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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和哥哥分开之后,她得知了母亲死去的事实。幼小的白花变得沉默寡言,虽然皇帝很快找到了她,但是她已经不复开朗,很少能够笑得出声。
父女之间也变了模样,每当白花问到关于母亲的事情,父亲也会沉默,他来见白花的日子越来越少。
那是怎么样寂寞而难熬的时光,少女的脚下是森然的刀剑,她的心愈加封闭,却还忍不住回忆之前的时光。
那段孤独困苦却没有悲伤的日子。
她把话藏在心里,关于母亲,关于父亲,关于哥哥,关于自己。
她不再寻求帮助,在她十二岁那年,她已经掌握了帝国所有记载在案的灵能技巧,然后十三岁的时候,白花通过帝国学者考试,成为了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者。
她要变强,要强到能够打破沉默。
等到她十六岁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和神树的白袍神官对战不落下风。那位谦谦的神官神情诚恳地告诉白花,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那时候,她收到了父亲的召见。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了。
也就在那一天,她不仅见到了父亲,也见到了母亲。
并不像哥哥所说的那样,母亲还活着,她见到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那位踩着红毯,捧着神树,一路杀过来的女人。
她日思夜想的重逢变成了噩梦。
那是她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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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火如瀑。
来势汹汹,白花的这一剑气势如虹。她挥剑的距离虽然不近,但却刚刚好,大剑长有一米六五,抛去剑柄也足有一米四,白花一步跨开,就和神树拉到了近旁,这一剑,足够从树梢直接砍到树根。
永夜小口微张,她捧着神树的右手动也不动,左手缓缓抬起。
仿佛只是做了件无聊的事情,她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握住了焰。
轰然。
整座雪原都猛地塌陷下去,以白花和永夜为圆心,所有的积雪都崩开,从空中鸟瞰,一个标准的同心圆映现在雪地上。
“何必扰人好眠。”
永夜的声音和白花像极了,但是却多了一丝冷漠。
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感情,对一切都缺乏兴趣。
白花没有回话。
她没有任何对话的**,她想要说的话早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说了个精光;她有的只是愤怒,从那一夜开始燃起的火苗一直延续到现在。
愈燃愈烈,愈烧愈旺。
雪在她身前融化,在她脚下融化,在两个人之间融成一汪水潭。
但是白花一脚踏在了土地上,那是青色的大地,幼苗从雪被下蛰伏,这片雪原存在了多久,那些幼苗就沉睡了多久,时光在它们身上暂停,它们并不是死去了,只是在等待。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它们将比任何人都茁壮。
被握住的火焰骤然崩开,如同四散的黑鸦,在一片聒噪中,白花欺身更进,剑身深深插入地面,她则一脚踩在了剑柄上高高跃起
目光睥睨,她逆着太阳,只有眼里的火光明亮。
右脚跟狠狠地磕了一下剑身,大剑被牵扯着犁出地面,在空中做了一个回环,黑剑重新被少女高高擎起。
目标神树!
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感情!
我想要杀掉的,只有你手里的那尊神明而已!
白花目光如炬,面色如常
剑身下坠,黑剑重若千钧,犹如一尊石碑、一座方尖塔,狠狠地砸了下来!
轰隆!
整座雪原都在颤抖,地面一片狼藉,四分五裂的大地就像是被撕开的棋盘,烟气四散而开,混着雪尘,变作一场短暂的落雪。
“现在的你,还不足够。”
永夜的声音从烟幕之后传来。
她身上一尘不染,那棵树也安然无恙,仿佛刚刚声势浩大的一击只是小孩子的胡闹。
她望着那柄剑,眼神里没有别的东西。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你这些年的成长让我太失望了。”
白花恍若未闻,她在永夜出声的第一瞬间就重新举剑攻上。她的灵仿佛无穷无尽,每一剑都势大力沉,整座雪原上满是隆隆的震响。
但是这样的攻击却是白费功夫,雪原被白花糟蹋得面目全非,但是她哪怕一剑都没有砍中过永夜,甚至连让她那副淡漠的神情有一丝动摇都做不到!
“停下吧。”
永夜再一次拉开距离,她踩灭脚下的火花,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战斗?”
她重新站在白花面前,那副身体比白花足足高了一个头,轻而易举地把白花想要再次举起的黑剑扼在了空中。
“你的每一剑都不明不白,你的爱无关痛痒,你的恨软绵无力。”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花,“你让我失望。”
白花还想挣扎,但是黑剑被她紧紧把持着,动弹不得。
永夜翠绿的瞳孔映着白花,宛若一潭幽深的湖水。
“你要去怨恨,你要去愤怒。你要把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时时刻刻在你脑海里重复,你要记得那些人的头颅从脖颈上滑落的样子,你要记得他们的惨叫,你要记得那些血的味道。”
“你要恐惧,你要悲伤,你要把你生命中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抛掉,你的敌人就在你的眼前,但是你却弱小无力,像只蝼蚁。”
她一把把黑剑甩到一旁,那只手扼在白花颈上。她的唇几乎贴在白花的额前,冰凉的吐息喷在白花眉间。
“你要向死而生,你要以弱胜强。”
“你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我。”
故事的终章
故事的终章
帝国,西辖区,某座不知名的小镇。
街道上干干净净,行人也冷冷清清,宽阔的道路上很少人烟,店铺也都零零散散。西辖区就是这样,这里是帝国腹地,和黑暗地带接壤,除了学者和冒险者之外,很少有人光顾这里,而近两年,更是如此,本来半开放的边界都封闭了,只留下了森严的军队,牢牢地把守在边境线,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这是霞历五十五年,神树登基之后的第三年。
皇帝已死,这件事几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封诏书,也没有人敢去质疑,帝国就这么易主了,轻易得就像随手转赠送的一样玩物。
那是上层人的事情,和我们也无关。
这是大部分人的心声,但是这场地震,却震动了帝国的另一个层面。
灵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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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回来了啊。”
摆着水果摊的大叔喊了一嗓子。
迎面的青年笑着挥了挥手,扬了扬手里的水桶。
“今天收获可不少呢,晚上来我家吃烤鱼,喝两杯。”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大叔抛过来一个苹果,弄得青年有些手忙脚乱,幸好没有掉到地上。他狼狈地笑了笑,知道这是中年人捉弄他的小玩笑。
“晚上一定要过来啊!”
他背上背篓,转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青年搬过来镇里不久,才刚刚两年,但是他为人热心,又勤勉肯干,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浮躁,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如果不是看上去比较年轻,几乎会让人闹不懂他究竟多大岁数。
霞历五十五年,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他走进小屋,关好木门,把背篓放在地上。
这座小镇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他也不说,所以大家都喊他小子,或者小伙子。这个称呼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叫他什么他都微笑着答应。
生火,烧水,煮饭。
他把今天钓到的鱼拿出来,准备处理一下。别看这里已经处在帝国腹地,但是竟然还有一座淡水湖,由于人烟稀少,湖里的玩意儿可还真不少,像这样肥美的大鱼,就算在帝都也都算珍馐呢。
他把鱼摔死在地上,捡起来一把刀准备刮鳞。鱼的生命力顽强,摔在地上还硬挺挺的,拿在手里的时候一个激灵,就从他手中蹦了出来。
刀子在空中拧了一下,划破了他的手指。
一个小口,血珠涌了出来。
青年楞了一下,转而才想到去洗手,包扎。
受伤,这可真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体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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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
小镇的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甚至和大都市都不一样,酒吧,ktv,这里什么都没有,家家户户吃过晚饭,在灯下聊会天,就已经算是最大的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