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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但偏偏又以国葬待之。
如此矛盾。
不过,对于群臣饱受蹂躏的心智而言,这已经无所谓了……
他们只盼着陛下登基这三把火烧完之后,能够稍微消停一点吧。
如是,葬礼进行。
虽然是葬礼,但民间流行的五子哭坟的戏码却没有摆上来,大家只是象征性地缅怀一下实际上,心里要说难过恐怕半分没有,轻松快活的倒是一大堆。
终于死了啊。
这个把持了朝政这么多年的奸贼。
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松了口气。
装模作样的眼泪里,有多少真心实意就没有人知道了。
哀乐隆重,由叶氏的家主亲自主持,陛下都到场缅怀,身旁还带着那位来历不明的‘前皇室遗脉’,如今的赵氏家主。
一个看上去有些迟钝呆呆的女人,眼神总像是梦游,别人跟她说话反应总是慢半拍。
总是没睡醒的样子。
当葬礼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准备离去之后,冷冷清清的寂静中,她却像是依旧停留在过去,沉默着。
“很难过么?”
叶清玄问她。
“不知道。”
曾经的皇帝恍然摇头,“这几天里,我看了很多他的事情,可都和我看到的那个他不一样。很多事情我都在忘,现在就算努力去回忆,也记不清他的脸,只有眼神还算清晰。”
叶青玄听到这里,忍不住苦笑。
这恐怕也是白恒想要看到的吧?
但是,虽然嘴硬的说让她不要记住自己,可如果她真忘了的话,那个老家伙恐怕也会有些难过吧?
真是讽刺啊,白恒。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
叶青玄忽然听见她的声音。
困惑回头,就看到她认真的神情。
“我很喜欢他。”
像是回忆起残存的记忆,又一次看到那一双残存的眼眸,她就仿佛从迷梦中醒过来了,睁开眼睛:
“因为那样的眼神,很强。”
她说,“我想要像他一样。”
良久的寂静之后,叶青玄自嘲地笑了起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许久,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就努力活着吧……”
…
回到皇宫之后,叶青玄一个人走在玉阶上,环顾着这一切,就忍不住感慨万千。就在他回忆往昔的时候,就听见宫殿里传来叩首的声音,有老者狼狈地叩首,嗓音沙哑又慌乱:
“陛下,老臣昧死以奏,国葬之后猝然大婚未免不合古礼,况且陛下如今刚刚登基,正是百废俱兴……”
等等!
大婚?
谁要大婚呐?
宫殿之外,叶青玄如遭雷殛,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
“这么快?”
好不容易从地上把下巴捡起来,他在宫殿之外探头探脑地望进去,只看到台阶下面磕到头破血流的老头儿,还有帝位上眼神冷淡丝毫没有任何怜悯之意的白汐。
听到他的声音,白汐就抬头看了过来,眼神……就变得更冷了。
“嗯?”
她像是没有挺清楚叶青玄说什么,从鼻孔里发出了似是疑惑的声音,叶青玄却打了个哆嗦,装作什么都没说。
白汐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用眼神钉住了准备跑路的叶青玄,然后挥手赶人:“朕自有考虑。太常卿没事儿的话,就下去吧。”
老人装作没听见,还在磕头,很快被两个金瓜武士扯着拖了出去。
顿时,大殿里只剩下了叶青玄和白汐两人。
越发尴尬的寂静。
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叶青玄受不了白汐的眼神,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之后开口:
“咳咳,表妹啊……”
“嗯?”白汐的鼻子里又哼出了一个不快的音节。
“白汐!白汐陛下!”
叶青玄赶忙开口,端起曾经作为表哥的慈祥神情:“有的时候不用太着急,不是有句老话么?慢慢来,比较快……我不是说我不愿意,我只是说……”
坑坑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传来的尖锐钟声打断了。
有人冲撞大内!
铿锵铁甲的轰鸣响起。
两行禁卫军狂奔而至,挡在了宫殿前面。可叶青玄眼睛尖,却看到远处跑来的‘刺客’。
那分明是圆桌式师团的制式铠甲!
