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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被赶到了永乾宫最宽敞的地方。
演武场。
一进演武场,乐无吹了声口哨,“嚯,人挺齐啊,这可不止一桌麻将了。”
罗卿剜了千泽一眼,“乌鸦嘴,被你说对了。”
去参加过温琏夫人葬礼的仙家小辈全被带来,赶到演武场上了。
台上有一人正在训话,千泽从家里探子手里见过那人的画像。
淳于安宁的义子淳于悦。其实是淳于安宁出去跟青楼女子乱搞,搞出了私生子,又不敢认,才对外说是义子。千泽嗤了一声。
淳于悦趾高气扬地站在高台的正中间,正居高临下地威胁站在底下的仙门子弟。
“来了永乾宫,就要守永乾宫的规矩,别再当自己是什么大仙家的儿子闺女,好好想想怎么让你们爹妈乖乖听我们的话。”
底下也有不少四大仙家里出来的孩子,听着上边人狗腿地训话,咬牙切齿,却只要一动,就会被身后押着自己的黑衣人扇一耳光。
千泽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少年满脸通红,被黑衣人押着,精神萎靡,十分憔悴,看来是生了病。
这孩子应该是温家的小公子,千泽还记得,在葬礼上哭得第二凄惨的就是他,温润。
母亲刚惨死,几宿没合眼,又被抓来折腾,不生病才奇怪。
一个淳于家的私生子也敢狗仗人势地打骂仙家子弟?罗卿忍不住想冲上去,被千泽踩了一脚,闭了嘴。
绑着千泽的黑衣人松了手,跑到高台上,在淳于悦面前禀告道,“跑了的四个都带到了。我们有个人负了伤,已经带回来了。”
“负了伤?”淳于悦脸色一阴,“抓几个孩子还能负伤?那药是白吃的吗?!是谁干的?”
罗卿奇怪地看了眼千泽,千泽也一脸难以置信。
罗卿下手狠,千泽早就领教过,他的刀法十分凌厉,从前仙家比武时,他从不失手,即使蒙着眼睛,拿回的木靶子都是一刀穿心。
一个没什么修为的刺客在那么近的距离被罗卿的沉水追上,没有理由仅仅是负伤。
“果然是吃了药么。”千泽在淳于悦的只言片语里捕捉到了线索。
见这边站着的四人无动于衷,淳于悦抬高了声调,又问了一遍,“是谁伤的我的人?”
罗卿咬咬牙,刚要站出去,身子被千泽一挡。
罗卿诧异地抬眼,听见千泽低声说,“赔你一命。”
千泽站出去说,“我伤的。”神情不卑不亢。
淳于悦上下打量了一番,千泽身上的浅蓝羽裳绣着帝家的猛兽花纹,饕餮。
只有墟境中最大的仙家才有资格用本墟境独有的神兽作家纹。
淳于悦对四大仙家极为不爽,凭什么他们的孩子就能出仙骨,走上与旁人截然不同的光明道路,而淳于家的孩子就生不出仙骨,只能走邪门歪道,被世人唾弃?
这不公平。淳于悦一直心带恨意,一定要让这些自恃天才的少年们知道,他们自以为得天独厚,却不过是奴隶的命,只配给淳于家的人提鞋端水。
正愁找不到一个大仙家的公子立威,就有人送上门来。
淳于悦踢下一只鞋子,从高台上落到千泽面前,淳于悦面带轻蔑地说,“给我捡上来。”
台下的公子小姐们纷纷捂嘴议论,这动作太粗鲁了,没有一丁点教养可言。
还有人小声说,那不是帝家的饕餮羽裳么,淳于悦算什么狗东西,敢这么对帝家公子。
乐无皱皱眉,小声自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帝二哥哥。”
罗卿攥了攥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千泽,心里在想,如果刚刚站出去的是自己,这种情况下自己会怎么做?
跟淳于悦拼命么?可身体里的灵力被吸走,肯定会被抓住,然后废了一身修为。罗卿打了个寒颤。
从前淳于世家鼎盛时就是这样压迫墟境中的大小仙家,众人不堪重负,奋起抵抗,衡州之战以后,本以为摆脱了这局面,淳于世家却迅速东山再起,变本加厉地压迫各仙家。
千泽仍旧不卑不亢地站着,声音虽轻,可那底气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士可杀不可辱。”
罗卿心里骂道,“逞什么能啊!闭嘴吧!”
