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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还有脸笑,做出这样的事来,待会看你阿舅怎么收拾你!”李诨险些被李桓给气晕过去,他翻身上马,命李桓不准上马,只准跟在马后走。
贺霖被送回来之后,崔氏立刻带人来将她带到正房里,仔细察看。
崔氏不知道自己前辈子到底是做了甚么孽,当初自己年轻时候遇见贺内干那样的煞星,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谁知道长女也被来了这么一回。
“他……”崔氏望着贺霖沉默的模样,原先再多想要说的话也落到了肚子里。“罢了,饿不饿?庖厨里还备下羊肉汤。”
贺霖摇了摇头,坐在榻上一声不吭。
她发髻衣着整齐,最多不过领头比较出去时有些松而已。
崔氏陪着女儿坐了会,让侍女将屋中的熏香换成安神香。崔氏是世家出身,世家的那些香料方子她牢牢记在心里,富贵之后也常常配备,要用了尽管取就是。
很快侍女就将原先香炉中的香拿走,将安神香的香丸投入香炉里。
“当初,我遇见你兄兄,”过了一会崔氏开口道,“那会想死的心都有,可是被你大父大母赶出,身上之物不过是一套衣裳还有一双履罢了,死了烂了,也就一会的事,可是我何错之有?”
崔氏说起当年的事情,神情平淡,似乎是不在说自己的事一般。
“既然没错,那就活下去吧,就活到了现在。”说着,她看向贺霖,“错不在你,但身子是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是孝道,也不能随意损伤自己身体。”
说完,崔氏让侍女去庖厨里吩咐做些清淡的白米粥来。羊肉汤暖身很好,但是太过油腻,晚上食用对肠胃不好。
“他没对我怎么样。”贺霖叹一口气说道。
崔氏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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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内干听到女儿已经被李诨派来的人送回家之后,下令让外出寻找的人都回来,自己立刻赶回家去。
才到女儿房门口,就被刚从里面出来的崔氏给推了回去。
“大娘才睡下,你别去打扰她。”崔氏说道。
“娜古没事吧?”他问着一双眼睛盯紧了崔氏,要是崔氏说一个不好,他立刻跑出去找人算账。
“无事。”崔氏顿了顿,“她没有被怎么样。”
贺内干只在乎女儿人好就行,其他的并不在乎。他松了口气,“那就好。人好好的回来就行。其他的以后再说。”
正说着,一个侍女前来,“郎主,娘子……”
“怎么了?”崔氏蹙眉问道。
“大王来了。”侍女垂下头说道。
“嘿!竟然来了啊。”贺内干把袖子径自一捋,“我倒要看看乌头和那个混小子要说甚么!”
说着贺内干大步流星的去了,崔氏想劝他冷静一点,别把话说的太难听,结果都没拉住。
李桓站在堂上,一半脸肿的老高,嘴角还带着血。
贺内干一进来便是看到外甥如此形状,换了平常看见李桓挨打,他少不得要劝一劝妹夫,毕竟孩子都那么大的人了,再打未免不好看。
可是他这会见到外甥双手就紧握成拳头。
“你个小畜生给我跪下!”李诨见到贺内干出来,一脚就踹到李桓膝关节上。
李桓闷哼一声滚倒在地。
“阿惠儿,你说。”贺内干拳头紧了再紧,强行忍住把外甥给打一顿的冲动,“阿舅待你从小到大,可有亏待过你的地方?”
“阿舅待我极好,从未有过亏待。”李桓勉强起来,跪在地上。
“那你为何要那样抢了娜古去?!”贺内干听了饿这样的话气的在堂上转了一个圈,手指颤巍巍的伸出来指着李桓,“她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啊?她都已经快和慕容家的郎君议亲了你知道不知道!这节骨眼上,你给我来这一套!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阿舅放在眼里!”
李桓面色平静,没有半点被责骂后应该有的羞愧神色,他跪在那里,“儿就是知道她要和慕容家议亲,所以才下的手。”
“甚?!”贺内干几乎跳起来。
“你个畜生!”李诨见着大舅子被气得不轻,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李桓被打的扑在地上,他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身子倒在地上,很难起来。
李诨抡起拳头一拳砸在地上李桓的身上。
“那你睁开眼看看!”李诨一脚踹在儿子肚子上,看着他痛苦蜷缩起身子,“那是你阿舅!对着你阿舅你都能做下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人吗你!”
