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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阿骨打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咆哮而出:“…。乃至他们最漂亮的女人都抢过来,朕将带着你们,堂堂正正的到武朝京师去伸手拿。”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天地间的主宰——”
“让他们看看,谁是狼,谁是羊——”
“让他们看看,让他们尝尝,女真人聚在一起,是怎样的无敌——”
深陷的眼眶,浑浊的眼睛在此刻,散发出夺人的凶光。银白的胡须在抖动,高亢的声音在此刻怒吼而出:“女真万岁——”
他身后,完颜宗望、完颜娄室、完颜宗翰等等金国大将,举起手臂咆哮着席卷天空,校场上无数的女真人高举兵器直指苍天,巨大的怒吼震动大地。
“女真万岁!!!!!”
………
呼啸的声音冲上天空,越过城池,在南边,温暖的汴梁,城门在进出着,两名高大手持兵器的和尚被拦下盘问。某个巨大的王府院落里,傻姑娘在遥望天边的太阳,笑眯眯的冲着天上招手。东边的城门,两辆马车带着些许仆人前往郓城,有许多话想要在墓前说给爹娘听。林间的小道上,有男子风吹雨淋从未间断的提着小竹篮带着一些粗茶淡饭在某一个墓碑前说着话,吃着早餐。冰凉的皇宫有孩童的啼哭声,身着龙袍的人咳嗽着,带着笑容将学走路的孩子从地上扶起……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各种各样的人活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然而巨大的阴影快要从北边盖了过来。
………
云在天上飘着。
空荡的皇城大殿中,老人虚弱的坐了下来,完颜宗望担忧的看着他,“父亲,你的身体尚未康复,伐武之事,让儿子们来做吧。”
老人喘了一阵粗气,透着凶光的双眸此刻疲惫的合上又睁开,看着燃烧在宫殿里的灯烛,声音在俩人间响起:“朕纵横捭阖,戎马一生。带着为奴的族人打下这片天,朕是他们的脊梁,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怎能…。。”
“…。怎能躺在病榻上死去!”完颜阿骨打吃力的吞咽一口唾沫,眼神看向宗望,自己的儿子,“冰天雪地里,我们都杀出来了,朕想看看这天地到底有多大,那南方是个什么样的,那南方的羊温不温顺。”
完颜宗望看着曾经铁血般的狼王,眼眶湿热,喉咙发痛的滚动,轻声道:“父亲…。的打算,宗望知道的…。抢掠还是孩儿来吧,你在家里等着。”
老人摆摆手,又拍拍宗望抽泣的肩膀上,“狼王…。不该死在温暖的窝里,而是在征伐中逝去。”
之后,他披上狼袄,拿着用狼骨雕琢的节杖,站了起来,身姿挺拔的走了出去,半途他停下,回过身朝自己的儿子露出慈祥的笑容。
“翰离不,你要跟上,我们要开始狩猎了。”
这句话就像当初还在荒野的部落中,年轻的父亲对年幼懵懂的儿子说的话。那边,完颜宗望点点头,擦去了眼角湿润的东西,快步跟在了父亲的身后。
就像当初。(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决死
兴和七年,二月。
春天已经来了,春雷在天空炸响,由北方东厂探子传来的消息,上京、燕京等多个地方有兵马调动的迹象。让雁门关的秦明隐隐感到不安,望着北面绵延的大山,渐溶的积雪化为清澈的水流汇成小溪流下来。
秦明如今已快到四十岁,精力上已是大有不如从前,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大小也有几十上百战,也算得上百战将军了。前半生中,投靠梁山便是唯一的污点,可那时他已经别无选择,每每想起那日城头上,妻儿老母被砍头的瞬间,心中仍然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如今他处在北地扼守雁门,对于北边女真的消息能更早的知道,这两日里,北方的动静已经被他传递给了后方太。原坐镇的童贯,希望他们能在早日做出防范,构造第二条防线。因为北面的铁蹄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第一线,能不能守住。
望着西斜的太阳,没由来的,秦明感到一阵战栗。之后,暮色的光辉里,他看到一人伏马背上在夕阳里跑动,背上依稀能见到一截射入后背的箭矢。
“打开关门,放他进来!”秦明趴伏在墙垛看了一眼,便是大吼着冲下了城墙。
咣——
沉重的关隘城门打开一条足够容下马匹通过的缝隙,秦明扒开围拢过去的士卒,将马背上中箭的斥候扶下来,朝周围士卒喊道:“快让军中的大夫过来,快啊!”
