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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妹妹,”柏柔嘉依旧笑容淡淡,“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管沅先是一愣:自己要去大同这件事,也就母亲和祖父知道,连兄长都还没告诉——
所以,柏柔嘉想必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大同的,那就是柏柔嘉要离开京城?
“柏姐姐何出此话?”管沅拉着柏柔嘉坐下。
“我会去田庄小住一阵,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有机会见到沅妹妹了,”柏柔嘉笑容里带着管沅看不懂的意味,“但如果有什么事,只要我知道了,我就会想方设法通知沅妹妹的。”
“柏姐姐,”管沅察觉到些许的不寻常,“你要去多久?”
柏柔嘉摇头:“说不好,但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她显然不想多说,言罢就要告辞,却被管沅握住手。
“实不相瞒,我也要离京一段时日。”管沅语气凝重。
“你,”柏柔嘉十分惊讶,回头看着管沅,想说什么,却又露出自嘲的神情,“沅妹妹是要去哪?”
“我会去大同,一样归期未定。如果,”管沅顿了顿,“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送个信给我。”
柏柔嘉听了,似乎这才放心下来。
临走前,管沅塞了一个荷包给她:“如遇急难,你就拆开。”
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柏柔嘉没有推辞,沉默片刻突然道:“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你也是,一路平安,后会有期。”管沅回以诚挚的微笑。
马车离开定远侯府,直接奔着城南而去。
管沅倚在门柱边,微微叹息一声。
她猜到几分缘由,却不知自己猜得准不准。
荷包里,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些零碎银子,以及靖恭坊的地址。
希望柏柔嘉用不上。(未完待续。。)
ps: 感谢(霜降我心)的平安符!
感谢(foreverblue)(晷貓來也)的粉红票!
明天开新卷,一路追妻到大同!
084 坦言
马车在初夏的山岭间行进。
清爽的风拂来,带着花香的味道,混杂着马车内飘出的笑语银铃,格外惬意舒心。
“行了,我带你们出来可不是为了抢点心吃的,待会儿就到延郡地界了,让鱼叔带你们去吃个够,听闻延郡的筒子肉——”
管沅还未说完,就被灵均可怜巴巴的眼神呕笑了:“姑娘,你这么一说,我们更馋了……”
管沅笑着摇头:这两个心腹大丫鬟,这辈子倒是无忧无虑,被她养得娇气起来。
在客栈下榻后,管沅便让鱼叔带着灵修和灵均到处逛逛,一来满足她们奔波大半日的口腹之欲,二来采买些东西路上捎着。
鱼叔是定远侯府在靖恭坊的人,此次管沅前往大同,虽则把书斋和一枝红艳还了回去,但京城的眼线毕竟不能丢,大同这边也需要人。因而她稍作调整,带了一部分靖恭坊的人前往大同,鱼叔就是其中一个。
她则在下榻的客栈内整理最新得到的消息。
不多时,灵修和灵均捧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你们还真当自己在京城,”管沅无奈叹息,“去哪都搜罗一堆东西回来,这都是些什么?”
“哎呀姑娘,我们不过想着多买些,姑娘看得上就给姑娘,看不上的那些分给底下人也好呀!”灵均笑嘻嘻道。
“这还差不多,你们也长进了。懂得体恤底下人了。”管沅这才满意地点头。
灵修却一脸正经地开始讲正事:“对了,我们在街上听到了大姑娘,呃,该叫丽嫔——”
“皇上给封号,这件事我刚才也看到相关消息了。”管沅点点头。
灵修的疑问接踵而至:“按理说,大姑娘的家世,可比那些秀女显赫多了,怎么位分反倒低一些?”
“恰恰因为家世显赫,”管沅解释,“本朝开国时就规定。后妃必须出自民间。历来官贵之女入宫的先例不是没有。但都受了不少限制,无论入宫时的起步点,还是最后的终点,都比不上秀女出身的后妃。而且。试想出身民间的太后。怎么可能容下一个贵女在皇宫里位高权重?”
