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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玄远的脚还未落地,身形却已经开始急剧缩小。
而等真正跨入庙宇之内时,原本看起来不过几十平方米的亭子,在被缩小了的玄远眼中,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方巨大的空间。
空间里一片荒漠,黄沙扑面。
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充斥着庄严神圣的气息,仿若高山巍峨,又仿若江河浩荡,说不出的大气。
唯一有些诡异的是,在这股磅礴气势里,却还掺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恶臭?腐朽,糜烂,邪恶。。。。。。。
感受着身上法力受到了不小压制,玄远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哪里,难不成又闯进了幻境当中?心中不由得念诵上玄护心神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围景象没有丝毫反应。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施加幻术的人实力太强,巨大的差距导致玄远无法撼动对方构建的镜像;要么是玄远此时并不处于幻境,所以上玄护心神咒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假若是前者的话,那么对方也不需要使用这些伎俩来对付玄远;如果是后者的话。。。。。。
玄远一惊,抬起头,仔细观察起这片天地。
四周渺渺,唯有风沙相伴。
咦?那里竟然还有一座院子说是院子,其实倒也算抬举它了。
四道篱笆围住了四方,篱笆中间砌了一栋草屋,草屋东边长着一颗枯死的大树,大树正对面挖了一口枯竭的井,而在枯井的斜前方也就是草屋的正对面,则是安置着一套石凳石椅。
黄沙扑面,隐约可以看见草屋后面还有一座巨大岩石。
玄远握紧手中法剑,走了过去。
刚一推开篱笆,草屋里就有了动静,一位面相愁苦的老翁从里面走了出来,拄着拐杖巍巍颤颤:“谁啊?”
等看清了玄远额面容,老翁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半晌,直到玄远走到了面前,他的身体才猛地一颤,好似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恐慌不止地惊叫:“老天!活。。。。。。活人!竟然是活人!”
说完,他连拐杖都不要了,径直扔向玄远。
玄远敏锐地躲开,看了掉落在地的拐杖,眼神露出一丝诧异:还真就只是一根拐杖?
转过头,没了拐杖搀扶的老翁已经摔倒在地。
然而,玄远带给他的恐慌似乎实在是难以承受,即便是倒在地上起来不得,他仍旧是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着,极度想要远离玄远。
玄远有些搞不懂了,将法剑收回,右手藏在袖袍之中,伸出左手走向老翁:“福生无量天尊,老丈你这是干什么?”
“别过来!”看到玄远走进,老翁更加慌张,“你是生人,阳气太足会伤到老朽!”
玄远脚步一顿,向后退了几步。
看到玄远终于停了下来,老翁舒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穿着粗气说道:“后生,你大概是从外面意外地闯了进来吧?”
玄远心中有些意外,将拐杖拾起,扔在老翁的脚边:“老丈,你对这里的情况似乎很熟悉?”
“能不熟悉吗,都在这里待了不知道多久了。”老翁叹了口气,捡起拐杖费力地站了起来,“这里啊,这里曾经可是山神大人开辟的法域!”
山神法域!虽然玄远心中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语,还是止不住地惊讶。
环顾了四周的漫漫黄沙,玄远引导着话题:“我看这里。。。。。。实在不像是山神大人应该居住的地方。”
老翁听到玄远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似乎有些激动:“老朽骗你干什么?以前,这里可不是这样的。”
“不说是什么人间仙境,但也至少是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界。而像我一样被山神大人接引进来的人,也是个个和善。。。。。。”
看着老翁即将长篇大论,玄远及时打断他的话语:“那为什么现在。。。。。。”
他神色一愣,叹了口气:“有一天,山神大人突然离开,然后再也没回来。法域没了人管理,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法域还没有崩溃,至少,这说明了山神大人还没有遭遇不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我相信,山神大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玄远紧盯着老翁,神色晦暗。
194破封
看着老翁一脸的期待,玄远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几步。
瞥了瞥草屋旁边的枯井,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老丈,这里放眼望去全是风沙,除了你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还健存了吧?”
