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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君芈戎有些沉不住气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说了也等于白说,我们秦国现在哪来的太子,难不成生生变一个太子出来。”
芈戎说的正是秦国实情,虽说秦王赢稷即位十年,已过了而立之年,子女已有六人,最大的儿子都已经十三岁了,按照秦国的惯例早应该册封太子储君,已安江山社稷。可在芈太后的强压下,秦国竟然十余年没有立太子。
其实芈太后的心思秦人各个皆知,她虽然迫于形势立了赢稷为秦王,可心中仍然属意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泾阳君赢芾。她之所以强压着不立太子,无非就是想效仿已故秦武王和今上传位兄终弟及的规矩,等赢稷百年之后,立自己的最心爱的小儿子泾阳君赢芾为秦王。
魏冉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脾气急躁,所以也没介意,反而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看着芈太后说道;“正是因为我们秦国无太子,所以这里才好做做文章。你以为赵雍真的在乎我们派不派一个真正的太子去吗?他所需要不过是要我们秦国表个态,表明对他调解齐燕战事的支持,我们不过是去做个顺水人情的,至于是不是太子对他有何区别?”
“而且赵雍书信上写的是邀请君王和太子,芾儿代表我们秦国前去信都,这无疑是在某种程度上向天下传达我们的意思,同样也能试探各国以及秦国朝内对立芾儿为王太弟的反应,太后和弟弟以为如何?”
还未等芈太后开口说话,芈戎率先猛地一拍巴掌大声叫好,满脸兴奋的说道;“到底是二哥你脑子好用,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既能应对如今困局,又能让我们从其中受益,妙,妙,实在是妙。”
魏冉面色露出些许得意,又道;“若说一箭双雕,倒不如说一箭三雕。”
“哦?”芈太后面带微笑,看着自己这位才智超绝的弟弟,笑道;“二弟你直言便是,莫要卖什么关子。”
“我们秦国与齐国争霸多年,两国国力损耗都极为惊人。我秦国国力本稳居齐国之上,却因为诸公子争夺王位大乱损耗不小,所以才被齐国趁机打倒了家门口,十年不曾东向一步,反而损失了不少关东土地。”
“其实说到底我们秦国与齐国并没有什么本质冲突,秦齐从未接壤,自然谈不上国仇。究其根本原因无非是齐国为了夺取中原霸权,所以才驱使魏韩将我们秦国困在函谷关以西,但齐国的主要精力也同样被我们秦国拖住,无法向四周扩张。如今赵国强势崛起,天下有资格争夺霸权的也就不再只有我们秦国和齐国两国了,秦齐之间的矛盾冲突便也没了存在的根基,倒是赵国这个强大的邻居会让齐国寝食难安。”
“赵雍高明之处就在于这十几年低调处事,赵国不参与任何的争霸攻伐,而是在暗地里挑拨秦齐争霸交战,所以赵国才有机会悄悄崛起。现在赵雍按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跳了出来,那我们所幸向他学学。芾儿在信宫朝会后,转道南下临淄,向齐王转达我们秦国何解的善意,并且让芾儿留在齐国为人质。齐王本就是睚眦必报的人物,这次平白无故吃这么大亏,一定会寻思着从赵国哪里赵回面子,我们秦国这时候向他表达和解的意思,定不会有错。”
“这样一来不但化解了秦齐数十年图耗国力的争霸,也能挑拨齐国和赵国的关系。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此这齐赵两国大打出手,对我秦国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芈太后站起了身子,笑着拍掌道;“好一招驱狼吞虎,穰侯果然是我大秦的贤相,有你辅助,本宫又有何惧,只是……。”
芈太后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出使齐国一事凶险异常,当年孟尝君来我秦国时,曾被我秦国所拒,差点丧命于此。我担心孟尝君会寻机报仇,为难芾儿,不如信都仍由芾儿前去,出使齐国就派其他人去如何?”
