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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贵主是?”
“灵州陈太守。”
哼,果然是他!朱珏不敢迟疑,忙含笑答应:“原来是恩公所邀,明日必当赴约。”
见朱珏答应了下来,这人便将他领去了南城一家门面还算不错的酒肆,并告诉他吃喝住宿洗澡换衣服的钱都不用管,自会有人付账。之后那人便告辞,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馆舍。
……
“哈,那老家伙对我还不错。”
酒足饭饱,洗浴过后,衣着焕然一新的朱珏正对着铜镜自恋不已。
镜中人剑眉湛目,宽额丰颐,鼻如削,唇如蚕,颔光亮。虽年轻却不显稚嫩,既俊逸而又不失性格。锦服贴体,华贵不露纨绔;紫带束腰,更显得体态修长。头顶如意簪,发髻后两条天蓝锦带无风自舞……即使不算玉树临风,起码也是相貌堂堂!
“倒是像个世家公子。”
朱珏颇为得意。
可人若倒霉久了,居安也能思危。他并未陶醉沉迷于此间安逸,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这太守必有所图!今日为了救我,他亦担了风险。哼,别说什么体恤将士无辜,前面的人都杀光了,我也不比他们多什么。不过认真说来,真该多谢他救了一命,即便磕几个头也不为过。只是这帮大人物若无利益,岂会下顾结交我这等布衣。”
两年多来,朱珏早已历风沐雨,见惯人心。
“无利不起早,反常即为妖。我一无所有,无财无地,无名无权无关系。他这灵州的土皇帝何苦结纳于我?所图者何?也罢,反正自己一无所有,自然也就不怕失去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睡觉!”
想罢,至床前倒头便睡。
朱珏也真是累了,连续几天来的身心压力此刻全然得到了放松,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酣畅香甜……
注:(1)典出《史记淮阴侯列传》……“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但此文设定并非真实历史,只是借用相似的人名和相似的故事。所以此处非指韩信,韩信封的也不是韩王。滕公也非指夏侯婴。读者只当是平行时空好了。
第三章 缘何非是我?(下)
一夜无话,第二日。南城郊燕然亭。
昨夜虽下过小雨,但沐过午后骄阳,万物已是褪去晶莹,唯留清新。只见草木争春,芳菲斗艳,蜂飞蝶闹,好不热闹……空气中尚残留一丝潮润之意,纵目望处,远山相衔,间有绿水绕,正是踏春四月好时节……
朱珏早早收拾停当,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这里。年轻人谦逊低调才是王道,何况是长者之约。朱珏深明此理,不敢怠慢。
但待到他近至亭前,才发现太守一行人已经在等他了。
“罪过罪过,昨日还未谢过府君全命之恩,今日又累得府君久等,姗姗来迟,实在是……”朱珏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陈冉跟前,一揖到地。心中却发苦,这下被动了,可别被他借题发挥。
“哈哈,小友无妨。倒是我来早了。”与昨天的轻描淡写相比,今天的陈冉明显热情了许多。迅速将朱珏搀起,一并步入亭中落坐。
“小友不必妄自揣测,我这人向来直接。今日相约,实有一事相求。”
“不知……敢问……”按理说昨天刚被这太守救了一命,为了还这人情,有什么事都当应下来再说。但朱珏向来谨慎,怕是这太守让他做什么天怒人怨,有违自己原则的大事,或是自己能力所不及,难以达成。所以还是探探口风再说。
“不知小友可曾听说过‘修仙’?”
“仙人嘛,倒是听说过……”朱珏斟酌着话语,“不过都是百十年前捕风捉影的民间传说,什么‘御剑飞行’啦,‘点石成金’啦,还有就是一些志怪异文像《神搜记》、《仙神名录》读过一些。只是小子年岁尚浅,从未见过那些神通术法,更未见过仙人。”
“呵呵,莫说你没见过仙人,就连我也没见过。”见朱珏露出探询不解之色,陈冉索性把话讲完:“仙人,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即便在那些高人中,能成仙者也万不存一……不过我虽没见过仙人,但却知道这世间一定有!”说罢,掏出了两块木牌。
“在这俗世之外,有那么一些人,欲求仙求魔,不问世事,单修己身,只为渡空潜海,自在逍遥。他们虽未成仙,但道法万千,寿元绵长,与凡人早已不同。……是为‘修士’。其中有那么一些修士,组成了各种门派,以便资源互补,交流心得。……而我的大哥,就是南溟域丹华派的外门长老。”
“南溟域?”
