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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你看,好漂亮的蝴蝶。”佛狸将蝴蝶献宝一样的给贺霖。
“的确很好看,”贺霖伸手把蝴蝶从佛狸手上接过。
“你阿弟可曾习过骑射?”少年出口问道。
“还未曾。”贺霖答道。按道理男孩子一般会在父亲的教导下开始学骑射,贺霖也是跟着贺内干学的。
“年纪到了,也不该如此懵懂玩耍,该是习骑射的时候了。莫要学妇人再做些扑蝶逐犬之事。”
那少年说话说得有人有些脑子疼,佛狸年纪小,才开始跟着读书,懵懵懂懂的也听不明白。
“嗯,有劳郎君费心。”贺霖点点头,她伸手将手里的蝴蝶放走。她低下头来揉揉孩子的头,“去玩吧,记得不要跑远。”
男孩子还是要多跑跑跳跳才好,当然熊的太厉害也很头疼。
“你倒是胆子很大。”少年原先看对面人一身男子打扮,而且戴着男子戴着的帷帽,以为是男人。即使对方长得花容月貌,也没怎么细想。家族中美男子辈出,也曾经出过倾人城的男子,少年并不会因为长相如何就多想。
直到对方一开口才知道是个女子,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鲜卑女子向来是骑射都学,论起来和男人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世道你也敢出来。”
“为何不能出来?郎君当真是说的怪话”贺霖有些奇怪,“还有人差点被米粮给呛死的呢,也不见不用米粥了啊?”
“何况此处离城门处也不远,郎君觉得何人敢作恶?”贺霖问道,就算有人敢,她一拍马跑的飞快。
又不是以前穷的铃铛响的时候只能靠着两条腿!
少年听后也不恼怒,勾唇一笑。
贺霖向他点点头,听得草丛那边有响动,她回望回去,是一只羽毛色彩斑斓的野鸡。她立即将箭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箭镞对准那只野鸡。
少年也不急着走开,他看着贺霖一箭射向野鸡,破空之声传来,野鸡警觉的回头,还没等它逃窜出去,便应声倒地了。
他看到那只已经不蹬腿死透了的野鸡,只是点了点头。
见着贺霖下马,将那只野鸡拿起来,放在马上,她抬头看了看天。
“次奴,佛狸,该回去了!”贺霖喊道。说罢,她冲少年抱拳,“就此别过。”
这个告别方式还是她模模糊糊看电视看来的,至于她看到的之间的告别方式,感觉有些拿不出手。
这少年会说鲜卑语,应该不会是汉人,从穿戴上来看也不会是普通人家。干脆用个听上去比较文雅点的?
少年面上浮现出笑容,他也学着贺霖刚才的样子,带着些许年少顽皮的心性。
贺霖见他有模有样的样子笑笑,也不生气。
那边佛狸和次奴依依不舍的上了马,眼巴巴瞅着那些诱人的翠色,不过好在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贺霖马上鲜艳的翎羽给吸引去了。
野雉的肉放上野菇炖煮是美味,羽毛也很漂亮,可以用在帽子上。
两个小家伙立刻叽叽喳喳谈论着,今日的夕食里能够加上野味了。[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家里比以前富裕了许多,有专门的地方养猪羊,但也不会抗拒其他的野味来。
贺霖坐在马上,将帷帽上拉起的白布放下遮去面容。看起来不过就是平常一少年郎带着自家小弟出来打猎游玩罢了。
回家之后,两个孩子自告奋勇的把野雉从马上脱下来,一人拎着一头跑到厨房那边去,要厨房的老妇人给收拾了。
贺霖将马牵进马厩里,才将头上的帷帽摘下,一名婢女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见到贺霖两眼一亮,“大娘子!娘子、娘子她吐了!”
