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赵芳芳这么一说,小杨王恍然过来。
看看附近,不远处的路面就有一些碎石头埋在泥土下,露出凸凸的一小截。
“你说的是这里吧?”小杨王看着前方的路,是向右转,但不能直接拉着赵芳芳往右转,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了,于是就拉着伸缩杆往前触碰到那些小石头。
“嗯,是这里了,没错。”确认到这些小碎石,赵芳芳跟着往右转,进入分叉路。
看到赵芳芳行走如此繁琐,如此谨慎,速度这么慢,小杨王摇头叹息着。
想想她前世,四肢健全,身体安好,哪似现在这般残疾缺陷啊?
不知道赵芳芳要是知道自己的前世并非是个盲人,而是健康、正常人,她会不会更难过?小杨王忖度着。
沿着分叉路,赵芳芳又是一路敲着前行。
这分叉路进入村里的小巷子里,路况对于不能视物的赵芳芳而言,更为复杂了。
不过,她有一套确认路标的方法。比如敲到墙壁,然后用手摸摸墙壁上有没有凹下去的一块,或者掉漆,或者墙根下有没有石头之类,以此来确定转弯和走向。
费了半天劲,赵芳芳终于领着小杨王走到了她家门口。
见到赵芳芳能走回家一趟,是如此的费劲,小杨王想着她刚才是怎么走出去的情形。
她肯定是听到别的孩子说赵小四在水塘边的小水沟里捉泥鳅了,听到这消息之后她肯定是又急又气,风风火火地赶出家门。像她这样每走一步都要确定走没走对的人来说,在那等焦急的情况下,她说不定摔过几跤,或者碰过几次墙壁,一路磕磕碰碰这才那么快速地赶到了水沟边来阻止赵小四的。
小杨王不由得想起她沿着水塘边赶过来哀求赵小四别捉泥鳅时,好几次都差点掉进路旁水塘里去的情形。当时小杨王并不知道赵芳芳的眼睛是看不见的,现在知道了,才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这就是你家呀?”杨王看到这个土瓦房子,门口边上堆了很多捡来的瓶瓶罐罐,不由得大声问道。
这间土瓦房子很矮、很小,像这样的小房子在农村一般是用来养猪的,或者用来做茅厕。
“嘘!轻点声,我爷爷可能睡着了。”赵芳芳收起伸缩杆,装进口袋里,然后走到门口冲暗淡的里面轻声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我爷爷睡着了。”赵芳芳从里面搬出一张小板凳,放在门口边上,“你坐在外边吧,我给你端杯水来。”
“不用,我不渴。”小杨王见赵芳芳搬张小板凳出来都特么的费劲,赶紧叫她不要端水,“你可以坐下来聊聊天吗?”
“你要跟我聊天?”赵芳芳一听,很开心,又从里面搬来一张小板凳,坐了下来,“好呀,谢谢你呀。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玩,从来就没人陪我聊天儿。”
赵芳芳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她心里应该很难过的,但可能是习惯了。倒是小杨王听了,鼻子有点酸酸的。
这村里的孩子不欺负她,就已经很不错了,谁会愿意跟一个看不见的小女孩儿玩耍呀?
“你爷爷得了什么病,重吗?”小杨王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门口往里面十分昏暗的小房子打量着。
里面有一张双层的铁架床,底下一层正睡着一个干枯的老头,盖着薄薄还打了补丁的被单。上层估计是赵芳芳在睡,因为上面很整洁。但让一个看不见的小女孩儿睡上层爬上爬下的,还真不合适。
但要是不睡上面,难道让一个老人家睡上面,就更不合适了。
何况现在看这个老人家,好象病得挺重的。
“不知道呢,医院里的护士姐姐只说我爷爷生病了,不告诉我得了什么病,说告诉我我也不懂,只让我每天按时给爷爷吃很多、很多的药。”赵芳芳这时候有点哽咽了起来,“那药好多呢,爷爷一定病得很重!”
