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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寒光乍现。
“送君长生!”白玉京猛地仰头嘶吼一声,长生剑随声律动,上下掠刺,行云流水般直赴两人灵泉。
剑芒大放,几乎是瞬间,夺目耀茫闪烁,教人眼花一乱,白玉京也藉此而奋力拔飞,哪知身形还未掠出半丈,刀光便已如影随形的赶来。
“今日我们四人齐至,你插翅也难逃!”左侧身穿链甲的锦衣卫校尉猛地爆吼一声,接着长刀挥斩,猛地划下。
“笑话,我白玉京涉足江湖数十载,怕过谁不成?”白玉京冷哼一声,接着猛地挥剑斜扫,螺旋贯出。
那四人见状,却是默契的猛地横飞分开,接着再度合刀,齐声怒啸道;“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怕是你们有些太过高估了自己罢。”白玉京招架两招,额头已然见汗,长生剑的灵快在这局面下根本发挥不出,再这样下去……
必死无疑!
雨夜迷踪,绝命追击。
第一百一十六回 绣春绝杀
漆黑的夜里,降着冰冷的雨。
这浊雨降下,却是不同于平常,这阵雨竟然夹杂着血腥气味,淡淡的血红轻烁,洒在地上的,那是顺着剑锋落下的血液,只不过这血的主人。
是白玉京。
“以五敌一,卑鄙无耻。”白玉京脚步在地面疾点,本该犹若穿花蝴蝶,蜻蜓点水的身形步法,在此刻的险境下,也不由得变得狼狈不堪,本该游刃有余的闪躲也因四名锦衣卫合攻而被逼的险象迭生,束手束脚。
锦衣卫四人闻言,却是面无表情,只是依旧的冷厉,也不顾白玉京说了什么,好似聋子一般,兀自狂斩,四人配合默契,绣春刀由格外修长锋利,即便说是吹毛发断亦不算夸张,因此尽管白玉京有神兵长生剑在手,此刻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但锦衣卫既然是冷面阎王,鸿雁却是不同,当下冷哼一声道;“我并不喜欢说废话,只是有时,我对于将死之人,会多一句怜悯。”
白玉京正挥剑招架,边退边打,刚一错身躲过锦衣卫的横刀,便怒斥道;“笑话,逍遥子走了,我本就想相随,既然如今黄泉路上有你作陪,我白玉京已经心满意足!”
“对于我而言,除了逍遥子,这世上便再无人配做我的对手,想拉我垫背,便亮出招子来。”鸿雁身法轻功甚是高明,确实,单论出剑速度而言,鸿雁俨然已是当世第一快剑。
“呛啷啷。”
鸿雁猛地当空探出一剑,直指白玉京的左胸,势如疾风,快若闪电。
“锵!”
白玉京赶忙一松长生剑,倒转剑身,脚步猛地斜踏,身子微偏,躲过锦衣卫四人的剑,哪知余光刚现,便看到鸿雁又已经如此地龙般递剑探了过来,不禁身法一乱。
“噗嗤!”
鸿雁的长剑骤然上挑,三朵剑花并列耀目而出,与此同时,白玉京的左肩,一朵血莲,骤然盛开。
“白玉京,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想苦苦相撑?”鸿雁哈哈一笑,接着长剑变幻,再度撩出。
白玉京嘴角微弯,戏虐一笑,牙关紧咬,强忍疼痛嘶吼一声道;“长虹贯日。”
长生剑无故自鸣,骤然一翻,接着猛地探出两尺,与那鸿雁疾速交换剑招,还未待反应,已经猛地再度剑势卷出,雄浑内劲呼啸下,如似一个暴风区域般,风劲之盛,将鸿雁的剑都已卷袭的左右交颤。
“锵!”
两道剑影交织,捭阖齐出,两人的剑锋都是不禁翻鸣。
四名锦衣卫此时看到白玉京和鸿雁卯上了劲,也是放开剑招,绣春刀缓收,暗暗退后。
他们虽然是冷血的杀手,无数次在鬼门关前回魂,但他们并不愿意白白赴死,毕竟困兽之争,犹有余威的道理,人尽皆知。
若是白玉京对他们四人拼死反扑,他们也难免保证不会被伤了分毫,而既然此时鸿雁愿意接受这个麻烦,他们四人自然是乐意之极,毕竟鸿雁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一枚领路的棋子。
而现在,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生与死,又有何干……
“锵!”