“你没听过也算正常,其实天地何其广大。以海之容,观天之阔,瞬息以发,千年不至。那些什么大楚、大周,与南溟域相比,不过沧海一粟罢了。至于你所知道的大海,其实也不过是南溟域中一个小小的内湖。”
“那岂不是还有北溟域、东溟域……”
“不错,不说这些,你以后自然会知道。”陈冉将其中一块木牌递给了朱珏,自顾自说道:“我大哥自幼离家修仙,四十多年音讯皆无,直到七年前归来,我们才得知其修道有成,已成为南溟域三大派之一丹华派的长老。但他却并未久待,只为我灵州陈家留下了两个丹华派外门弟子的名额。”说着,陈冉举起了手中的木牌。
朱珏端详起自己手中的这块,只见上宽下窄,木质如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木头做成,略上方的地方印有两个似篆非篆的红色大字……“丹华”,隐隐间似有光华流转。再翻看背面,中间印有一个黑色的小圈,圈中是一个隶书写的“外”字。
整个木牌虽不大,却古色古香,流露出一丝沧桑厚重之意……
“每隔七八年,丹华派都会开放山门几个月,以选拔收录弟子,或是补充一些杂役,收集资源。同时也会派出几个门人长老在南溟域内寻些资质好的青年,直接荐为外门弟子。而若是资质不好,纵是皇子也没机会。这两个木牌,便是外门正式弟子的资格证明。只要是持了此牌,于其开放选拔之时前去,都会有人接引入派。而且无须考核,直接晋为外门弟子。”
乖乖,好大的后门!朱珏腹诽不已,仍保持虚心倾听状。
“而这两块木牌,一块给我儿子,一块便给你。”
这时朱珏才注意到亭外随太守而来的亲随中,有一锦袍少年,正自低头怏怏不乐,似对即将要到来的命运抗拒不已。
“何以将这一块给我?”朱珏一点都没有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觉悟,心中暗自警惕,缓缓问道:“这么好的事,府君何不自用,就算不给自己,府君的子侄后辈之中,青年才俊料必不少,大可不必舍近求远呀。”
“我嘛……”陈冉似有些口渴,品了口石桌上早已烫好的清茶,沉吟道:“虽然年岁大了些,不过若不是身为太守,兼且守着灵州陈家的家业,也是很想去的。至于子侄嘛……”
陈冉轻轻放下了杯子,略显无奈道:“我虽有子侄,尽是膏粱纨绔,连书都读不好,何况修仙?……而修仙,是最要心性资质的!”
说罢,一指亭外那个锦袍少年,“就连他,若不是灵州战事吃紧,朝不保夕,我都不想让他去……他有什么本事我一清二楚,与其浪费这个名额,在门派中苦苦虚度岁月,还不如享受世间几十年的欢乐富贵。”
果然是舐犊情深啊,朱珏有点明白了,试探地问道:“那另一个名额也不是非我不可啊,府君何以对我如此看重?”
“你嘛……”陈冉眯起了眼睛,似在回忆,“大楚乾元三年,生于灵州府太安县朱家镇,独子。父乡绅,母刘姓,商人女。幼年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七岁能为绝句,八岁工于律诗,神童之名贯满五县,传于灵州。乾元十四年,太安县乡学通试第一。乾元十五年,年未满而被特别荐入灵州府学,入学试第一。乾元十六年,太安、清源、开远三县瘟疫,朱家镇十室九空,家人尽殁。是年以学子身份帮闲于府学笔录房,月入七十文,学费从中支取。乾元十七年,因通经史,晓子集,尤精于书,被府学三位主讲一致高荐……若非战乱,灵州保送太学的三个名额,就有你的一个……你这天资,说卓越也不过分哪……”
我自己都没知道这么多啊!看来这一天的时间他们果然没有浪费。朱珏暗自心惊。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陈冉继续娓娓道来:“乾元十七年二月,被强征如军中,入曹阳卫,前锋营陆曲二屯三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