至于杜思。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她能借太后之势把太后压下去,又哪会怕太后如何。
管洛可没有这个能力。但她也没有旁的选择。在宫里,自然只能仰人鼻息。
灵修和灵均了悟地点头。
夜幕渐渐降临,管沅用了晚膳梳洗罢,刚拿起一本《墨子城守各篇简注》,便听到外间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阵仗,只怕来头不小,”管沅淡淡分析,“灵均,你去打探打探,什么人什么来头。”出门在外,警惕些总是好的。
灵均立马出去了。
可回来的时候,灵均依旧一脸困惑:“统共十来号人,都骑马,但正主我一直没见着,也不知是什么来头,鱼叔都没打探出来。”
管沅唇角笑容玩味:“这么神秘?那就再看看吧。京中来延郡灵照寺上香的人很多,说不定是哪家贵胄。”
只是这贵胄还真够安静的,除了来时阵仗很大,之后便悄无声息。
管沅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也不知是离了家没有安全感,还是心里的事太多太烦。总之到了晨间,人还是蔫蔫的。
正在迷糊中,灵修开口说的话,却吓了她一跳:“姑娘,鱼叔送了个帖子过来,说是有人留的,字迹,是颜楷……”
其余的不用多说,单是“颜楷”二字就把管沅吓醒了:“拿来我看看。”
管沅接过帖子,果真是盛阳的字迹,至于内容——
这下管沅全然不困了:“他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如今,在延郡?”
一个可能性极大的想法冲入管沅脑海——昨夜下榻的那群人,不会就是盛阳的人吧……
延郡百泉,荷花初开。
管沅坐在湖心的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时下的新鲜杏果,神色有些懊恼。
盛阳约她在此处相见,真真是料定她会来,才敢这样约!
他人已到延郡,如果此时不见他,她只怕他要一路追去大同,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唯有现在把话说清楚,让他好好回京城去。
可问题就在于,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他劝回去。
正对着满塘荷叶发呆,身后陡然增加了一重压迫感。
管沅下意识转头,便看见他站在自己身后,定定望着自己。
“不辞而别,你当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盛阳无奈地坐在她对面,锐利的双眸早已化为一汪深不见底的古井,牢牢锁定面前的少女。
管沅微微低头,避开他毫无旁骛的视线:“和你有什么关系。”语意依旧在赌气,可底气显然不足。
她暗恼自己不争气,怎么一看见他气势就弱了下去,明明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
确实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她去哪里自有父母长辈管,他凭什么管?
“阿沅……”盛阳叹息一声,眸色认真无比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救你父亲,但你孤身前往,只怕杯水车薪——”
“杯水车薪又如何,你觉得你和刘瑜对抗,就有很多筹码很多办法吗?”管沅有理有据地反驳。
盛阳的眼中含了几许笑意:“你还在气我?”
旁人说这句话,通常不是伏低做小的道歉状,就是语意不善的不耐烦。
但他却不同,眼眸含笑,似乎心中有着极大的愉悦。
他当然愉悦,她因为刘瑜的事气他,恰恰证明她在乎他。
管沅别过头去,不愿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已经不气了。”
盛阳的情绪立刻复燃,却马上被管沅下一句补充浇了个透心凉:“为这种事生气太不值了。”
她想把这家伙扔回京城,自然是怎么狠怎么说。
盛阳被她的补刀一下从云端摔进泥淖,满腹纠结——
他平日里从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他依旧秉持本心我行我素;可她的一颦一笑却总能让他情绪剧烈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岔开话题:“昨天早上你突然离开,事先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到中午我才知道你要去大同,所以匆忙赶了过来。我不会阻拦你做什么,你做的事,我都会全力支持,就如同以前一样。”
“你以为你的支持这么廉价吗,”管沅颇有几分埋怨,“我欠你那么多我拿什么去还?”
盛阳勾起唇角,眼中情愫流露:“你给我最大的回报,就是你安好。”
管沅险些恼羞成怒:他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