奇长无比的曾经少年事~~嘿嘿
第399章 翻覆(三)
千泽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不看淳于悦,理由是懒得仰视畜牲。
淳于悦的脸色变得铁青,这小子还敢跟自己强。攥紧拳头吩咐底下人,“士可杀不可辱,很好,那我就满足你的大义,来人!”
淳于悦要的就是千泽嘴硬,这些不服的仙家小辈确实需要杀鸡儆猴威胁一下。
千泽无动于衷,这台上确实有让千泽十分忌惮的人,并非淳于悦这个只会狗仗人势的草包,而是在他身后坐镇的紫衣中年人。
罗卿想要开口,乐无被捆着,拿牙咬住了罗卿的衣袖,含煳不清地说,“别动,淳于悦后边那个紫衣人是乔骨醉,很厉害的,被他抓住会被废掉仙骨。”
听到废掉仙骨,罗卿迟疑了一下,小声问,“谁告诉你的。”
乐无看向千泽。
罗卿嘴角抽了抽,心想,“这混蛋,是觉得我肯定会冲动,被乔老魔给废了,才替我招认的?”
正当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颤抖的唿救。
演武场很寂静,叶袭的声音就格外清楚。
他颤抖地抱住自己的头,害怕道,“别这样,那是帝家的,要是死了,帝麟大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啊,不要连累我们!”
聚在演武场的小辈们也慌了,帝家雄踞四大仙家之首,正是因为帝麟宠爱这个儿子,才把他惯成了现在这个调皮捣蛋的性子,还有他那个大哥,简直是谁碰他弟弟一下,就非砍了谁似的,除了罗卿,平时没人敢对千泽怎么样。
演武场下顿时有些骚动,淳于悦脸上挂不住,更大声地训斥底下人,“吵什么吵!肃静!你们聋了吗?我说杀就快点动手!”
淳于悦刚说完,叶袭又凄惨地哭了一句,“淳于大人!杀他就杀了,您得保证我们安全啊!现在您家能不能顶住四大仙家的围攻啊!要是攻进来杀红了眼,我们小门小户的孩子,太委屈了啊!”
叶袭哭得难听,淳于悦心烦不已,一直沉默的乔骨醉说话了。
“公子,此时家里刚刚恢复些元气,确实不宜立刻杀掉大仙门的孩子。”乔骨醉道。这态度不冷不热,似乎仅仅是中肯地提个建议。
“好了!本大人心怀慈悲,不跟你们这些小辈多计较,罚跪!”淳于悦只好借坡下了驴。
罗卿松了口气,乐无吐掉罗卿的衣袖,忍不住朝着叶袭看了两眼。
这人太懦弱内向,老好人一个,乐无觉得这人无趣,平时也不爱跟叶袭玩。可他光凭两句话就挽了局面,似乎还不能小觑。
叶袭弱弱抬头,发现被押着的千泽也在往这边看,赶紧转了视线,愁眉苦脸地道,“唉!”
千泽确实在看叶袭。
不过还来不及多想,就被几个黑衣人拖走,带到一片草地上,膝窝被勐踹了一脚,整个人直接跪了下去。
膝盖上骤然传来剧烈的刺痛,千泽猝不及防地把忍在喉咙里的痛吼叫出了声。细看这草地,竟然扎满了绣花的细针。
淳于家的酷刑,跪针毡。
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草地,千泽忍不住想要站起身,却被身后两个黑衣人结结实实地按在针毡上。
那些绣花针扎进骨肉里,痛得撕心裂肺。千泽咬住牙,默默忍着。
右手在左手腕的锁妖环上悄悄地扒,锁妖环极其紧,除非控制它的人解除控制,或者功力更强的人强行打破,才能摘掉这锁妖环。
千泽抬眼瞟了一眼淳于悦,一股恨意像种子一样从心里疯狂生长,越来越大。
淳于世家。
千泽紧咬牙关,狠狠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额头上的汗珠滴落,落到腿上,渗进伤口中,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杀尽所有人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千泽耳边说话,声音极其清晰,细听却不像人,仿佛是兽吼。
“想做奴隶,还是尊贵的主神?”那看不见的勐兽问。
“又是你啊。”千泽在脑海中回应。
这个勐兽的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千泽的意识里了。
千泽狠狠咬着的牙关里挤出了几个字,“当然是神。”
“很好。”那勐兽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