贺霖一呆,而后她想到了什么,该不是崔氏她又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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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好,对于作战来说最适合不过,陆威已经排好了骑兵,就等步六孤荣自己带人来自投罗网。
陆威端坐在马上,眼角里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的决心,他听说步六孤荣只带了七千骑兵前来而他手下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三十几万人。比起步六孤荣那寥寥七千人,不由得他信心大增。
扶持了天子如何?做了这丞相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丧命在他手下。
“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绳子准备好,用来绑俘虏!”陆威高声喝道。他此言一出,下面的将领们也很给面子大笑起来。
就是凭着这三十多万大军,对上那七千人也是绰绰有余,连身为主将的陆威都飘飘然觉得此战必胜无疑,因此这所谓的军阵摆起来都带着几分的懒洋洋和漫不经心。
大军背向邺城,军阵排出了数十里之外。
步六孤荣有备而来,但面对着三十万大军也不敢掉以轻心,哪怕陆威将战线拉的老长。
“记住,要将这些人截断,让他们不能聚集在一起。”步六孤荣说道,
前头名叫狗子的羌人,满脸凶煞,手持环首刀为前锋带着骑兵就朝前面拉的过长的军阵冲去。
一时间战马嘶鸣,鲜血四溢,一开始步六孤荣定下的让士兵在袖子里藏的棍子派上了用场,用刀砍杀久了,刀刃就卷边,用起来难免不顺手。不多时,就有人从袖中掏出木棍抡起来就朝着敌方士兵一顿抽。
李桓驰马跟在李诨身边,李诨没有多少照顾身旁儿子的意思,他手中持环首刀砍杀冲在自己面前的骑兵,李桓手中环首刀砍的卷了刃就换木棍上,棍棍都是打在人头或是脖子上,丝毫不拖泥带水。
棍棍朝着要害打去。
正忙着砍杀的贺内干,回头望见外甥如此生猛,心里很是赞许,原先还以为外甥初上战场会有诸多不适应,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了。
长龙一样的队阵似是被刀刃生生给斩成了几段,使得首尾不能相顾。原本阵型排的如此之长已经是大忌,又被从中生生展开,使得军阵之中不能进退如一。
李桓一棍敲在对方头上,鲜血碰了他满脸,腥热的血液和了汗水粘在身上,他却不能伸手去擦拭一下。
“兄兄!”他见到李诨突然停下来,喊了一声,随后又狠厉的对冲到面前来的敌方骑兵一棍子敲下去。
“喂,前面的那个人可还记得我么!”李诨哈哈一笑,大声喊道。
面前那个从盔甲上看,似乎还是一个将领,那将领也是满脸的鲜血,满头细小的辫子散乱着,“乌头,化作灰了我也认得你!”
“那真是极好!要是认不出我了,那才是麻烦!”李诨笑道,战场之上,血雨翻飞,他神情自若的模样,好像现在并不是在厮杀,倒是一起在喝酒一样。
“如何?还要和陆威混下去么?”李诨笑问道,他此时面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血迹斑斑,当然那都是别人的血。
“什么意思?”
“汉人有话说的好,禽择良木,如今陆威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不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我乌头自认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李桓听到李诨的话,转过头来,耳畔厮杀声依旧,他听着李诨和对方那员似曾相识的敌将的对话,眉毛挑起,黑眸里绽放出些许光彩来。
他当年和贺霖听过战国策上那些纵横故事,那些日子里听来也不过是当做听故事权当做消遣罢了,记在脑中的也不过是模模糊糊的影子。如今在他面前却是活生生的,心底格外兴奋。
这一战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对战的并不只是陆威事先探得的七千人,以倍于自己十几倍的敌军,以奇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到事了,点算战俘的时候,数量之大让步六孤荣帐下的将领们个个咂舌。
李诨正从军帐里出来,贺内干满脸喜意的大步走来,“乌头,这一回我可是太对得起你了!”
“怎了?”李诨抬头问道,“你在丞相面前给我求个官了?”
“哎——!你这一次阵前招降了几个,哪里还用的我去丞相面前求,光凭这个你的功劳就跑不掉。”说着贺内干压低了声音,“我把陆则给抓了,这老小子曾经可对你做过坏事,怎样?够义气吧?”
“在哪里抓的?”李诨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问道。
“还能是哪里,邺城城郊。”贺内干道。
李诨拍拍贺内干的肩膀,“这功劳你也躲不掉了。”
贺内干笑了会,“不过这一次,阿惠儿倒是很好,杀人也不手软,好,好极!”
“阿惠儿人呢?”李诨问道,李桓此时并不在他身边。
“他毕竟年少,比不得我们这些人,我让他去洗洗睡会。”贺内干答道。
一条河边,李桓赤*裸着上身,踏入还带着些许冰凉的河水中,他弯下腰,双手掬起一捧水,水面上将他的面容映照的不甚清晰。波光粼粼中,连带着他的倒影都有些扭曲起来,一捧水扑在面上,将已经干涸的血迹给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