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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自己便从仓库内走出去。
“替身？”钟蓝饶有兴趣地看了眼地上让人难辨真假的尸体，紧紧跟在落寞身后。
二楼的房间刚刚才找过，所以落寞直接奔上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还没有向上的动作，便听到“叮当当”的铃铛声，他霍然站在原地。
“药药！”
这一喊声吸引了跟在身后的三人的目光，四个玩家的视线同时看向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的人影。
小小的女孩手里抱着一只被拽的四分五裂的娃娃，脚下的鞋子底全是鲜血，脸色颓然，满脸惨白，失魂落魄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从裙子里露出的膝盖上一片青紫，好像是跪在哪里很久，一头原本可爱俏丽的卷发也被揉的乱七八糟，她空洞的双眼看到落寞似乎怔了怔。
然后麻木的眼神落到钟蓝身上，最后在后面二人身上瑟缩了下，手指一松，手里紧抓着的娃娃便猛地坠落在楼梯上。
娃娃的眼珠从脸上滚落下来，一直往楼梯下面滚去，剩下的躯体全部被分开，里面翻出的红色绒毛好像凝固的鲜血。
“药药……”落寞似乎有些失措，向她伸出手，但是后者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他发呆，并不作回应。
“药药你怎么了……”落寞惊惶出声。
这样诡异的氛围叫其余三人无从插话，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然而毒药的反应太慢，她就像没听懂落寞的话似的，歪着头仔细思索了一番，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像凝视着落寞，但又好像只是看着虚空。黑色沉淀在眼底，看不到一点光亮。
钟蓝眼尖的看到毒药的瞳孔放大。
“你是……大叔？”她终于艰难地开口。
小萝莉已经慢慢地扶着扶梯从楼上走了下来，等她整个人都暴露在二楼走廊里的光线里，几人才注意到她不仅鞋子底下全是鲜血，走一步都是一步血印，甚至裙子后面也全是血迹，整个后背都像是从血海里浸泡出来。
光看背后皮开肉绽的惨相，就好像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然而仔细看她的神态呼吸，却不像是进行过战斗的状态。
但是只有落寞知道原因，他眼里的恐慌愈发严重，只恨不得伸出手将毒药抱在怀里，但是毒药的神情实在是太冷了。
一种看着就让人无法动作的冷。
因为一双眼里看不到人，她似乎只是嘴里轻声呼唤着，但是双眼空茫地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大叔……我好怕啊。”
落寞心疼地皱起眉，上前一步，想要抚摸小萝莉的头。
但是一说完话的毒药好像瞬间变了一张脸，突然抱紧脑袋就惊声嘶叫起来，整个人蹲在地上，手指紧紧掐进头发里，死死抓着脑袋。
“我好怕啊好怕啊好怕啊好怕啊！”
“为什么没有人救我！为什么没有人救我！”
她拼命尖叫着，小孩的尖叫尤为刺耳，她两只手不断撕扯着头发，很快就有大把蓬乱带血的头发从指缝里掉落。
而她蓬头垢面地抬起头，满脸惊恐害怕地盯紧了落寞，拼命叫着：“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药药！冷静下来！都是幻觉！”落寞试图强行按住毒药的双手，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小萝莉突然爆发的力量极大，落寞越是强行制止，她就越是疯狂。
最后双眼赤红着流下眼泪，明明是凶狠异常的扭曲表情，却瘪着嘴巴问出最苍白无力的话：“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我错了吗？为什么要将我丢掉？我是垃圾吗？”
“不是，你不是垃圾！”落寞一手紧紧攥住毒药的手掌，用了大力终于将她的手给按捺住，额头上渐渐冒出汗珠。
但他还是尽可能温和地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道：“怎么会将你丢掉呢？你是大叔身边最可爱的药药啊！”
最后一句话就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再有承受不了任何刺激的毒药终于手足无措地哭了出声，双手好像一下子失了力气，只是任由落寞拥抱着。
落寞憨厚地笑着，脸上始终洋溢着最真挚的笑容，笑着说话，眼里闪动着泪水。
“药药从来不是垃圾，丢下你的人才是垃圾。如果没有人可以照顾你，大叔愿意一直守护在药药身边，你是……最可爱的孩子。”
