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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来碗豆水!哟,小娘子,石蜜可没有,咱们县里也没哪家能用石蜜煮豆水。”伙计有些讶异。
石蜜?这县里除了大户人家能用石蜜来熬煮梅汤豆水,像自家这种小摊小贩怎么可能用石蜜熬水?
怕是掌柜的也就上元、上巳、寒食、端午这等节日能到南货店去买点儿石蜜熬熬水喝,寻常时候谁能用得起石蜜?
这带帷帽的小娘子看不清楚模样,不过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口气倒是忒大,喝碗甘豆汤还得要加石蜜,这生意谁还能做得下去?
似乎也看出了这小娘子火气颇大,似乎几个男子都让着她,他也不敢多说,忙着赶紧去把豆汤端上来。
江烽也有些好笑,这鞠蕖又骚包露馅了,这等地方,一个城外的小炊饮摊,哪来什么石蜜?真还以为这是汴梁、南阳不成?
“小哥,你还没说完呢,为啥这蚁贼就穿城而过,就没再你们叶县城里住一宿捞一把?难道他们到了你们这叶*县就改邪归正了?”江烽笑吟吟的岔开话题。
“嗨,那哪儿能呢?那帮蚁贼肯定也想啊,可梁王爷的大军就在屁股后边儿黏着来呢,小寇将军的拔山都和庞大将军的龙骧军都紧随而来,撵得他们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在城里多呆?何况当时咱们叶县城里人早就得到消息说蚁贼要攻城,先行就躲到山里去了,城里根本就没啥人,蚁贼连抢都没地方抢去。”
伙计显然也是个嘴巴收不拢的,越说越来劲儿,趁着这会儿进出城也没多少人来照顾生意,掌柜的也懒得管他,也就由着他去和这几个外地人瞎掰呼。
“那蚁贼啥都没捞着,就没一怒之下防火把城给烧了?”江烽心里更有些起疑,随口问道。
“怕是来不及吧?那些蚁贼连夜就出城了。”
伙计能了解的也就只有这个程度了,只知道蚁贼攻下城没花啥功夫,但却连夜出城逃命,理由似乎是梁军尾随而来,惧怕梁军。
问题是蚁贼真的有这么怕梁军么?
蚁贼在伊阳和鲁山之间盘桓数月,与梁军也是屡屡交锋,互有胜负,但梁军始终没能把蚁贼消灭。
最后还是蚁贼成功的收编了伊洛流贼,壮大了实力,这才悍然东下,梁军也才一窝蜂的尾随而来,却仍然让蚁贼穿州过县,甚至连克多县。
江烽一直以为蚁贼的战力已经上升到一个相当高度,从围攻固始的蚁贼战斗力来看,的确可圈可点,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有些让人意外。
在江烽看来固始军以两千兵力都能守住固始城这样的小城,号称中原第一强军的梁军居然和蚁贼还缠战了多月,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一时间江烽也还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里边肯定有点儿古怪,梁军的战斗力不可能低下到这种程度。
第二十五节 梁军
伙计说的没错,羊肉汤相当的浓香,不负叶县马家堡羊肉汤的盛名,起码让江烽三人胃口大开。
四笼热气腾腾的笼饼都是现蒸的,说是笼饼,其实也就是馒头,味道倒也不错。
吃完了,抹了抹嘴巴,江烽四人也就径直进城。
进城都得要例行检查。
江烽在喝汤吃笼饼时就观察了梁军检查出入城门的习惯。
一般都是带包囊者必查,带武器者必查,结队必查,出城查得松,进城查得严,自己几人虽然只有随身小包,但是却都有武器,又是结队进城,必查。
四人一从炊饮摊上起身,其实就已经引起了城门外士兵们的注意,无他,这四人一看就不类普通商旅,而一名军官也从城楼上下来了。
楚齐和陈实虽然年少,但也是十五六岁的男子了,在这个时代算是成年人了,而且两人均携带了武器,行走间也有些鹰视狼顾的味道。
实在是这两人都是从固始城血战中打拼出来的,这一次有专门随江烽出来负责江烽日常安全,想要他们放松也难,尤其是这已经是外埠,虽说梁地对固始来说什么特别瓜葛,但这在人家码头上,可谓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难免有些不适应。
在一干士兵的目光注视下,江烽泰然自若的走向城门。
几名士兵稍稍一动,就形成了一个夹击姿态,依托两具硕大厚重的拒马,可以防止人偷溜入城,亦可借助拒马防范敌人袭击。
江烽刚来得及一拱手,那名肩有兽环护肩的从城楼上下来的都头模样角色已经走了过来,目光锐利,盯着他:“来者止步,过所!”
