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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入冬时节,天一下雨,便感觉到了瑟瑟的寒意。梓谣拢了拢披肩,由金盏撑着伞,一众副官侍从簇拥着他们俩往慕四小姐的住处去了。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几个人的说笑声。
慕四小姐看见他们,笑起来:“正说你们呢,你们倒是一起来了。”
慕君彦道:“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我们在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定性,如今可好了,总算有个人能将你管住了!”
说话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杏眼柳眉,一张鹅蛋脸,很是漂亮。梓谣猜测这就是五少奶奶了,果然就听见慕君彦道:“五嫂又来打趣我!”
梓谣倒不好说什么,反倒是五少奶奶走上前来,携了她的手:“真正是个标志的姑娘,我听四姐说你留过洋的。”
如今留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五少奶奶出身内地,虽也是大家小姐,却是没有留过洋的。
梓谣含笑道:“五少奶奶谬赞了。”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五少奶奶便道:“这些日子,我的身子沉了,人也乏得很,略坐一会儿都腰酸背疼。”
慕四小姐便赶紧过来扶她:“快生了吧?”
“可能就在年底。”五少奶奶手抚着腹部,脸上的笑容分外幸福。
慕四小姐道:“老五也真是的,没看你这么大的肚子吗?都不跟着!回头我帮你训他!”
五少奶奶道:“他公务繁忙,我怎么好老去耽搁他的公事?再说了,四姐这里又不远,不是还有下人们跟着吗?”
慕四小姐笑道:“你倒是会帮着他说话!我也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躺着吧,外面路滑,当心一些!”
五少奶奶身子重,慕君望的车子一直开到了内院,自有佣人们扶着五少奶奶上了车。慕四小姐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么大个肚子还在大雨天跑来跑去的,她自己不担心我都替她担心,这要是在咱们这儿有个好歹,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梓谣赔笑道:“现在好了,总算回去了。”
慕四小姐道:“你们两个今天有什么活动?我下午约了何太太、李太太她们打麻将,楠辰要不要一起来?”
慕君彦道:“你们又不是三缺一,扯上我干什么?我今天要去巡视堤防。”
慕四小姐知道他在胡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也就敢在四姐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才刚刚下雨,又不是汛季,巡视什么堤防?再说了,难道你要撇下云小姐一个人去?”
梓谣道:“谁要跟他一起去?下这么大雨,我宁愿留在家里看你们打牌。”
慕君彦呵呵笑:“你又不会打牌,看也看不懂,多无趣!我带你去烤鱼!”
慕四小姐掩了口笑:“去吧去吧,省得在这里讨嫌!”
五少奶奶下了车,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帅府西侧的花厅,花厅里坐了两个穿着夹棉旗袍的太太,看见五少奶奶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上来:“五少奶奶辛苦了!”
五少奶奶莞尔一笑:“原本我也是应该去看看她的,说不定将来还是妯娌呢!”
一个较为富态的太太问:“见着人了?”
另一个将一碗燕窝端到五少奶奶面前:“快些坐下来!”又问,“听说很漂亮?”
五少奶奶嗤笑:“跟我们七少交往的女孩子,又有哪一个不漂亮的?只不过——”
富态的追问:“只不过什么?”
五少奶奶沉吟了一下:“这一位,好像不太一样。”
chapter44 山间惊马
连日来,慕君彦一直陪着梓谣,不是请她听曲看戏,就是请她吃饭跳舞。他本来在莞南就是极受瞩目的人物,再加上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甚是高调,想让人不知道都难。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半日就传得大街小巷家喻户晓了。甚至有人断言,将来慕家的七少奶奶必然是云梓谣。
这一日天气晴好,风和日暖。
慕君彦一大早就来接了梓谣,带着一大帮人声势浩大地往益山去了。
益山这边往山上去的路是新修建的,一色整齐的大青石铺就。一面临湖,一面却是极葱郁的树林和逐渐隆起的山峦,虽已入冬,却一片延绵的全是绿色,煞是好看。
本来这益山是新开发出来的,大多是显贵们的私宅别苑,少有游客,他们一行四五辆车子一路开上山去,直接开到了慕君彦的私邸庄园。益山这边管事的早得了信在恭候着了,等到慕君彦和梓谣一下车,管事的老杨便迎上来,先将他们延至别墅的大客厅,上了水果茶点。
休息了片刻,慕君彦便带着梓谣去看马。
慕君彦素来爱马,又是统帅三军的将领,军中多的是达官显要,知道他这爱好的,便千方百计弄了名种来送他,这益山公馆里便养了好些个名种。
两人一路看过去,慕君彦向她介绍自己的坐骑惊风。惊风一身海骝毛,油亮水滑,看见慕君彦,亲昵地伸头过来在他身上蹭了蹭。慕君彦拍了拍惊风的头,对梓谣道:“一会儿你就骑这匹马,惊风很乖,很听话!”
