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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白宁走进凉亭,丫鬟快步过来取下披风,他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望着惜福。李师师识趣的起身,“师师就不打扰义兄,可能这时候奕儿也在寻娘亲了。”
那边只是点点头,李师师便告辞离开,带着燕青回宫里。
凉亭里,便只剩下俩人。
“我们走走吧,你老是坐着对身体不好。”
不久之后,白宁搀扶着惜福漫步在湖边的小道上,彤红的夕阳倒映着垂柳斑驳而下,沉默片刻后,惜福偏偏头,温柔的笑了一下:“不是说过吗,有心事就要对自己的妻子讲的,不然呐,这世上就没人敢听你的倾诉了。”
白宁笑起来,握着对方的手紧了一下,微微抬头望着苍穹的残红,缓缓开口:“。。。。。。马上要北伐了。”
“我们要一起去吗?”惜福摩挲着他的掌心,像是在缓解男子的压力,“金武开战,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若是再败,武朝从此就再难起来了,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啊,相公,你只有一个人,这天下的事,你操心不完的。”
白宁搂过她,将额头靠在自己胸膛上:“武朝不能败的,所以相公一定要北上监军,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京城,便是要一道过去的,不过相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就不再管。”
“不再管了。。。。。。”
他轻柔的抚动女子一缕青丝,出神的望着湖面。
。。。。。。。
另一边,完颜宗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照着白布的木盒,表情木讷,良久,双手发抖的伸过去,慢慢将白绸揭开,再慢慢的打开木盒盖子,视线里,那是一张嘴张开到极大的脸,他双唇微微发颤,将木盒重新合上。
“啊!啊!!!”
仿佛受伤野兽的悲恸在这间精致的房里响起,屋外林中惊鸟仓惶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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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北上的山麓,岳飞驻马山坡朝着北面望去,短须在风里抚动,他下方的是延绵而去的壮丽山河,脸上神情肃穆而安静,视线里在山道蜿蜒而行的还有无数旌旗在蔓延。
“提督大人的圣旨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去了边关,兵分三路,关胜、索超、梁元垂全力拖住云内州、奉圣州、析津府,而我们只有一个目的,找到沾罕,然后打碎他。”
一身披甲的老人骑在马背上,一杆大枪在他手中倒提,听到岳飞的话,皱眉片刻,说道:“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岳飞转过头来,踌躇满志。
绑着信息的飞鸽从上空飞过,带着这样的消息越过了无数的山峦河流茂密的森林,冲向了三个不同的地方,而后被人接收,插着令旗的战马狂奔而出,奔向大城,落入各个将领的手中。
随后,纸条被烧毁。
黎明的天光升起时,重枣长髯的身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取过了架上的青龙偃月,掀开营帐,外面那是金戈铁马的味道。
。。。。。。
夜晚的某一刻,摩擦过巨斧的石头丢开,索超杵在地上的大斧,闭目养神,营帐里灯火延绵,喧闹的人喊马嘶,将领的嘶吼,士兵的队列在成型,巨大的、写着武字的大旗立在漆黑的天空,刀剑齐备。
。。。。。。
另一边,披散头发,额头系着缠带的男人充满野性的挥起沉重的铁枪,吼声如雷,枪尖划过天空时,他身后,巨大的校场上,一千重骑,两千轻骑迈着蹄音向营外冲出去,烟尘扬起来,铁甲的铁片在奔弛中碰撞。
“我们将不回这里了”梁元垂冷冷的望着被重骑兵推倒的院墙。
。。。。。。。。。
八月三十,关胜突袭析津府,一夜克涿州,与此同时,梁元垂攻陷易州,两军形成犄角,威胁蓟州。
九月初,索超穿过西京大同,直接陈兵云内,一战斩杀金国守将纳术。
时隔五年,战火陡然间再次在北方燃起,而这一切尚未传入上京朝廷,作为真正决定性一击的军队已经推至雁门关,在不久,他们将要踏上金人的土地。
这便是武朝的不宣而战
ps:第一更。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以牙还牙
临潢府,皇城。
燃烧的火烛摇曳着人的影子,人的声音持续的传来,像是在争吵。
“…宗干,你变了。翰忽是你弟弟,他对你皇位并未做出任何不当的阻碍,作为兄长,难道就没有一点容忍?”