魏冉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姐姐为人性情刚毅,杀伐果断,事事不让须眉,可惟独这爱子之情和普通女人并无区别。
若她仅仅是爱子之情到也还好,因为今上也是她的亲生子嗣,母子若是齐心协力,秦国何愁不能独霸中原。偏偏这个姐姐却是极度偏心之人,对小儿子泾阳君赢芾宠爱异常,一门心事的想着如何让他能当上这储君。
“兄终弟及”向来是君王传承的大忌,自然激起了朝中老臣们的一直反对,芈太后为此不惜处心积虑的向朝中的老贵们频频开刀,先是二朝相邦甘茂,随后是将战功赫赫的宗室名将樗里疾罢职,致使樗里疾郁郁而终,让秦国凭白损失了一员名将,这才在这十余年的征战中频频失利。
当然,也正是因为芈太后的私心,才让魏冉得以取代了老相甘茂一度出任秦相,即便是秦国迫于赵国的压力任命了楼缓为相,魏冉仍然实际上把持着秦国的相权,将楼缓这个秦相架空大半。
第九十四章 大朝信宫(十二)
魏冉心中默默想好说辞,这才对芈太后躬身道;“太后所虑实在有失,孟尝君此人虽非心胸宽广这人,却也有些才干,他若是没疯的话就绝不会对芾儿下手。芾儿身为秦王的嫡亲弟弟,又是太后你最宠爱的儿子,如此才足够显示我们秦国的诚意。况且太后若想立芾儿为储,必须要让他有着足够的功绩可以凭借,否则必然遭到国人的反对,而这次质于齐国,无疑是大功一件,有惊无险,太后请三思。”
魏冉见芈太后面色已有所动,却仍然是犹豫之色,不由上前一步,低声道;“如今芾儿位尊而无功,俸厚而无劳,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众臣早有妄议。太后你若强立其为储,必然遭到一片反对,王上也会生起异心,若是太后你山棱崩,王上亲自执政,芾儿将何以在秦国立足?太后若真的心疼芾儿,不如为之计深远,而非只限于一隅。”
魏冉的一番话着实打动了芈太后,她咬了咬嘴唇,点头道;“弟弟你说的对,是姐姐失策了。好,你这就去拟诏,明日朝会便国书告之赵主父,说我秦王因为身体不适,便派泾阳君前往信宫代表秦国恭贺赵主父。”
魏冉忽然又插嘴道;“不,不单单是芾儿,还要有一个陪同前往。”
芈太后一愣,不解道:“还有谁?”
“楼缓。”
芈太后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二人会意的哈哈笑了起来。楼缓虽然在秦国碍眼,却是名正言顺的秦国相邦,陪同泾阳君出使赵国也是名正言顺,足以显示秦王的诚意。而且对魏冉极为有利的时,楼缓一旦出使,他连名义上坐在他头上的那个人都没有,那个离开已经很久的相位早晚会回归于他。
楼缓回到赵国后,赵雍想必也会明白了秦国的意思,恐怕也不会再派楼缓强行出任秦相,除非赵雍真的打算和秦国决裂。
芈太后露出会心的笑容,“好,那就让楼缓陪着芾儿一同出使赵国,你快去令人拟诏。”
“诺。”魏冉一躬身,正欲告退,忽然想到什么,便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后,以后的诏令,最好还是先征询下王上的意思比较妥当。”
“二哥你多虑了。”芈戎挥了挥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
“姐姐是稷儿的母亲,我们是他的舅舅,难不成我们做的决定他还能有什么异议吗?再说如今是姐姐执国,朝中大小事务皆有她一人决断,王玺也是在姐姐手中,何必多此一举。”
魏冉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三弟,我说过你多少次,君臣之礼不可乱,大王就是大王,我们臣子就是臣子。如今大王已经不是当年那刚刚即位的毛头小子了,他一定会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凡事出于君臣之礼向他打个招呼,也是对他的尊重。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外甥,太后的嫡亲儿子,并不是外人。”
魏冉这话虽然看上去是对芈戎所说,其实是对芈太后说的,不过是想提醒她适当注意些于秦王赢稷的相处。
可显而易见他的提醒并未成功,芈太后只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袖,微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个,稷儿是我的亲生骨肉,为人秉性性情有谁能比我这个当娘的更清楚。他既然想做个安乐君王,不愿意过问国事,我们又何必勉强于他,反正国事有我、有你们这连个舅舅替他做主,足矣。”
魏冉还想说什么,忽然面色一变,凝神片刻,忽然拔剑大步迈向门外,狠狠一剑刺穿房门。魏冉本就是武将出身,臂力过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