嘶叫声一下子戛然而止，在空气里不断回荡的是小孩“嘤嘤”的啜泣声。
旁观的玩家神态各异，没有做出任何打扰的举动。
而钟蓝的眼睛一直紧紧盯住毒药的一举一动，她清楚地明白，这双眼里，已经完全渗透了黑暗，完全没有一线生机。
因为……她不想活。
“大叔，杀了我吧。”毒药轻轻的声音。
“你说什么？”落寞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神色逐渐冷静的毒药。
小女孩挣脱了他的怀抱，身上穿着漂亮的公主裙，一头被弄乱的蓬松卷发，微微笑起来，就好像从大难逃脱的小公主。
“请你——杀了我吧。”她再次陈述。
甚至伸手递过一把刀，笑着道：“完全受不了了，希望能死在大叔怀里。”
落寞颤抖着手，“没关系的，这个副本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知道的，有大叔在，你不会死的！大叔会让你活着通关！”
可是毒药只是摇着头，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最后保持在左右同时最大弧度的状态。
“大叔，你知道的，我不是因为这个。”
“是真的无法忍受，无法忍受。”
“数不尽的黑暗，不如死去。如果可以，希望能死在大叔手里。”
落寞手里被迫拿着刀片，但是迟迟没有反应，最后还是小萝莉往前一步，狠狠撞上刀口。
再紧紧握住落寞握着刀的手，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哭的一刹那才像个孩子。
——“别胡闹了，死不掉的。”冰凉的女声一下子打破了沉寂，也惊恐了毒药本该慢慢闭上的眼。（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崩溃的前奏曲
真的是……死不掉。
刀子戳进毒药体内的一刹那，她和落寞耳边同时传来系统的通知声。
“叮……勇者请注意，在该副本限定内，您不能进行任何自杀或者他杀行为。请英勇地继续游戏吧！”
“死不掉？”毒药猛然往后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楼梯上，脸上全是一片茫然。“为什么会死不掉？怎么可以死不掉！”
“为什么不可能？”钟蓝站出来，说道，“这个游戏的限定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了，不能自杀，不能他杀。而专黑你光脑也分析过，这个副本的恐怖是出乎意料的。不允许我们主动死掉是不允许逃避，也不允许抛弃同伴独自逃脱。你因为受不了打击而想去死是不可能的。”
说话的过程中，毒药的脸色变了变，她张口就欲反驳什么，但是被落寞一下按捺住。男子牵强地笑道：“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承受不住，而是……”
钟蓝同样露出笑容：“我知道。幽闭恐惧症吗？惧黑惧封闭环境吗？这样的情况还敢来灵异副本……啊，别惊讶，我只是猜的。”
她在落寞一下子警惕的目光下往前走去，毫不在意地伸手抚了抚毒药的脑袋，轻笑道：“可惜了，头发弄成这样，一点不像那个小公主。”
“那个？”落寞眯起眼睛。
“对呀，那个。我们可是之前见过面的，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钟蓝笑着轻摸着毒药的头，手下的小姑娘在知道死不掉的真相后一下子沉默下来，任由她抚摸着自己满是血的头。
“多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呢？狂躁成这样一定很痛苦吧！可是没办法呢，你和这位大叔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一开始要装不认识呢？”钟蓝摸着下巴，状似思考，“这一定不是你的主意，是这位大叔的吧。可是为什么呢？”
落寞听到这里，眼睛眯成一条线，但是嘴角的笑容越发阳光。“我只不过是落寞，而已。”
“你是落寞吗？”钟蓝低下头，在他的耳边用只有彼此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还是落魄小子呢？”
突然的质问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落寞一下子僵硬的身体，但他掩饰的很好，转瞬便大笑出声，怀里抱着失魂落魄的毒药，同样轻声问道：“你让我很好奇，你又是谁呢？真的只是黑桃使者吗？”
钟蓝见好就收，不再多说，指着毒药，放大了音量：“她现在状态不对，我们必须要将她随时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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