那人此时一把捏住秦明的手甲,毫无血色的嘴唇嚅动,“…。将军…。女真人来了…。叫大家快上城楼…快啊…是…完颜…。完颜…。”
他口中的‘宗翰’没有说出来,但很快完颜宗翰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到了雁门关几十里外,天幕微光里,漆黑降临时,秦明和黄信在城墙上遥望,隐隐看到了斑斑点点的营寨火光,女真人确实来了。
从城墙上下来,今夜对方应该不会攻城的。二人开始分头行动,集合将士开始训话、打气、布置城段每一个点的防守任务,然后再是后勤搬运上如何分派。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索性,二人在城墙根下点起了篝火,看着来来去去忙碌的士卒时,俩人也说着一些话。
秦明看着旁边的老兄弟在擦着刀锋,手里的木枝投进了火里:“此次能否守住,我心里是没底的,毕竟这关隘上把火头军、马夫一起加上也才四五千人。
“应该没问题。”黄信擦完刀锋映着火光看了看,甚是雪亮,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听到秦明的话,刀垂了下来,“下午的时候快马已经派出去了,梁元垂和索超在蔚州,如果路上不耽搁,应该能在完颜宗翰的屁股后面插上一刀。”
“两三百里的路程呐…。他们都骑的千里马才行。”秦明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望着跳跃的火焰,似乎下了一个决定,“…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撤出去。”
“嗯?”黄信皱起眉头,发出疑问的音节。
秦明埋着头沉默的用一截树枝拨弄燃烧的树枝,片刻后,在老兄弟疑惑的目光中,终于开口说道:“若是打不赢,你带着兄弟们撤吧。”
篝火周围安静了下来,有路过的士卒停住脚步望过来。
黄信朝对方挥挥手打发走开,再看向秦明时,目光严肃起来,“你想逞英雄…。。也不是这个逞法啊。”
手里的刀噌的一声插回鞘里,压低嗓音几乎是吼出来:“十多年的兄弟,你一句话就想光荣的去英雄一回?你看你这模样像当英雄的样子?”
啪!
树枝在秦明手里辦断,“那怎么办?让大家一起搭在这里,我们跑不过女真人的马蹄啊。”
随即,他又摇摇头,声音小了许多:“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就如你说的,说不定梁元垂他们接到求援信函后,能在两三日内赶到,在完颜宗翰屁股后面来上一记。”
“你都说了,那是说不定!”黄信气急的站起身来回的走了几步,“到时候你留下断后,老子呢?到时候回去,我有什么面目见督主、见关胜他们,我变逃兵了啊。”
“放屁!”
秦明将手里的断枝往地上一扔,陡然起身对着他低吼:“你是我让走的,谁敢说你是逃兵?”
“那时候你已经死了!”黄信红着眼珠子回吼。
秦明深吸一口气,白雾从口中吐出,“但我是主将…。。一刀未砍,一矢未射,弃城而走,你知道那是什么罪吗?你是不是让老子死了都要背上一个罪名啊。”
“……。”那边黄信陷入了缄默。
此时,又听到那边响起话语:“也不一定能死的,别忘了提督大人那边运送来的掌中雷,凌振那家伙捣鼓出来的东西,我还是信的过,运输过来的人教过我们怎么使唤,威力也还是可以的啊,到时候往人堆里一丢,也能炸死几个。咱们有整整三个大箱子,怕什么!”
“好!”
黄信紧紧的拽着剑柄,“咱们先打过再说其他,此时说出来难免会影响军心,咱们兄弟两个那么大灾大难都扛过来了,一介北方蛮子还能飞上天?”
大抵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不安的,可不这样说,也已经找不到其他话语继续下去。只有等到对方攻过来,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次,才决定是去是守。
俩人沉默的又坐回火堆旁,直到天蒙蒙发亮,城外战鼓声惊动了他们,随后从城墙上看去,一道道军列络绎不绝的正在汇集、成型,朝左右蔓延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