“你有带回爷爷的病历本吗?我识字,我可以帮你看看。”小杨王道。
“真的吗?太好了,你识字呢,好羡慕啊!”赵芳芳站了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进去拿出老人家的病历本来了。
小杨王虽然五岁多,但他可是读初二的初中生,看病历本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看完老人家的病历本之后,小杨王心情沉重极了。
“我爷爷得的是什么病呀?”赵芳芳有些急切地问道。
望着这个一脸单纯、干净而笑起来很天真的小女孩,杨王不能把真相告诉她,只得对她说道:“没事,就是生病了,按时吃药,多喝水,多运动,你爷爷就会好了。”
“真的?”赵芳芳一听,灿烂的笑容就在她的小脸庞上绽放了开来。
小杨王没有告诉她,那老人家得的是肠癌,检查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生在病历本上注明不建议动手术,建议保守治疗。
所谓保安治疗就是用药草慢慢熬,熬一天算一天。
小杨王憋见老人家的时候,已经认了出来,这老人家的前世还与小杨王有过一段仇怨!
第七零二章 罪有应得
病床上的老人家,瘦剩下皮包骨头,但他的脸型小杨王认得他。
这时候,老人家哎哟哟地痛醒了过来,嘴里发出呻吟,很难受的样子。
“爷爷,你醒啦?”听到爷爷醒转的声音,赵芳芳赶紧跑进去。
“痛,我痛啊!哎哟,哎哟……”老人家一对眉头紧紧地拧起来,看上去很痛的样子。
“爷爷,来吃这药。”赵芳芳虽然看不见爷爷痛苦的模样,但听他发出很痛的呻吟,就知道爷爷痛得很要命。
赵芳芳在一个木箱里摸出一盒药片出来。
这盒药片的包装上,被人挖了三个孔。
赵芳芳摸着这三个孔,才知道这药是在爷爷痛不欲生的时候吃的。
小杨王凑近一看,是止痛药。
箱子里还有很多药,有的包装盒上挖了一个孔,有的是两个……不同的孔代表不同的药,是为了方便赵芳芳辨识用的。
虽然可以用这方法来辨识,但赵芳芳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就要牢记这么多药,牢记这些药哪些吃几粒,哪些在饭前吃,哪些在饭后吃。别说是不能看得见的赵芳芳了,换作是小杨王,都未必能记得清楚这些。
赵芳芳听着爷爷那痛苦的声音,她毕竟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不由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哇地一下,老人家突然扎起身,猛地呕吐了起来。
得了肠癌的人,吃喝难下,消化能力极弱。
这个勾离天的医学界,远远不如色空天的医学水平。所以癌症在这一重里,仍然是不治之症。
“爷爷,药……药……”赵芳芳摸着爷爷的身子,想把药递上去,但老人家在床上扎坐着,她完全够不着老人家的嘴。
小杨王见老人家呕吐完毕,眼尖手快地从墙壁上取来一条毛巾,沾了水马上帮老人家的嘴擦干净了。
老人家躺了下来,赵芳芳这才摸着他的嘴,把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哎哟,受罪喽,得了这病要命罗!”老人家把药吃下后,没多久就不痛了,开始发起牢骚来。
“爷爷,你会好起来的。”赵芳芳安慰着老人家,“这个小弟弟识字,他看了病历本,说你只要按时吃药,多喝水,多做些运动,你的病就会好的。”
小杨王一听,心里面像打翻了调料盒,五味杂陈。
这句话原本是杨王的一句善意的谎言,用来安慰赵芳芳而已。结果这个赵芳芳竟然一本正经地当真了,成了她的信念;她还把这句谎言用来鼓励、安慰老人家。
“嗯,嗯,会好,一定会好起来的。”老人家苦笑了起来。
虽然老人家同样没读过书,不认识病历本上的字,但他好歹也在城里捡破烂捡了几十年,在城里道听途说也听说过癌症。纵然医生没有告诉他,他也从自身的痛苦感受中猜到了他得的是什么病。
现在见这个捡养来的孙女,一本正经地安慰他,他反而不觉得他这病有多悲观绝望了。老人家反而觉得这个捡养来的孙女太可怜了,一出生就瞎了双眼,现在老人家时日不多,过不了多久就要撒手人寰,倒是这个孙女才这么小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是好?
“芳芳,爷爷问你个事。”老人家吃了止痛药后,暂时不痛了,他挣着坐在床头,十分虚弱地拿枕头垫在背上靠着坐,“爷爷要是不在了,你以后就在寺院里跟着常师父他们念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