江烽一挥手,陈实已经将四人过所拿出。
这个时代过所颁发权限早已经从州刺史府下放到了县衙,实在是因为各地往来人员越发众多,如都需要到州领取,实在麻烦。
江烽出发之前便从县衙领取了多份过所,也就是考虑到可能会随时变换路线,所以也携带了空白过所,而鞠蕖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流亡逃犯”,正好可用填上。
事实上这种过所也只是用于关津要隘,像通都大邑白昼进出人太多,根本无法逐一查验,只能根据城门士兵观察抽查,对这一套江烽在当斥候时也已经相当熟悉了解了。
叶县地处于南阳刘氏领地接壤处,自然也算关津要隘,至于如何检查也是城门士兵权限,像方才对驴驮队的检查,士兵们就只检查货物,却没有要求过所。
简单查看了过所,都头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打了个旋儿,“你们从光州过来?怎么走这条路到汴梁?”
“都头,据说蔡州那边闹蚁贼,所以我们改走这边安全一些。”江烽对这一套也很有经验了,当初斥候就是要出入州府县城,应对这些盘查也是游刃有余。
“去汴梁干什么?”都头接受了江烽的说辞,实际上蚁贼已过蔡州进入了颍州,只不过外人未必清楚,他这种军官一样不清楚。
“我和我娘子新婚,一道去汴梁访亲友。”江烽笑吟吟的道,却感觉到身旁鞠蕖的目光陡然一紧,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哪怕是有帷帽遮掩,江烽都能感觉到背后鞠蕖目光中的愤怒羞恼。
江烽心中暗自偷笑。
这丫头处处要显示自己不需要谁帮助,在山野里的确如此,强悍的身体素质和武技水准使得她在前几日里甚至压了江烽三人一头,经常把江烽三人甩在身后,甚至讥刺挖苦江烽这等水准也敢假虞侯。
不过这要进入城里和外人打交道,这丫头就怵了,只能乖乖听从江烽三人安排,之前江烽就未曾提说要扮演夫妻,知道一说这丫头保管要像受惊的刺猬一样,全身竖起猬刺,这个时候来这一出,这丫头也只能怒火填心,郁闷塞胸了。
梁军都头有些讶然的看了江烽一眼。
江烽打扮倒是像个士绅子弟,不过士绅子弟中纳胡女为妾的不少,但娶为妻的却不多,哪怕是带胡人血统的,肯定也是妾生女,估计江烽本身也就是个大户的庶出子,这种情况还算门当户对。
瞥了一眼江烽腰间的横刀,梁军都头没有理会,虽然士子出游多半佩剑,但是这年头道路不靖,也有不少自身喜刀者更愿意带刀,各地倒也不禁,不过看到楚齐和陈实二人背后的刀,梁军这位都头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们俩个的刀,交出来!”
楚齐和陈实都很主动的交出了自己的刀,他们两人都佩带的狭锋斩马刀,这玩意儿是真正收买人命的东西,尤其是在战阵上,和寻常的鄣刀、横刀不同,刀叶更窄更厚,刀身更长,不适合佩于腰际,而适合斜背肩背上,也更适合冲锋陷阵。
“这两柄刀不合规矩,要没收了!”梁军都头鹰目一闪,沉声道。
“不对吧,都头大人,这只是普通的狭锋刀,不在禁制之列啊。”江烽很平静的道:“他们俩是我家的家兵,您也知道这年头蚁贼肆虐,我们出门在外也得要放着点儿万一遇上流窜落单的流贼,请都头大人理解。”
江烽一边说着话,一边也已经把袖袋中的一把铜钱塞在了都头手中。
沿袭唐制,除了陌刀和强弩外,诸藩治下并不禁止民间持有和携带刀剑弓箭,尤其是出门在外,社会治安不靖的地方携刀带剑的情况就更多见了,所以像江烽随身携带的横刀和鞠蕖所带的轻吕就根本没有入梁军士兵的眼。
梁军都头脸色稍稍好看一些,大概也意识到眼前这一位是经常在外边跑的,明白各地规矩,梁地在这方面的确放得比较宽松,只要不是特殊兵刃武器,一般说来都不会留难,加上江烽话说得很好听,也就点点头,“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