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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梓谣摇摇头:“我睡不着了,我好疼,你给我读段书听,我听了书就不会那么疼了……”
“好,你等着!”他匆匆去书房,不一会儿,抱过来一大摞书,有些是现在流行的鸳鸯蝴蝶派小说,有些是现在很风靡的诗歌,也有一些是古代的诗词,以及章回体小说,杂七杂八,种类繁多。因不知道她爱看哪种,便多挑了一些。
“谣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他将自己抱过来的一摞书放在她的床头柜子上,在她视线可及的范围。
“随便吧。”梓谣觉得说话都疼,她不禁想起了和慕君彦第一次见面,她帮他取子弹的事情,那个时候没有麻药,硬生生地从他的肉里将子弹挖出来,该有多疼啊!
每次她受了伤,都是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不那么疼了。而慕君彦这个名字也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烙印在了心间。
慕君彦挑了一本诗集念给她听,他声音本来便低沉,宛如大提琴,此时配上缓慢抒情的语句,越发地好听起来。梓谣精神不济,只听了一小会儿,便昏昏睡去。
慕君彦见她睡着了,便收了书准备帮她掖被角。梓谣却似做了什么噩梦,陡然一跳,这一下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直吸气,眼泪都出来了。
慕君彦平时坐镇着大局,最是四平八稳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就慌了,手足无措地帮她擦眼泪:“别哭,谣谣别哭!很疼么?”他转头吩咐外面的医护:“去叫梁医生来!”
梓谣见他兴师动众,便说道:“刚才只是不小心,牵到了伤口,不必……”
“你先不要说话!”梓谣刚才疼得一身汗,此时慕君彦亲自拧了毛巾来将她额头上的汗水擦去。她皮肤细腻,温热的毛巾拂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细细的一层绒毛。
不一会儿,梁学章来了,慕君彦走到起居室里跟他说话。
“有没有什么能够止痛的药?她疼得厉害……”
梁学章沉吟了一下:“药倒是有,不过很贵……”
话没说完,就被慕君彦打断:“无论多少钱!”
梁学章道:“七爷,那种药我们这里没有,只有外国人的医院或许有,但是……”
再次被打断:“无论用什么方法,先弄过来给她用!”
梁学章只好再次开口:“七爷,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不是这个问题,这种药他们称之为‘吗啡’,是一种很好的镇痛剂,不过用了之后会产生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像鸦片一样,病人会对它产生依赖,而且想要戒掉十分难……”
慕君彦沉吟不语,过了片刻又去房里看梓谣。梓谣疼得小脸痛苦地扭曲着,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护士刚刚擦去,冷汗便又出来了。慕君彦走到床边,执起她的手。她的手苍白而软凉。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梓谣慢慢睁开眼睛。慕君彦柔声道:“谣谣别怕,我们很快就不疼了。”
慕君彦心里存了一丝侥幸,转头向外面问梁学章:“用一次两次应该没事吧?”他语气里的期待让人不忍拒绝,不过梁学章还是摇摇头:“一旦沾染,很难戒除。七爷,云小姐既然已经醒了,我想你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慕君彦看着梓谣,见她睡在那一张宽大的西式床上,越发显得整个人孱弱无比,他心里柔软的一角似被锥子扎着,半晌才低下头去:“谣谣,这疼痛,你能忍得住吗?”
梓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说:“你陪着我,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令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好,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未完待续。)
chapter97 将计就计(过而不入和氏璧+2)
慕君彦本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时候却怎么也不忍心离去,搬了把椅子坐在梓谣床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她念着那些旖旎的词句。梓谣听着他大提琴般低沉缓和的声音,有的时候会迷迷糊糊睡过去,睡不到一小会儿,又会因为疼痛痉挛一下,惊醒过来。
这样过了几个钟头,陈之平进来回话:“七爷,我们接到密电,吕伟亮率部回莞南述职。”
慕君彦心里还想着梓谣的伤势,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嗯了一声,但听陈之平道:“七爷,标下担心……”
慕君彦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奇道:“吕伟亮述职就述职,率部是什么意思?”
“十六师一直在望平莞貊铁路布防,并没有全部跟着吕伟亮过来,他率领的,大概是他的亲兵。”
慕君彦点点头,若有所思,过了片刻才道:“密电父帅别让他们进城,另外严密监视老五的动向。”
陈之平答应了一声,慕君彦又道:“再拍一份电报,就说我受了重伤,生命垂危。”陈之平眼睛一亮:“七爷是想将计就计?”
慕君彦不置可否,陈之平又道:“他不来最好,若是来了,定然叫他有来无回!”等到陈之平出去了之后,才隐约听到身后低沉的声音:“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陈之平神情一肃,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中午时分,就收到了急电,慕明雄病重,急招慕君彦和慕君耀回去。慕君彦吩咐他们准备开会,自己去看梓谣。梓谣已经醒了,梁学章正在给她做检查,医护又端来参汤。她虽然疼得厉害,但想要好得快,还是咬牙将参汤喝了下去。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十分配合治疗,一点也不娇气,梁学章将慕君彦想要给她止疼的事情告诉了她,梓谣摇头,坚决说不用吗啡,自己能挺得过去。让梁学章心生钦佩。
看见慕君彦来,梁学章跟他说了一下梓谣的情况,梓谣已经在慢慢好转,加上她本人积极配合治疗,求生意志很强,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暂时不能移动。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梁学章便带着医护退了出去,慕君彦道:“谣谣,我有一点事,现在要去开会了,医护会陪着你的,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他本来不是那样吞吞吐吐的人,此时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梓谣原本就聪明,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互相倾慕,对他的事更为敏感,见他这样踟蹰的样子,心中陡然灵光一闪,脱口就道:“是不是五爷那边有了什么行动?”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心里便也豁然开朗起来,联系到昨天的刺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慕君彦帮她掖了掖被角,目光里神色柔和:“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养好伤就是了。”他越是这样说,梓谣越是心下生疑,知道事情定然是十分严重。她心里虽然明白,面上却不显,只说:“你去吧,我等你来给我念诗。”
慕君彦温柔地笑了笑:“你要是疼得厉害……”
梓谣抢着道:“已经不那么疼了,你快去吧!”
“那好,我一会儿再来看你。”等到慕君彦出去了,梓谣已经出了一身汗。她伤后体虚,刚才不过是强撑着说了那么多话,此刻慕君彦一走,她立刻就皱起了眉,疼得手指都在颤抖。
等到医护给她擦了汗,她又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似乎是梁学章的声音。
“……云小姐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这个期间千万不能移动,更要悉心照料,防止感染……”
慕君彦声音很低,说了什么倒是没有听清楚。过了片刻就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慕君彦的声音传来:“谣谣,我要回一趟莞南,你乖乖地养伤,等我来接你。若是,若是……”
梓谣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见他脸上表情复杂,混杂着悔恨、痛苦、挣扎以及浓浓的依恋和不舍,她心中一痛,只听慕君彦说道:“若是我没有回来,你……”
梓谣伤后无力,却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她第一次这样大胆地想要与他亲近。慕君彦心头的喜悦似绽放的花,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他刚从外面进来,脸颊微凉,贴着她温暖柔软的指尖,如暖玉一般。
“你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眼眸里所有的情绪都退去,余下的只有温柔的宠溺。
他点头保证:“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当天晚上,慕君彦和慕君耀便离开了闵州,坐上开往莞南的火车。因慕君彦对外称受了重伤,不宜舟车劳顿,便在莞南前面一站的金门下了车,由慕君耀先回去探明虚实。
一下车之后,便发现火车站外阵仗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