他话音刚落,就见梓谣向着马厩里一匹白马走去。那匹马名叫骕骦,毛色纯白,只在额头上有一撮黑色,极是好看,脚力又奇快,以为是传说中的神驹,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梓谣道:“我倒是觉得这一匹很好。”
慕君彦笑道:“你别看骕骦漂亮,它还没有训练好,性子烈得很!”
“还是统帅三军的人呢,这样小气!”她撅着嘴巴,语气里便带了一点撒娇和任性。慕君彦想着这些日子她心里头并不开心,忽然心里一软,应道:“好,你就骑骕骦!不过千万慢一些,不要自己一个人跑远!”
梓谣双手放在腰侧,突然屈膝向他福了福:“是,爹!”
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慕君彦气结,但是一众侍从都跟着也不好发作,只得压低了声音威胁:“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侍从们远远地看着慕君彦吃瘪,憋笑憋得嘴角都抽筋了。慕君彦忽然转过身来,冲着他们吼了一句:“看什么看,都给我转过身去!”
刘子健答道:“七爷,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他说了这话,不知道谁终于憋不住了,“哈哈”一声笑出来,周围的人见了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到了最后慕君彦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马厩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马夫将骕骦牵出来,交到梓谣手里,嘱咐道:“这马性子烈些,云小姐要小心了。”
梓谣自小就有骑术的底子,在法兰西时又正式上过训练课,这时候只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一夹马腹,那骕骦便轻快地跑了开去。慕君彦见她功底这样好,也不阻拦,自己骑了惊风跟在后面。
跟着的人也全都上了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他们往外面去了。
益山这边有专门的狩猎场,一行人呼啸着直往山上而去。
梓谣这些天心中苦闷,纵马一口气跑出去三四里路。这一匹骕骦果然是极快的,惊风虽然也是名种,但还是被它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今天因为出了太阳,风也暖了些,吹在脸上并不是那么寒冷。
梓谣跑了老大一会儿也不见半个人影,心中越发惬意起来。她这边刚刚放松了警惕,迎面就来了十几乘快马,马上都是年轻男女,似在比赛,跑的烟尘滚滚。
梓谣心里一惊,生怕迎头撞上,幸好前面不远处有条岔道,她便引了骕骦往那条岔道上去。谁知刚上了岔道,就听见面前一声汽车喇叭长鸣,一部白色的进口车子呼啸而来。
梓谣本能地一勒缰绳。那骕骦本是个野烈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驱策?猛地扬起前蹄就是一甩,梓谣险些被甩了下去,不由抓得更紧了,这样一扯,那马越发的恼了,原地抛起了蹶子,梓谣吓得脸都白了,原来那点骑术的底子不过是花架子,此时竟然毫无用场,只觉得冷汗涔涔,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整个人被马抛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只余了呼呼的风声和她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猛然一个声音传来:“伏低,伏低,抱住马脖子!”
梓谣来不及反应,就听见鞭子在头顶上啪的一声响。骕骦长嘶一声,忽然人立起来,梓谣整个人霎时间就被甩了出去。
后面远远地传来慕君彦的惊呼声:“谣谣!”
梓谣只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带得腾了空,跟着落进了一个人怀里。那温暖结实的怀抱瞬间将她稳住,而后那人自己先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