“我喜欢她,阿舅要把她嫁给别人,我只有这样!”挨了李诨那么几下,李桓勉强抬起头喊了一声。
“住口你个混账!还知道强词夺理了!”说罢,李诨抡起拳头打在李桓身上,好似他打的不是自己亲身儿子一般。
李桓被打的蜷缩起身子想要抱起头保住要害,谁知双手被反剪,只能生生扛下李诨的拳头。
口鼻被打的冒血,殷红的血落在地衣上。
“我让你强词夺理!”李诨打的红了眼,抓起李桓的头发,就往外面拖。
贺内干是个粗人,管教儿子的时候难免也是拳脚相加,再加上他心里有气,看着李诨打,他也没去拦,再打那也是李诨自己的儿子,总不至于打死就是。
结果他看着李诨拖着李桓的头发一路踹开门,竟然抓着李桓的头一下一下对着台阶上使劲儿砸!
贺内干出身镇兵,什么是真打什么是假打,一眼就能看出来,瞧着这李诨下手的狠劲根本就不是故意打几下给他看的,这是真要把外甥给打死!
“乌头你快停手!”见着台阶上青石染上一层血色,贺内干大叫不妙,赶快奔过来,一把拉住李诨,“那是你亲儿子,是你的世子!你这么打是要把人给打死啊!”
“我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不知掉孝敬长辈的畜生,与其让他以后丢我的脸,还不如现在干脆就让我打死算了!”
说罢,李诨抓住李诨的头发重重的砸了下去。
“好啦!再怎么样那也是你儿子!”贺内干眼瞧着地上的一滩血,伸手就把李诨给推开。
李诨被贺内干这么一撞,顺手松开李桓的发髻,李桓就面朝地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惠儿!”贺内干不管李诨,伸手就把李桓给翻过来。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李桓口鼻冒血,一张脸几乎被血给糊满了,头上鲜血淋漓,还有血沿着额角发梢淌下来。
“阿惠儿,阿惠儿?”贺内干伸手拍了拍李桓的脸,毫无反应。
这下他可真的慌了,他看向李诨,“好你个老不死的,你倒是把自己儿子打成这幅样子了,虎毒都还不食子呢!”
李诨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看着儿子靠在大舅子怀里毫无反应,有些呆愣“真的……真的……没气了?”
“快来人!”贺内干抱起外甥就往屋里走,“快把疡医给请过来!”
贺内干顾不得去搭理外头的李诨,抱着外甥就往里头走,家人们闻声而来,赶紧的帮着贺内干把人抬进去,还有人连夜出去请疡医的。
前头动静那么大,崔氏都被惊动了,她让贴身侍女去打听消息,侍女回来一张小脸都白了。
“晋王带着世子来,也不知道世子说了甚么惹了晋王生气,晋王……晋王就把世子给打了一顿,听说按着头往石台阶那里磕,到处都是血。郎主看不下去,就拦住了,眼下疡医正在给世子诊治呢。”
崔氏听了皱眉,李桓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当然是要好好惩治,可是在她家里把人打个半死,这下原先就算是有理,也不好过于追究了。
她伸手狠狠的捶了一下手边的凭几。
疡医忙活了半晚上,终于是将伤口的血止住,上药包扎起来。
贺内干和李诨对着坐在榻上,贺内干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身心俱惫。
里面疡医出来,对着两个贵人跪下来。
“他如何了?”贺内干瞧着李诨没吭声,自己出声问道。
“郎君伤口已经包扎好,但是这伤在头部……”疡医说话有些畏畏缩缩的,刚开始他是被这家的奴仆差不多给一路拖过来的,进了房间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等到见到了病人吓了他一大跳。
一张脸上全是血。
“伤在头部如何?”
“这伤在头部不好说,眼下郎君还是以静养为好,最好不要移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方便诊治。”说罢,贺内干一挥手,让家人带疡医下去。
“老兄弟,你何必对那个畜生这样。”李诨说道,“坐下这等事情来,还不如被我打死算了。我这就带他回去,不在这儿丢脸。”
“你别来这一套。”贺内干有再多的火也没地方发了,他瞪了李诨一眼,“阿惠儿都被你打成那样了,你还折腾他,是真心要他的命?”
说着他自己都没什么好气,“一个儿子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