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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糖么?”顾飞问,“在那个兜里。”
“哦,”蒋丞换了一边,摸出了两颗,剥了一颗放到嘴里含着,清凉的味道顺着嗓子鼻子脑门儿打开了一条混沌的通道,很快又消失了,“其实你说你不愿意跟女生接近,也不准确,丁竹心不是跟你挺近的吗?”
“嗯,她算例外吧,”顾飞拆了一袋花生米,拿了一颗慢慢搓着皮儿,“她家以前住我家楼上,我经常上她家玩,我爸一打人,我就跑她家去躲着。”
蒋丞轻轻叹了口气。
“她家算是……我小时候的避风港吧,”顾飞把花生扔到嘴里,“我一直都怕我爸,他吼一声,我一晚上都睡不着,睡着了也是一夜恶梦。”
“她比你大几岁啊?”蒋丞问。
“五岁,”顾飞说,“其实那会儿她也没多大,不过她很会安慰人,也很有主意,我就觉得她像我的靠山一样。”
“老大的老大啊。”蒋丞感慨着。
顾飞笑了:“我小时候性格也不太好,没什么朋友,就跟她能有话聊了,以前碰上什么事儿,都第一时间想跟她商量。”
“是么,”蒋丞倒是有些意外,顾飞看来也不是天生这么淡定的,“她的确是挺……给人感觉挺厉害的。”
顾飞没说话。
“你现在……”蒋丞看着他,想到那天丁竹心发给他的消息。
“现在联系不多,”顾飞说,“人和人的关系,总会变的,没有什么关系是一辈子不变的。”
蒋丞差不多能结合丁竹心的态度听出顾飞这句话的意思,喝了点儿酒学霸的思维就是敏捷,而且说话也不会考虑太多,。
“她喜欢你吧?”他问。
顾飞挑了挑眉:“是太明显了还是你太敏感了啊?”
“我智商高你至少一百多个王九日。”蒋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一脑袋王九日,”顾飞笑着又拿了一颗花生,“不太合适吧,他脑子里可都是易静……”
“滚!”蒋丞迅速把指着自己脑袋的手指对着顾飞。
顾飞笑着没说话,蒋丞叹了口气,喝了口酒,感受着一路烧到胃里的爽快,跟他一块儿笑了笑。
“哎,”蒋丞摸了摸自己脑门儿,“她知道你的事儿吧?”
“嗯,表白拒绝出柜,一次性完成。”顾飞说。
“真他妈狠。”蒋丞看着他。
“所以我说了,一开始就离远点儿总好过拒绝。”顾飞说。
“……是啊,”蒋丞闭了闭眼睛,“想想就觉得真费劲。”
“有什么费劲的,你不是还交过女朋友么。”顾飞说。
“不,不一样,”蒋丞摇头,这会儿一摇头,立马天眩地转,他赶紧停下,“我不讨厌女孩儿,漂亮的我还挺愿意看,但是我没有……冲动,你知道吧,对漂亮女孩儿没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这是很不应该的。”
顾飞拿着杯子笑得酒都洒出来了:“你对帅哥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么?”
“有啊,”蒋丞感觉这会儿酒也喝开了,话也说开了,就着晕乎乎的劲儿,一晚上忽扬忽抑的心情奔放得很,像是要发泄似的简直肆无忌惮,“你没有吗?”
