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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飚扬一声长叹:“阳兄弟,那商王宝藏押送到东京后,存放在了龙图阁之内,由周王赵元俨派人严加看管,准备分批发给那些深受黄河水患的饥民们。不料一个月前的午夜子时,竟有一伙强徒趁夜闯入,强行劫走了商王宝藏。”
阳云汉闻言追问道:“商王宝藏在龙图阁必定是看守森严,怎么会被人劫走?”
伍飚扬回道:“那夜来抢劫商王宝藏的几十位强徒中有一个绝顶高手,竟连毙几百位龙图阁武士,生生强行掠走了商王宝藏。此人武功之强,飚扬恐也是自叹弗如。”说到这里,伍飚扬一声喟叹。
听到这话,阳云汉也不禁脸色微变,倒不仅是惊讶这个绝顶高手武艺高强,更是惊叹此人竟然有胆魄公然率众在京师重地劫夺商王宝藏。
阳云汉略一思討,接着蹙眉问道:“伍兄,就算这位绝顶高手能率众劫到商王宝藏,他们也要能逃出东京才行。”
伍飚扬点头回道:“阳兄弟所问极是,此事奇就奇在这里。这伙强徒劫得商王宝藏后,竟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人带宝藏全都不知所踪。”听到这番话,阳云汉心中震动。
只听伍飚扬接着说道:“周王受此事牵连,已经被当今圣上责罚。另外还有一人也受到责罚,此人也是阳兄弟的老相识。”
看到阳云汉面露好奇之色,伍飚扬说道:“此人就是当朝宰相寇准。寇相被当今圣上复相之后,行事依旧刚直不阿,为当朝‘三鬼’所忌惮,一直伺机构陷寇相。恰好商王宝藏在天子脚下被公然劫掠,‘三鬼’借机在朝堂上谗言陷害寇相。
说黄河灾民早已知道有商王宝藏财富要救济大家,无不翘首以盼,结果期望落空,民心不稳,局势堪忧,这一切皆是周王和寇相之过。”
原来寇准在澶渊之盟后,声望达到顶点,但他没有采纳无梦道人陈正拨点拨,早早功成身退,终于是被王钦若设计陷害,在景德三年(1006年)被免去相位,贬到陕州做了知州。
寇准离开中书之后,王钦若朋比为奸,勾结丁谓,林特,陈彭年,刘承珪几人把持朝政。这五人虽然也颇有才华,却一味媚上逢迎,伪造天书,编造祥异,粉饰太平,迷惑视听,搞的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时人称这五人为大宋“五鬼”。
到今年,也就是天禧三年(1019年),“五鬼”之中的陈彭年和宦官刘承珪早已一命呜呼,只剩下“三鬼”王钦若,丁谓和林特。不过“三鬼”之中,挑头之人已经由王钦若换成了丁谓。
恰在这一年,皇帝赵恒得了风湿之症,在病榻上又想起来寇准来,将其重新启用为相。寇准门下弟子虽劝他莫要再入中书,可心怀家国的寇准却依旧毅然赴任,一心想重振朝纲。
无奈“三鬼”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处处掣肘寇准,令他难以施展。更为可恨的是,皇帝赵恒得病之后,皇后刘娥开始参与朝政,“三鬼”又拼命谄媚刘皇后和太子赵祯。自此刘皇后凡事皆问丁谓之流,渐渐开始疏远寇准。
听到是寇准受到牵连,阳云汉心中挂念,开口问道:“不知道寇大人可还安好?”
