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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这不是羽扇,是塵尾。”说着他走到贺霖坐的那张榻上坐下来,“看到没有,南朝那些来的士人谈玄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这个。”说着,李桓还学着那些南朝士人摇了两下。
佛狸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南朝谈玄,我们北朝又不谈玄。”贺霖心疼佛狸立刻说道,“而且晋朝就这么谈玄不干事的把祖宗基业给败光了,可见这个玄谈不是甚么好物,男子顶天立地,当以骑射书籍为重,”说着,贺霖仔细打量了一下佛狸,“话说回来,我们家的佛狸长得也很好看嘛!”
用贺霖现代的审美观来看佛狸,当真是长得很不错的,佛狸是汉人和白种鲜卑人的混血,长得高鼻深目的,头发也有些像贺昭贺内干那样,是天然卷。
眉清目秀挺不错的,就是此时认为高鼻深目的胡人长相相当丑陋,于是在时人看来,佛狸的那一副鲜卑儿长相完完全全比不上李桓这种轮廓深邃一点,但是偏向汉人的容貌。
佛狸很少听到有人赞美他容貌的。
时风如此,不管南北,对于男子容貌都很重视,甚至连北朝的胄都有护面的护甲。
“好了,男人又不是看一张脸。”李桓突然幽幽的说道。
“……”贺霖听见李桓这话,很想喷回去,既然知道男人不看一张脸,那他还天天照镜子和什么一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特俗癖好。
“佛狸,你如今也娶妇了。”李桓手里的那只塵尾过了一会就被他丢到一边,这东西纯粹只是拿在手里好看而已,连个羽扇的作用都没有。
“娶妇了就是大人,我会安排的。”李桓说道。
贺霖别过眼来,反正李桓安排的又不是那方面的事情,“对了,佛狸待会要不奥和九郎玩一玩?”
九郎步落稽现在才两岁多一点,话还说的不清楚,但是这会的男孩子也讨人嫌,步落稽长得很好看,容貌上遗传了李诨和贺昭的所有好处,和李桓也有几分神似,但是这小男孩就是坐不下来的。
哪怕是看到家中护院的大狗都要去撩一下,亏得那狗被狗奴调教得当,不然这长得水嫩嫩的小子就要被大狗给吃了。
“嗯,好。”佛狸对着贺霖一笑就出去找步落稽了。
“你方才那是做什么?”李桓对刚刚贺霖夸佛狸长得好看的事情很是不满,“做嫂嫂的夸小叔子容貌长得好……”
他说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斜睨着她,活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不过是随口一夸,你至于么!”贺霖被李桓的好妒弄的发笑,别人是妇人好妒,到了她这里,李桓活脱脱一个妒夫。
“不好。”他摇了摇头,“我在外头和你阿舅辛辛苦苦的商议政事,你倒是和佛狸说笑!”
贺霖的那两个舅舅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当年走了贺内干的路子到了李桓的面前,走到如今的地步。
李桓治国的方针,贺霖也看出来了,他要汉人给他治理内政,鲜卑人就出去给他打仗,两方各选自己最擅长的。
鲜卑人在李桓看来其实就是一群武夫,没有多少太大的头脑,那些要事他也是和汉人臣属商量的多,贺霖还没听过他像提拔崔岷那样提拔一个鲜卑人或者是其他的胡人。
“那还不是你的分内事?”贺霖说道,“佛狸去了晋阳好几个月,现在才回来,和他说几句话难道不是应该的,上回步落稽来围着我叫家家,你也不是没生气?”
