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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线人叹了口气,不得不发声催促:“罗南先生,我们最好不要再浪费时间,警方就算是蠢货,现在也应该回过神儿来了,大家尽快解决,各自回家,当是极好的。”
罗南仍无回应。
“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冷漠吗?那么,容我先暖暖场,与临时的美女搭档耍个小把戏。”
操线人脸上恢复笑容,单臂平举,将田思摆在水面上方:“撞破了池底的强化玻璃之后,海天池大概就是世界最深的游泳池没错了,八百米深度,独一份儿!我有种预感,身边的美女搭档泳技不错,足以应对里面那些可爱的小朋友、中朋友、大朋友……要不我们先试一下。”
“唔,唔唔!”
田思本来已经放弃了挣扎,可随着操线人这番话入耳,手上力量也无情地增加,硬是挤出她仅有的潜力,逼着她挣动手足,又说不出话,原本美丽的瞳孔也往上翻去。
“棒极了,美女你很有镜头感。”操线人笑得更开心,手上又随意晃荡两下,让田思愈发痛苦挣扎。
“让我们正式开始,英雄救美第一幕,”
话音方落,海天池水花嘭声溅起,可怖黑影冲破了水面,跃起六七米高。就擦着田思的脚底滑过,而摆动抽击的长尾,则顺势削掉了田思的一只高跟鞋,而挣扎中,另一只也掉了下去。
“鞋子啊?我的另一位搭档还挺怜香惜玉的。不过我会告诉它,下步就是你精致的小脚,要对称吗?”
冰凉水气和灼热凶意一并袭来,还有面前凶徒冷酷无情的言语夹杀,田思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冲泄而下,就那么无声大哭,意志壁垒彻底崩溃。
观景平台边缘,罗南仍闭着眼,只是眼皮抖动两下,艰难发力,扶着防护玻璃,慢慢站起,转过身去,与两个凶人正面相对,但还是没开口。
看到他双眼仿佛被戳瞎般的情形,黑甲虫扭头与操线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想到“反噬”这个词儿。前者随即嘿声发笑:“你这个导演也是垃圾,难不成现在还是默片时代?光搞画外音解说,配音在哪儿?”
操线人不以为忤,轻赞一声:“好点子。”
话音方落,他发力的手掌就略松开一些,让田思的哭音艰难通过气道,丝丝缕缕挤出来。
那压抑绝望的吐息,穿过海天池的水声,断续入耳,让薛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可此间章莹莹已经三令五申,让他绝不能冲动行事,以免被黑甲虫两人钻了空子,此时除了咬牙,也没有别的法子。
倒是罗南,纵然双眼瞌闭,血水直流,面容却保持平静,甚至至冷酷。
局面仍然僵持。
面对软硬不吃的这位爷,操线人其实也很头大。在夏城地面上,时间终究是站在对面一方。他只能一边对峙,一边通过自家渠道联络问计。
几秒种后,他打了个响指:“这样吧,我们换个方式。美女,美女别哭了,我请教你啊,咱们眼前这位冷酷,刚刚和你在一块儿是约会来着?现在又哭得眼瞎,为什么呀?能告诉我么?”
田思此时心志崩溃,只当自己死了,哪会回应?
操线人摇摇头:“这样,为公平起见,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们的另一位搭档……”
说话间,畸变种魔鬼鱼再次冲破水面,跃起半空,可竟然没有遵循物理定律下落,而是抗住了重力,浮游在穹顶之下,环绕在悬空的田思身外。
“我们的搭档其实会飞的哟,这样它可以用它的大嘴巴,很细致地,一点点地磨掉你小脚上的皮肉,慢慢下口,更利于消化……咱们再配合一下?”
说话间,魔鬼鱼的电光长尾已经缠上了田思的小腿,略勾了点丝袜,向上盘转,逐步收紧。
感受小腿上有如蛇缠的触感,甚至还有电击的麻痹力量,田思全身都在打颤,喉骨咯咯的响声混着嘶哑哭声,只想昏死过去。可在操线人的掌控之下,这也成了奢望。
“注意时间。”操线最后提醒。
田思的思维彻底混沌了,恐惧主宰了一切,像一只妖魔的手爪探进她脑子里翻搅,有什么,就掏出来什么:
“因为,因为齿轮!齿轮是清文学姐的代表作,在这儿可以看到……”
“齿轮?就是我们最早过去的社团建筑吧。”操线人歪过头,继续发问,“清文学姐?这又是谁?”
