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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甫犹豫了片刻,回禀:“可先前……赫尔墨斯不准我们动她。”
“那又如何?”
卢多维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圣城已经换了主人了,告诉他,一个废物想要呆在这里,最起码要明白一点规矩。”
“是。”
神甫不敢再多说,恭谨告辞,后退了十步之后才转身离去。
而在人群之中,迎着众人的欢呼,无数人的呼喊声里,卢多维克抬起手,向着信众们微笑。
“神赐福与你,孩子。”
隔着戍卫军团的铁甲,他伸手抚摸着一名失去双臂的儿童,对他的母亲说:“他是不幸的,但现在得到了主的赐福,将来会是神的捍卫者。”
“感谢神明。”
孩子的父母痛哭流涕,跪在了尘埃中,膜拜卢多维克的身影。
卢多维克笑了笑,转身走向了中央广场,走向了那高台。在庄严的圣歌中,主教们恭谨地低着头,向圣城新的掌控者献上忠诚。
“这便是你们新的领袖么?”
在贵宾席上,那一名兔首人身的以太怪奇问身边的人。
“正是。”
在他身旁,云楼庆舒颔首:“尊使感觉如何?”
“我们并不了解人类,也不懂人类的规则。”怪奇回答:“他和以前的领袖有所不同,这令我十分困惑。”
“每个领袖都有不同之处。”云楼庆舒说:“这很正常。”
“但愿如此。”
怪奇不再说话了。
而在高台之上,庄严的圣歌之中,卢多维克摘下了自己的荆棘之冠,然后将庄严的宝冠捧起。
那宝冠的内衬中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带着隐约的芬芳。
“这样很好。”
卢多维克轻声呢喃,笑着,将宝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于是,就变得庄严而肃穆。
宛如世间一切神圣的集合。
在万众狂呼的声音里,他微笑着,举起教宗权杖,向着所有人展示权杖之上那两把交叉的钥匙。
一把代表通向天国的道路。
一把代表地上灵魂的归所。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没有任何的意外,也没有任何的坎坷,登基仪式如此顺利的完成,宛如天命所归。
自此之后,他便是新的教皇。
在讲台的前方,他微笑着,俯瞰着自己未来所牧的羔羊,淡然地说道:
“在数日之前,我们曾经遭逢了巨大的不幸。”
“在短短的数日之后,我们便背负着这一份不幸,从火中得以重生。宛如石在火中变成了铁。”
“今天,我来到这里,所代表的并不只是新的教皇的诞生。”
他停顿了一下,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权杖,庄严宣告:“我要代表世上唯一的神,来告诉你们,来嘱咐这世人和这个世界……”
“——一个新的时代将要到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思维的局限
“一个新的时代~~”
烟熏雾绕的酒吧里,宿醉的阿尔伯特怪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啤酒:“新的时代就要到来啦!旧时代的遗民们在船上可没有位置!
大浪将至,朋友们,在溺死之前,让我们再喝一杯!”
说着,他洒下了一大把钞票。
“再喝再喝!”
眼看有免费酒喝的闲人们跟着起哄,心里寻思着这发疯的怪老头儿兜里还有多少钱。
可或许是烟雾太过刺眼,那老头儿喝了两口啤酒之后放下酒杯,便怔怔地落下眼泪来。
嘭!
大门被踢开了,全副武装的军队冲了进来,将拦路的酒徒和醉汉踹到了一遍。为首的神甫出示了一张逮捕令。
“阿尔伯特大主教,你因为玩忽职守,纵使圣城遭遇重大损失,现在已经被逮捕了。”
神甫冷声说:“请跟我们走一趟。”
“嘿,现在就来找我啦?”阿尔伯特醉眼惺忪地看着来者,忍不住摇头:“再让我喝一杯,行不行?”