九郎就是在认人的时候,而且也想要母爱,偏偏就贺霖对他安抚,并不像乳母那样,于是就追着贺霖喊家家了,不管乳母私底下怎么纠正都没用。
“那哪里能是一样的?”李桓瞪眼道,结果这一瞪眼他又软了下来,趴在她的腿上。
“佛狸到底是男子,和他说些容貌的事情有甚好处?”李桓头枕在她的腿上。
“你每日里出去恨不得把铜镜给照出一朵花来。”贺霖听到李桓说起这事,毫不犹豫的揭他的短。
“……”李桓抬眼风骚的给她一个‘你好讨厌啦’的眼神,看得贺霖浑身上下都要起鸡皮疙瘩。
“你穿的这个干什么?”贺霖伸手扯了扯他身上的纱衣,一个大男人穿这个,还里头光溜溜的就套了个和背心一样的裲裆,她不知道要拿什么表情来面对。
其实以前她觉得美男子头上盘髻,内穿曲裾外套纱衣的那种很不错,李桓美貌到妖冶的地步,她也不是没起过拿那些秦汉衣饰来打扮李桓的心。想一想高冠博带的美男子,她都忍不住悸动起来。
可惜李桓倒是对那些老古董很是抵抗,说那些衣服就是南朝的士人都不会穿,东躲西躲的,看着她都没兴致了。
“天热,”李桓老实说道,“眼下不少人都这样穿。”
男人穿的比女人还风骚,这到底是叫怎么一回事……
贺霖瞧着他衣襟下的白皙肌肤,好一阵无语。
“你还不如光着膀子算了。”他这样莫名的让她有一种在宠幸爱妃的感觉。
“你喜欢看我光着?”李桓瞧着似乎又有些荡漾起来了。
“……”贺霖突然有些心情复杂,“方才你和阿舅他们议事的时候该不会也是这么一身的去了吧?”
她记得一开始李桓是在前面和崔岷他们说事情的。
“是啊。”李桓笑道。
“……”
“而且他们穿的和我差不多一样。”天气这么热,虽然已经不是最热的八月,但真的把一套衣冠全部穿戴整齐,恐怕出来这一趟,哪怕备有冰块,也少不了汗如雨下。
反正都是相熟了的人,这种事情上通情达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贺霖听了李桓的话,默默的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崔岷和崔武长成什么样子她也知道,她这两个舅舅年轻的时候如果可以若是貌美如妇人的话,现在勉勉强强算是相貌端正的大叔?
外穿纱衣内套背心的大叔……
贺霖一时没忍住立刻哈哈大笑出来。
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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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诨最近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最近他总是有些畏寒,炎炎夏日,室内自然是会摆起冰块来,但是他却隐隐约约觉得室内过于凉了,听力也比较以往有所下降。
李诨是怀朔镇上军户出身,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耳聪目明的,他这会察觉到自己听力没有以往那般灵敏,心下疑惑之余召来了医官。
医官医术高超,给李诨诊脉之后,他垂下头犹豫了很久。
“怎么了?”李诨看着医官那模样蹙眉说道。
“大王……”医官面上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李诨的面色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才说道,“大王肾阳虚……肾气化生不足。”
话说到这里,李诨也知道医官想要说什么了。
“……”李诨躺在榻上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这医官里头话语的意思是他虚了!
李诨好色,这不是什么秘密,他自己也不压制自己去采撷美色,但在这种事情上他从不过度,相当有节制的。
这会可好,虚了。
就算医官不说,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虚的。
“开方子吧。”李诨阖上双眼说道。
“唯唯。”医官领命,方子自然是开的出来的,而且不管是怎么名贵的药,丞相府中都有,不过比这个更重要的是,“大王,房事一事上也需有节制,收敛精气。”
李诨抬起手向外头挥了挥。
医官自己能做到的他都已经做了,看见李诨这样也弯下腰趋步退了出去。
等到室内安静下来之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美人能让他虚的,没想到年老入花丛虚了一回,可是那所谓的美人……还真的不是美人。
大蠕蠕公主面目平庸,年纪幼小,连身体都没怎么发育,在阅女甚多的李诨看来,根本就是个孩子,被逼着睡这样的女子已经是难受之极,还被阿那带库和押解犯人一样的,天天压着去。
这都几个月了,大蠕蠕公主的肚子愣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阿那带库还嫌弃他没有和公主多多努力,他要努力到什么程度!难道要死在公主身上才甘心么!
大蠕蠕公主这会正和妹妹一起吃葡萄喝冰镇过的果汁。
“果然中原就只有这点好处了。”大蠕蠕公主的面庞比刚刚嫁过来的前几个月圆润了,草原女人,天生的壮硕,纤细美人倒是难得一见。很显然不管是做晋王王妃的大蠕蠕公主,还是作为太原公夫人的小蠕蠕公主,都不是这难得一见的纤细美人。
“嗯,阿姊,这个好喝。”小蠕蠕公主在草原上喝多了腥膻的羊奶马奶,喝起中原酿造的葡萄酒她立刻就被这酸酸甜甜的口味征服了她。
“这里还多着呢。”说着大蠕蠕公主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步六孤氏。
步六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