“是罗南学弟的母亲……”
“有点儿印象,但好像没什么用。”操线人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瞥去罗南的方向。
黑甲虫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边,忽然他想了什么,通过手环与人联系:
“哈喽,你们还在齿轮里面吧,对了,就是那个社团建筑。快点儿,证明一下……笨蛋,砸破个东西、放把火什么的,不很容易吗?”
说话间,他平举手臂,打开了扬声器功能,并把音量开到最大。
短短一秒钟后,咣当巨响,连着哗啦啦的杂音,一发地传过来,而且没有止歇的意思。
罗南眼皮颤了颤,终于睁开眼睛。眼眶里积蓄的更浓稠的血液流出来,在面颊上刻了两道血痕。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不懂(下)
明知道罗南眼下的伤情,多数还是遭遇“秘技反噬”的缘故,与他们的手段关联不大。可这也并不影响黑甲虫的好心情。
重登观景平台之后,他崩紧的面孔还是头一回放松,对着手环咝咝发笑:“蛇语,美丽的蛇语,我爱死你了,继续,继续!砸个看起来比较有纪念价值的。”
一个沙哑的男声通过手环的外放设备,发出来:“没事儿别和蛇语套近乎,动手的可是我。接下来破坏墙体建筑,砸外墙,怎么样?”
“坦克,我也爱你!”
黑甲虫兴奋过度,嘴巴非常腻,同时侧脸睃了罗南一记,毫不掩饰他的快意:“哦,对不住,我也知道这招有点幼稚,可架不住它有效啊,特别是看你那张脸,我要的就是这幅表情!”
罗南不说话,薛雷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败类,有种咱们正面放对,老子三拳砸扁你的脑袋。”
黑甲虫阴森森的眼神转过来一下,咧开嘴,红舌白牙深层,又透着沉沉的黑:“那还真是不巧,我现在没兴趣。我现在只觉得可惜”
很快,黑甲虫目光切换,毒镖般扎在罗南脸上:“可惜六耳今天故障了,要不然我们可以搞一个直播,看看坦克拆房子的本事。哦,我忘了,手环也可以,云都水邑的网络还是比较稳定的。”
罗南轻轻吐出口气,伸手按住已经快要炸裂的薛雷,身子往后靠,抵在防护玻璃上,哑声开口:“别再折腾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哦哦哦,总算还知道应声。”
黑甲虫见罗南服软,哪还不知拿到了软肋,成功在即?便觉得一股清凉气贯顶而下,已经爽利到心尖子上。可即便如此,在141层狼狈不堪的经历,也依旧是火山口,在心底闹腾。
还不够,还不够!
黑甲虫不再出声,只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领带捋顺,重新戴到脖子上,左翻右折,来回比划。在此期间,手环扩音器里始终都响着沉闷的砸墙声。
就算有罗南按着,薛雷也是气得跳脚:“你个王八蛋,你特么是专门来毁人的!”
黑甲虫哑然失笑:“别急啊,这才刚刚开始,那么大的一个建筑。不砸个一两个小时,也看不出效果呃!”
话音未落,黑甲虫嘴巴突地合不上了,后续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呃呃呃地,无论如何也顶不上来。
便在此过程中,他的面皮涨红、变青、发紫,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妖魔之手捂住了口鼻,内外之气隔绝,窒息感淹没全身。然后才是曾经体验过的尖针入脑翻搅的痛楚,眼前又是黑红一片,神经反应紊乱,整个肢体都是僵的,还在打颤。
罗南的声音便如凉风,掠过耳畔:“你竟然没有做一根保险丝?还真是不幸。”
黑甲虫在痛苦中挣扎,眼珠都要突出眼眶,他努力想驱动超凡力量,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受到的精神冲击,要比上回暴烈十倍,冲击余波迟迟不退。他勉强用力,却只能碰到自家花里胡哨的领带,用力揪住,再难有下步动作。
海天池上方,操线人爆喝一声:“罗南先生,大家不要行为过激,可以好好谈!”
喝声方落,操线人便看到罗南头面偏转过来,与那对血色眼眶一触,他心里竟是微寒。
罗南低声道:“什么叫过激?我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