白玉京猛地一剑斜刺了出去,鸿雁的剑还未完全探出,白玉京却是已经第二剑接连袭来。
两人的出剑速度,此时竟然让白玉京隐隐占了上风,尽管鸿雁的剑速很快,但白玉京今日看到逍遥子身死,虽不如熊淍表现的那么激烈,但却只是因为他变得圆滑了,成熟了。
喜怒于形的人,永远不可怕。
“嘿,剑速倒是不错,不过你的剑法,却还有些不够味道!”鸿雁失去四名锦衣卫相助,顿时便自上风阵脚而落的势均力敌,但既然对上了,他便不会退。
白玉京闻言,舔了舔近在唇角的长生剑,剑身微偏,耀起一抹冷光寒影,双瞳冷厉,嗜血狰狞长啸一声道;“那便让你试试够火候的!”
言罢,白玉京不等鸿雁再做躲避,长生剑当空横去,正是少林达摩剑法,三剑叠加,威力更甚。
鸿雁也是一惊,身形疾退,后撤了去,剑尖猛地下压,借力倚力,身形微弯,作势拔飞掠出。
“火候未足,时候未到!”鸿雁身形瞬间疾退了两丈开外有余,长剑交错间,话已脱口。
白玉京眼眶微跳,心知自己的轻功没有鸿雁这般高明,但事到如今,撤也已来不及,此时此刻,拼的便是气势!
“三花莲影!”
白玉京再度仰天长啸一声,脚掌猛地震地,接着长生剑猛地斜开,映出几缕寒霞,三剑连环,疾攻向鸿雁,环套一般,将鸿雁整个击打陷在一个位置,长剑震荡,已让鸿雁不能再退步分毫。
“噗!”
猛地,剑影笼罩之下,鸿雁避无可避,只能硬抵,长剑左劈右挡的抵御下了两招,却也别无它法,转身之中,已经落了下乘,两道血痕已经明显印在他的胸膛。
“锵啷啷……”
鸿雁也知道退下去不是办法,两人各自怒火中烧,都是以死相拼,双剑交织,剑招在空中疾快的交换,流影电光一般。
“嘿,顽固抵抗,不过螳臂当车。”四大锦衣卫冷啸一声,接着猛地各自抽出锋利的绣春刀,接着四人竟然骤然分影,各自固守一路,五人五阵,剑招变化,包罗万象,一时间五剑共指白玉京,瞬间让得刚刚有些势头的白玉京再度骤降,落入下风。
“简直笑话,我白玉京一向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玉京看到四人再度跻身上来,也是闷哼一声,脚步回踏,倒运七星,手中的长生剑狂风骤雨般疾舞,密不透风。
四大锦衣卫齐声冷哼,绣春刀爆烁,招式横洒,刀影密布。
“既然如此,便让我领教领教,你的黄雀到底在何处!”鸿雁也是愤然,脚尖轻轻点地,身形已然跃起,猛地狠一挥笔,剑锋已经耀日射了出去,龙卷般横袭。
白玉京也已经有些力竭,几人招招要命,都是些狠辣地招数,激斗之际,不过几个呼吸,便已经斗了足足近百招。
刀光剑影,尘飞扬。
第一百一十七回 江南纸鸢
大雨连绵,这夜,静地有些出奇。
“蹬蹬蹬……”
沉重且迅疾的步伐遥遥传来,熊淍发足狂奔,自林影间不断穿梭。
“为什么……”熊淍边哭边嘶吼了起来,吼声之强,几乎将他的胸膛撕开。
“为什么我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的父亲便被西域邪人杀死了……”
“为什么我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便知道她竟是……”
“为什么我熊淍得一生死兄弟,他便死在了九道山庄的棍刑之下……”
熊淍仰天咆哮,跪倒在地,他的双瞳几乎已经哭的红肿,流下的血线,足以淌满草地。
逍遥自的死,以及逍遥子死前告诉他的亲生父亲的消息,甚至是那临死前的终言,附在耳边,那时,熊淍才知道夏芸对他而言,真正的身份该是什么……
暗色的秋荷,同样,那是一个夜。
黑石和秦岭剑帮主,秦岭闲夫,刘天龙。
那是墨冉和黑石,与西域九重峰妖人交战的前一天,也是黑石死前的,最后一日。
客栈的昏灯黯烁,黑石和墨冉都在这座客栈的一间房里。
“裘哥,中原的一切我们终于都已经做完了,明日,我们便赶赴塞外,在辽阔草原,骑马打猎,放牛放羊,过着平淡的日子。”墨冉菩提黑发如瀑,晶莹的双眸里充盈地温柔,楚楚动人,或许那是因为向往美好而激动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