神甫看着阿尔伯特憔悴的样子,欲言又止,到最后,叹息一声:
“就一杯。”
“一杯就够了。”
阿尔伯特嘿嘿地笑着,端起酒杯,劣质的啤酒从嘴角漏下来,将纠缠成一团的胡子****了。
落在胸前。
像是眼泪——
“瓦格纳先生,就要晚点了,请您从速出发。”
码头前面,神甫看着长椅上沉默地老人。在他身后,还有数名黑衣的神父,佩着长剑,手臂上带着灰色的纹章臂套,纹章是铁的。
他们是圣城的秘密部队,负责在离开圣城的路上保护瓦格纳。
或者说押送也可以。
“再等一会吧。”瓦格纳搓着麻木的手指,哈了口热气,凝视着街头:“再等等。”
汽笛长鸣。
“瓦格纳先生。”
面无表情地神甫站在了他的面前:“您必须启程了。”
“帮我提行李吧,我老了。”
瓦格纳又看了一眼长街的尽头,没有看到那个佝偻又苍老的身影,便轻声叹息:“说不来送我,就真得没来送我啊……老王八蛋……”
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叹息了一声,不再等待了。
“走吧。”
他转身踏向开往黑暗世界的渡船。
或许从此一去,再无归期——
“一个新的时代~真应该庆祝一下,不是么?”
叶青玄倾听着从以太球中发出的声音,吧嗒着嘴,看向结界之外:“来点酒吧,怎么样?”
没有人理他。
“之衣兄,不要这么冷漠嘛。”
他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手被银钉钉死在了墙壁之上,动弹不得。
他的半身浸泡在紫黑色的液体中,那液体像是活物一样,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他的生命力,令他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抽不出来。
只是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无人理会。
“之衣兄,我和你的主人——帕格尼尼先生可是八拜之交,斩鸡头烧黄纸的铁关系,你这么对我,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
“之衣兄,话说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叶青玄好奇地问道:“虽然你是衣服,但你应该也有性别吧?难道是跟着帕格尼尼来的?但帕格尼尼在《女巫之舞》时显露出的样子,只能说……唔,男女莫辨哇。你不会也……”
“……”
“有句古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美女如衣服。”
叶青玄沉吟片刻:“我瞧你叫做‘原罪之衣’,又不叫做‘原罪之手’,想来应该是个女孩儿!对不对?”
“叶青玄……”
在黑暗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人受尽折磨但又偏偏死不掉的方法。
如果你再不闭嘴的话,我很愿意让你尝试一下。”
“好吧好吧。”
叶青玄叹息:“我们换个话题怎么样?聊聊嘛,早知道我就不把塞缪尔给弄死了,他现在还好么?”
原罪之衣冷笑,“被你烧掉了三分之二的身体,你觉得好不好?到现在他还泡在血池里,发疯地要杀掉你……我真应该让你去跟他作伴。”
“我这不是没料到你来圣城了么?”
叶青玄叹息:“我都快闯出门来,你又扑进来。本来大家皆大欢喜,你非要来搅局……算了,我早该想到的。
你们来了不少时间了吧?”
原罪之衣冷笑,没有说话。
叶青玄吹了声口哨,不以为意。
自从上一次奥斯维辛的战争后,‘灭亡礼赞’乐师团恐怕就化整为零,隐藏进圣城之中了吧?
他们传承了帕格尼尼的‘窜变’乐理,最擅长伪装,有人在内部大开方便之门,他们瞒过一般人的眼睛不再话下。
帕格尼尼的块头太大藏不住就算了,但下面这些小喽啰跑进圣城里来给卢多维克打工却毫无问题。
但叶青玄没想到,帕格尼尼还在养伤,原罪之衣已经恢复了力量,甚至比往昔还更进一步。
恐怕上一次和天国之门一战,也给帕格尼尼带来了不少灵感吧?
但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叶青玄就被干脆利落地摆平,钉在了墙上。
“喂!之衣兄。”
叶青玄百无聊赖,再度问道:“你家主人还好么?”
原罪之衣冷笑,用一种令叶青玄发毛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他很想念你,改日的话,有机会一定会在深渊中一见。”
“免了,免了!”
叶青玄摇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