“皇叔,他与宗望走的太近了,哪怕他对我这个长兄没有不满,但也不得不防。”空置的金銮上,人影走动,一掌拍在金柱上:“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副使忽图鲁会杀掉宗望,翰忽也难逃一死。”
独眼的老狼望着意气风发的完颜宗干,摇了摇头:“你父亲的胸怀你一点都没有学到,原以为你向南人学习是好的,现在看来……”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也把南人不好的东西也一起学了去,南人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战争迟早会来。”
灯火呼的拂动,完颜宗干走下金阶,笑容满面,摊开手:“这样不是很好吗,一旦开战,国家需要统一的指挥……。”
说到这里,他双手握拳,一字一顿:“本王就可以登上九五。”
老人在叹气。
“你一直在盘算这皇位……真的就那么相信女真一定会赢?”
“难道不会吗?”完颜宗干拂袖转身走上金銮,回头指着殿外:“我女真万人,便可从那穷山恶水里杀出来,覆灭一个国家,胜迹为何不可再现?”
“你闭嘴”老狼目光一厉,终于忍不住了,踏踏朝他走近几步,数十侍卫忽然冲来将金阶围起来,兵器朝着这位愤怒的元帅指了过去。
完颜宗翰咬在牙,瞪着对方,“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后者宗干在金阶上坐下来,表情严肃认真的点头:“自然知道,不过你人在这里,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你现在后悔…。”
宗干笑着,微微张启的嘴正要将话说完,殿外传来吵杂声,嘭的一下,殿门推开,完颜金弹子一身甲胄闯了进来,几名侍卫被推倒在地上。
他望着殿中的画面愣了一下,宗干不着痕迹的挥手,对持的亲卫撤了下去,宗翰慢慢后退,对身后的义子问道:“何事慌慌张张闯进来。”
不知道殿中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完颜金弹子却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汇报,拿出一份情报,递了上去,神色很不好。
老人看过上面的消息,脸沉了下去,将情报扔给走过来的完颜宗干,转身走向殿外,对方尚未来得及看,他停下脚步,背着对方,声音低沉沙哑:“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我的陛下,祈求我们的军队在这五年过后,还有当年的凶狠吧。”
完颜宗干握着纸张的手,有些发抖。
上面写着:武朝二十万大军陡然发动突袭,涿、易二州陷落,重镇蓟州告急。另武朝有偏军进入云内州。
突然而来的战争讯号直接扎进了完颜宗干羸弱的身躯,变的迟钝起来,烛火映在目光中,仿佛看到了那一端的战争已经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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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关胜的五万人犹如洪流般在第二天黎明升起时,凶狠的扑上了城墙。当阳光升到一定高度时,黑烟在城上升腾,鲜血从城墙上大片大片的流下来。
“举盾”督察的军士握刀奋吼。
城墙下,是密密麻麻奔跑的人影,在传令的声音响起时,有人将盾牌顶在了头上,一根滚木从城头扔了下来以及伴随而来的箭矢,宣赞躲在躲在盾牌下,猛的有重物砸在了上面,手臂绷紧的顶回去,耳中嗡嗡嗡的发出耳鸣。
他从缝隙中瞥了一眼距离,低吼:“再进!!”
城墙上,密集的箭矢接踵而来,噼噼啪啪打在盾牌上,身边举盾的士卒惨叫一声倒地,眼眶上一根羽箭穿透进去。
宣赞急忙抓住快要掉落的盾牌使劲的顶住,咬牙,脚步越来越快。
一箭之地。
旋即,盾牌一掀,他大吼:“架云梯,给我杀上去”
视野从城墙下蔓延开,如海浪般叠叠层层翻起的盾牌下面,发出无数歇斯底里的呐喊声,数千人分成数十股从盾墙下面钻出提着一支支云梯撞向那座雄伟的重镇。
后方本阵,郝思文骑马在挥剑,弓手开始射击掩护,远远的,如潮水的人流攀爬上了城墙,巨大的厮杀声终于开始发出最为惨烈的时刻。
城墙上无数的金国士兵挥舞着长枪,试图在拦截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