛走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娘,这两个小家伙是谁?”一个十岁的小公子从宗政瑞敏的身后走了出来,仔细打量着白逸飞及白冰雨。
“北辰绝,不得无礼。”宗政瑞敏伸手将北辰绝拉到自己身后,笑道,“心儿,你们一路赶来,累了吧!我已经替你们准备好房间,你们先洗漱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嗯。”白水心看了看宗政季云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那股子闷气更甚,堵着气般抱着白冰雨跟上了宗政瑞敏的脚步。
一行人进了城,来到一座宽大的宅子前,那宅子并不比樽亲王府小多少,却比樽亲王府更具有人气些。
才到门口,春熙及陈伯便迎接了出来。
他们二人在宗政季云的吩咐下,提前赶来了圣溪。
“夫人,小姐。”沈瑜意外身亡的事情,春熙已经听闻,此时出声之时,面色不免严肃。
陈伯向君兰行了礼,便与青冥一同去了。
洗漱完毕,白水心便上床歇息,这些日子她确实有些累了,便沉沉的睡去。
一夜安眠,醒来时身旁冰凉一片,宗政季云竟没有回房休息。他去哪了?还在生气?
白水心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门外有人轻声喊道,“世子妃可是醒了?奴婢是长公主殿下派来侍候世子妃洗漱的。”
“嗯。”白水心低声应着,起身拉开了房门。两个端庄的婢女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待二人将东西摆放好,白水心出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她不喜欢陌生人亲近身旁。春熙被她调去照顾白逸飞及白冰雨去了,那两个孩子如今对陌生人缺乏信任,只对熟悉的人亲近。
“可是……”两个婢女有些犹豫,但见白水心黑着一张脸,甚是吓人,便什么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