顾飞咳嗽了两声,没说话。
“想说没有?”蒋丞眯缝了一下眼睛看着他,“太不诚恳了。”
顾飞喝了口酒,本来想缓缓心情,但一口酒下去,反倒烧得有点儿情绪放浪,所以说酒这种东西,真是不光解千愁还能解千衣。
蒋丞的酒量不差,喝到现在了也没倒,就是喝成了另一个人。
“爷们儿点儿。”蒋丞侧过身,一条腿屈着放到了沙发上,胳膊撑着沙发靠背。
又是这句,顾飞叹了口气,“是啊,有。”
“这就对了,”蒋丞笑了起来,估计是有点儿晕,他侧过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多正常的事儿。”
“嗯。”顾飞点点头。
是挺正常的事儿,只是如果蒋丞知道自己对着他都“正常”好几回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吧,”蒋丞笑了一会儿停下了,声音有点儿低,“今儿晚上可能是真的喝多了。”
“也不是天天喝多,”顾飞往下滑了滑,靠着靠背,仰头枕着,“偶尔一次没什么,我……”
话还没有说完,蒋丞有些发凉的指尖点在了他耳垂下,他愣了愣,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蒋丞喝了这么一晚上,手指居然是凉的。
这一小点儿冰凉慢慢从他耳边滑到脖子上,再勾到了锁骨时,他才猛地转过了头看着蒋丞。
“对我也有过吧?”蒋丞偏着头又问。
这一刻顾飞有种应该去厕所接盆儿凉水泼到蒋丞脸上的想法,在这件事上一直避之不及的蒋丞,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假酒。
顾飞往桌上的酒**上扫了一眼,56度的大二,要赶上搞活动一整箱12**也不过就是一百多,李炎不至于贪便宜买到假的……
蒋丞的手指在他脸上弹了一下:“问你话呢。”
“没有。”顾飞回答。
他承认蒋丞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话,如同把一**酒直接打进了他血管里,这会儿的冲动简直能顶穿钢板……但一直以来习惯性的克制让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操,”蒋丞低声说,“你他妈是怂呢还是有毛病?”
顾飞这一刻竟然无言以对。
“那天拍照的时候,”蒋丞突然撑着沙发靠背站了起来,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对着沙发硬的吧?”
我!操!
顾飞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如同雷鸣一样轰过两声巨响。
他怎么也没想到蒋丞会发现这样的细节,而且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这太不符合蒋丞平时的人设了。
“我眼神儿好着呢,”蒋丞手指又在他鼻尖儿上弹了一下,“我不戴眼镜。”
顾飞虽然很吃惊,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我眼镜度数很浅的。”
“别打岔,”蒋丞盯着他,虽然能看得出来眼神聚焦有些不稳,但带着的攻击性是一目了然,“是沙发还是我?”
“你。”顾飞回答。
蒋丞没说话,偏头把嘴里的薄荷糖吐了出去。
顾飞想说你挺牛逼的一颗糖能含这么长时间,不过没能说出口。
蒋丞猛地俯下来,吻在了他嘴上。
顾飞没有接吻经验,看蒋丞平时谁碰一下能条件反射把人一手刀劈了的架式,应该也是没有过此类经验的。
不过这种事儿……
蒋丞带着薄荷良味儿的舌尖从他齿间挤进去的时候,顾飞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拉了拉。
蒋丞撑在靠背上的手滑了一下,顺势搂住了他,手抓着他的衣服一拽,伸进去在他腰上狠狠抓了一把。
这一瞬间,蒋丞感觉脑子这种东西已经消失了,没有什么感受,也没有什么想法,连我操好爽这种念头都碎在了空气里。
仿佛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已经虚无,没有触觉,全身上下唯有唇舌,还有下半身那个万恶之源,像是脱离了意识和控制,自行发挥了所有潜力。
顾飞的回应很激烈,蒋丞飘散在四周暖浪里的脑电波好几次想狠狠一口咬下去,仿佛只有这样的对抗,才能把身体里那些汇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热越来越不能忍的渴望全都释放出去。
听觉偶尔恢复的时候能听到喘息声,自己的,顾飞的,分不清谁高谁低谁轻谁重。
触觉偶尔恢复的时候能感觉到掌心里顾飞紧实光滑的皮肤,和顾飞的手在他身上抚过带起的阵阵电流。
两人倒在了沙发上,蒋丞的手摸进了顾飞裤子里,顾飞也一把扯开他的裤腰,一直到这时,身体里所有的器官才重新复活。
那种强烈的,从未体验过的,从小腹往上,穿心而过的颤栗瞬间淹没了他。
炉子里的火很旺,能看到跳动着的火苗。
蒋丞坐在地上,靠着沙发。
脑子里还是很晕,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和发软,因为酒精,也因为极度兴奋过后……仿佛身体被掏空。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到地上的,反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坐这儿了,顾飞靠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屁股能感觉到从地面透上来的凉意,不过他不想动,盯着地上的几团纸和顾扔在地上的酒杯,还有洒出来的还没干透的酒。
过了一会儿,顾飞把一个小垫子扔到了他旁边:“地上凉。”
他又愣了半天才伸手把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