而且那个身高和心音,叶青玄认得一清二楚:他是自己的传令兵!
“让开!!!”
那个骑士空着双手,慌乱到不顾禁宫的森严守卫,双手高举着一个盒子,闯到宫殿之外,一路狂奔:
“让开,我要见殿下!殿下!殿下在哪里?!”
叶青玄皱起眉头,伸手拦住了要将他就地正法的禁卫。
“怎么回事儿?”
他看着自己惊慌失措的亲卫:“安格鲁出了什么茬子?”
骑士跪在地上,双手将铁盒奉上:“殿下,阿瓦隆以风洞传讯急报!昨日至今,急告十九次!非殿下不能亲启,请恕属下失礼……”
话还没说完,叶青玄就劈手抢过铁盒,顾不上安慰他,直接将铁盒扯开,一张薄薄的以太结晶编制成的信纸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成了铁青。
一瞬间,整个帝都的人都感觉到心里慌了一下。
刺骨的寒意自整个王宫冲天而起,扩散向四面八方,转瞬间,寒冬席卷而来,无数霜花展开。
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难以呼******神稍微衰弱一点的,几乎登时晕厥了过去。
不知道一瞬间失控,究竟激发了多少宫内的结界,叶青玄甩手扯碎了那些飙飞的雷火,第三次,将手中的急报重新看完。
握紧手掌。
灰烬从他的手中落下。
“夏尔……”
第八百三十三章 葬礼(二)
第一次梦见了美好的场景。
就像是童话一样。
层层光晕之中,他看到了,白发的年轻人低着头,微笑着为女孩儿戴上戒指,驱散了不幸和苦难。
那模样……幸福得就好像让自己也能够解脱了一样。
然后,梦醒了。
夏尔睁开了眼睛,听见水壶沸腾的声音,火炉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音。
有人坐在炉子前面,背对着他,看火。
“早上了?”
夏尔茫然地抬起头。
“不,是午夜。”
炉前的男人端起水壶,起身,自顾自地从桌子上的茶罐里抓了一大把碎末,丢进破铁壶里。
沸腾的热水注入破铁壶中,碎末翻涌着,色泽就变得昏红起来。
摇晃了几次之后,算不上芬芳的茶汤就这么倒进了两个破木头杯子里,放在床头。
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帕格尼尼拖过来一张破椅子,坐在夏尔的面前。
“很抱歉,打搅了你的美梦。”虽然嘴里说着抱歉,可他脸上却没有什么道歉的意思,只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
“怎么了?”夏尔茫然,“忽然……”
话被打断了,帕格尼尼端起了茶杯:“喝茶么?”
“啊,谢谢。”
夏尔下意识地接过茶杯。
他低下头,闻了闻,还是一如既往的烂茶叶的味道,水温却正好,丝毫不像是刚刚沸腾过的样子。
廉价的碎末在热水之中漂浮着,向上升起或者是向下沉没。
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中,那一片浑浊的暗红色仿佛变成了火焰,蹿升蔓延在大地上,骤然升起,又消失。
幻影从茶杯中闪现,燃烧的大地和建筑一闪而逝,火焰如潮水,淹没了尸骸和骸骨。
伴随着似曾相识的哀鸣。
有孩子们在哭喊。
啪!
夏尔的手哆嗦了一下,茶杯落在了地上。
茶汤泼洒开来,不切实际的幻象就消失了。
夏尔愣住了。
帕格尼尼的眼眸低垂,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充耳未闻,只是应付一般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看向夏尔的眼神,就变得失望又复杂。
“不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神明会眷恋你这样的人?”
“抱歉。”
夏尔狼狈地捡起地上翻滚的茶杯。
“用不着道歉,这不是错误,不,对你来说……或许是吧。”
帕格尼尼将茶杯从夏尔的手里拿过来,低头看着杯底的茶叶,就好像是个占卜师,通过茶渣残留的形状就能够窥探出未来的景象。
“走吧,夏尔。”
他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