伍飚扬叹气回道:“当今圣上限令周王和寇相在半年内侦破此案,否则二人会被削职夺权,恐有牢狱之灾。于是周王和寇相二人责令龙图阁学士钱惟济统率龙图阁死士彻查此事,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们想到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最是灵通,于是找到伍某。我们丐帮自然是要全力相助周王和寇相追查商王宝藏的下落。不过……”
说到这里,伍飚扬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们丐帮前后追查了一个月,竟然也是一无所获。周王,寇相和我商议,这些人既然有如此通天本领,在天子脚下公然抢劫商王宝藏,而且还有一位绝顶高手相帮,我们也需寻到强援,方有可能勘破此案,于是我向周王和寇相推举阳兄弟。二人对阳兄弟是翘首以盼,期望阳兄弟能到东京一叙,共谋对策。”
阳云汉听完伍飚扬的叙述,慨然应道:“既是寇大人和周王有难,我自当全力相救。伍兄,我们这就走吧。”
伍飚扬脸现喜色,大笑道:“好,好,伍某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们走。”
说罢,丐帮帮主伍飚扬拨转马头,和阳云汉一起带着十来个丐帮弟子向东京打马绝尘而去。
多日之后,东京周王赵元俨府邸前,有两骑驰来,正是丐帮帮主伍飚扬和阳云汉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东京。
阳云汉见周王府邸占地不大,看上去极为简朴,门口更只站了区区六个卫士,心中不禁暗暗诧异,没想到周王赵元俨会简朴如斯。
阳云汉却不知道大宋亲王绝大多数不能世袭,于是很多皇子皇弟封王之后干脆就住在皇宫东北的王宅之中,即使有出宫修建自己府邸的,往往也因为子孙不能继承王爵,府邸修葺的都不是很大,倒并非周王赵元俨刻意简朴。
就在二人翻身下马之际,周王府邸里面迎出三人,头前一人年过三旬,广颡丰颐,身着大宋蟒袍,气度雍容沉稳,正是周王赵元俨。
第二人年近六旬,一张四方脸,颔下有须,身着宽袖广身紫锦袍,正是大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寇准。十几年岁月流逝,仕途起起伏伏,消磨的寇准看上去老态毕现,面现倦容,满脸的褶皱犹如刀刻斧凿一般,唯独一双明目依然炯炯有神。
第三人身着紫色公服,头戴硬翅幞头,腰间束着革带,丰神俊朗,貌若潘安,正是钱惟济。
原来丐帮弟子消息灵通,早就提前飞鸽传书告知帮主伍飚扬和阳云汉抵达东京时日,寇准和钱惟济一早来到周王府邸等候二人。
阳云汉对周王赵元俨,宰相寇准和龙图阁学士钱惟济三人均有过相救之恩,因而三人见到阳云汉都甚是热情,亲自出迎将伍飚扬和阳云汉接入府中。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也未过多客套,周王赵元俨轻咳一声:“阳壮士,商王宝藏之事要劳烦于你。我所虑者并非是受到皇兄责罚,被消除王位。而是顾虑这商王宝藏的确是价值连城,如今被歹人窃取,只怕会用来兴风作浪,生出无穷的祸事来。”
寇准在一旁点头道:“周王所言极是,如今我大宋朝堂上王钦若,丁谓,林特,钱惟演之辈皆是奸佞之人。”说到这里,寇准看了一眼钱惟济。
钱惟济脸色泛红,原来那钱惟演也是吴越王钱俶的儿子,为钱惟济的兄长。只是这兄弟二人见地不同,一个投靠了周王和寇准,一个却依附了“三鬼”。那钱惟演更是逼迫自家妹妹嫁给了刘皇后那来路不明的哥哥刘美,攀附上皇后和太子一党。
寇准一贯直言直语,丝毫没有给钱惟济留任何情面,只听他接着说道:“老朽联合王旦、向敏中等老臣上奏圣上,力主选择正大光明的大臣来辅佐太子监国。没想到‘三鬼’竟然蛊惑刘皇后,驳回了我等提议。
此事也令‘三鬼’声势愈发嚣张,恰在此时商王宝藏被劫,朝局愈发动荡。‘三鬼’欲罢免老朽的相位也就罢了,只怕他们还要将大宋朝堂的正直之士一网打尽啊。想我大宋这十几年来外患消弭,只恐这次内患将起。”
说到这里,寇准阡陌纵横面孔上浮现深深的忧虑之色。
阳云汉听完二人这番话,方才明白周王赵元俨和寇准心意,心中对二人钦佩不已,暗自下定决心,要立助二人勘破此案,夺回商王宝藏。
想到这里,阳云汉开口问道:“周王,寇大人,不知道商王宝藏被劫是否与那‘三鬼’有关?”
寇准摇了摇头道:“商王宝藏被劫,我们首先想到是否是那‘三鬼’所为,不过伍帮主和钱学士细细查探之下,‘三鬼’一党这些时日并未有何不妥之处。况且‘三鬼’若是劫夺商王宝藏,只是为了打击周王与老朽,那所冒风险着实太大。
若是被查实,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以‘三鬼’胆魄,恐怕还不敢如此恣意妄为。因而‘三鬼’虽未脱嫌疑,却可以料定另有其人抢走了商王宝藏。
所以周王和老朽才愈发忧虑,不知道是何方奸邪之辈犯下这惊天大案,他们此举一定包藏了巨大祸心。而夜袭龙图阁强徒中的那位绝顶高手武功之强,以伍帮主的卓绝武功也是有所不及,所以我们才议定要请阳壮士出马助我等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寇准深深看了一眼阳云汉,方才接着说道:“所幸近日来钱学士已经查探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