“当然还有!那里可还有着一座山城!”老翁指了指黄沙漫天的远方,“虽然山神大人不在,导致法域日渐崩散,但四大巡山使者还在。”
“当初,他们在山神大人离开后,立刻通告所有生灵向着山城聚拢,一起抵抗法域的崩散。”
玄远眉毛一挑,言语里带着好奇:“那老丈你这么还待在这儿呢?我看这里一片荒凉,指不定就存在一些大危险,你倒不如跟着我一起到山城里去。”
“不不不。”老翁摇着头连声拒绝,“要是想要搬走,当初我早就搬了,只不过因为。。。。。。”
停顿片刻,老翁叹了口气:“唉,往事不想再提,道长还请见谅。”
“当然,老丈你不愿说就别逞强。”说完,玄远也不再多言,只是偏过头盯着草屋旁的枯井发呆,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看到这一幕,老翁眼神闪了闪,长满褶皱的脸看不出喜怒。
半晌,他拄着拐杖走到枯井旁边,拍了拍水井边沿,感慨道:“以前,这口井可没有枯竭。每到傍晚的时候,它就会冒出一壶左右的清水,对于我们这样的灵体大有裨益。”
“不论你多累,只要舀一口喝进肚里,整个人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只不过,自从山神离开后,这口井的清水就很少产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它甚至变得两三天才挤出一滴清水出来。”
说完,老翁转过身看向玄远:“后生,我看你一直盯着它,要不你也来尝一口?恰好,这里已经积攒了一小壶。”
玄远没有动,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老翁。
老翁盯着玄远看了一会儿,随即洒然一笑:“后生,你要不想喝,我这里也就没什么能够招待你的了。”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之前不是想喊我一起去山城么?我是不去了,但如果你要去的话,就趁早吧。夜里,这片荒漠可不安生。”
玄远听完老翁的叙述,笑了笑:“既然晚上这片荒漠并不安生,老丈你何不跟着我一起进城?”
老翁脸色淡淡:“老朽在这里住了这么,也没见我出什么大事;倒是后生你,要是再不走的话,等天色一黑,恐怕就走不了了。”
玄远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老翁。
“呵呵,请你畅饮清水,你不愿意;提醒你早点走人,你也不答应。”老翁嘴角微翘,重重地拍了拍井盖,“看样子是你们不老实,想要找个伴儿来陪你们。”
话音刚落,老翁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等玄远再次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俨然是一只神通鬼。
神通鬼,智商堪称冥界翘楚,极具魅力和感召力。喜欢说神话,做鬼事,诱惑世人走火入魔,斩离人道专行鬼事。
头束高髻,身披长袍袒胸露腹,两道赤色绸带宛若游龙环绕周身;脚下一朵血红浮云,脸上一张虚影面具,神通鬼肃然地盘膝坐在浮云之上。
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它周身散发的一股奇妙气息。
宛若山间清风的吹拂,又宛若山涧流水的清响,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感觉;然而,等你想要与之亲近,原本的宁静祥和却又开始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说不出的威严。
苍翠山林转为巍峨高山,山间流水化为天堑瀑布,大地之稳重,流水之浩荡,天威尽显!
感受着与神通鬼本身格格不入的气场,玄远惊疑不定:“你窃取了山神业位?不,区区鬼物怎么能够抵挡浩荡神威!”
“窃取?不,我就是山神。”形象转变,神通鬼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也随之一变,声音渺渺,说不出的神圣。
甚至,就连这方法域都因为他的几句言语而产生共鸣,道道山河之意围绕它的周身,幻化出水草林木,鸟兽走鱼。
这番话竟然还得到了法域的认可!看样子它所言确实不虚,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获得了山神业位。
难怪甲寅天神在消灭山魈后,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