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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忘川就在眼前,于三文辞别了摆渡人,重新与俞樾站在三生石前。于三文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三生石时,上面一笔一笔雕刻着的红字,就像是用鲜血刻上一般——三生石,三生路,三世情缘尘归土;但相思,莫相负,再相见时盼如故。
如今再度站在这里,头一次的情绪还是如潮水一般铺面而来,让于三文半天都呆愣着,陷入那段无法自拔的回忆而醒不过来。俞樾有些心疼的看着眼泪在眼圈中打转的于三文,静静走到她身后,环着她的肩膀,轻轻道,“没关系,都过去了,好在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这就够了,不是吗?”
“再相见时盼如故,”于三文念着这句,后苦涩的扬扬嘴角,“我只要一想到从前那个执拗的自己,害了多少人,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痛。也或许是因为几百年都无法流下的眼泪,在那一刻,倾尽流了出来。”
俞樾将下巴抵在于三文的头上,感觉到她柔软的头发,心下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但是无论怎样,如今各人都寻到了自己的幸福;如今只要我行使完风灵的任务,便可与你远走高飞,去一处安宁的地方……”
俞樾说着,目光放的很远;于三文抬起头,看到的正是俞樾坚毅的下巴。不知为何,俞樾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蓦地一阵疼痛;攥了拳头后,她开口,“这些都听腻了,好了好了,也不要感怀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看到聂星旭的从前。”
俞樾点头,后拿出离恨珠,双手放于胸前,口中叨叨念着什么;但瞧离恨珠离开俞樾的手,很快的向着三生石撞去,玻璃一样的碎开之后,本来只是一块刻着血字的石头,却忽的犹如一张荧屏,上面开始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影像。
“我要知道,土灵聂星旭的从前。”俞樾说着话的工夫,三生石好像听得懂一般,很快便如同放映一般,上面出现了很多画面。
一开始,是漫山遍野的大火,声声抓心的哀嚎;很快的,地方愈发近了,俞樾和于三文终于看出,是一伙强壮的盗贼闯入这个宁静的小山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于三文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妇孺,被抓起来之后,衣服被尽数撕去,被那些禽兽不如的盗贼强暴;村里的男丁们举起锄头一类的准备抵抗,却被这些身上似乎带着些工夫的盗贼直接砍去了头颅,甚至来不及看自己的亲人最后一眼……
地狱……不,这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那些贼人尤嫌不足,还将活着的人五花大绑,扔至熊熊烈火中,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着他们在火中不停的求饶,被烧得面目全非,然后哈哈大笑个不停,好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于三文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死死的咬着牙,几乎快要看不下去了。
“聂星旭,聂星旭到底在哪里。”于三文这般说着,稍微侧开了目光;饶是她经历了再多,饶是她被阑易囚禁当了那么久的性奴,后又被阑易一口一口吃掉,可现在在她眼中,她的经历若比起这些村民来说,当真是九牛一毛。好歹在最后的最后,俞樾出现夺回了她的魂魄;可这些可悲又可怜的村民,却一个个死的这么痛苦,这么恐惧。(未完待续。。)
524、食人
俞樾却几乎眼都不眨的死死盯着三生石上出现的影像看,她与于三文不同,于三文行走人间久了,感情丰富的紧;可他不同,他在黄泉鬼族见惯了生离死别,听多了人间悲苦,所以这些只能入他的眼,却无法入他的心——这些年,除了于三文,他的爱妻玉儿,再不曾有任何事物、任何人能够进入他的心了。
不过画面中,生灵涂炭倒是真的。俞樾虽站在三生石三四米开外,却也能身临其境的感觉到那滔天大火,似乎火焰已经烤的他的脸庞都有些发烫。一片混乱之中,忽的画面拉近,好像三生石本身也在感应着聂星旭的所在一般。待再近些,俞樾才看到,原来聂星旭因为一直被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拉着向前一路狂奔,这才难以找到他的所在。
聂星旭是有着兄弟姐妹的,他是家里的老小;只不过这个时候,兄弟姐妹都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侥幸活着的,唯有他和一直带着他四处逃窜只为让他活下去的娘亲。可任他二人跑的再快,又如何逃得出那些贼人的耳目。很快的,他们便被追了上来,一个面目可憎、眼角有一条疤痕一直延伸到脸颊的贼人高高举起手中还滴着鲜血的屠刀,向着两人所在之处便胡乱砍了过来。
聂星旭已经吓傻当场,好在那妇人极是机灵,一把抱住聂星旭,替他挡下了所有的刀子。俞樾是第一次从一个人眼中看到这般的绝望,妇人的鲜血在空中乍飞。有几滴落入聂星旭眼中,他却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直到被妇人的身子重重的压在地上,那妇人对聂星旭轻声耳语的几句话。才微微传了过来。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妇人的低语断断续续传过来之后,便再没了呼吸。砍了聂星旭娘亲的贼人却并没有在意这点,直接扬长而去,毕竟目标还有很多,而且进行大肆屠杀就是他们这行人最快乐的事情。聂星旭就这么一直被自己的娘亲压在身下,感觉到娘亲的体温逐渐变冷。他的身上各处、包括已经四散开来的头发、以及脸庞、耳根全部都沾染了娘亲的鲜血,他的泪这才奔涌而出,如何都无法停止。
大火逐渐的熄灭了。原本并不富饶的村庄,如今处处黑灰一片;土房塌陷,田地不再,牲畜全无。曾经熟悉的亲人、朋友。如今都成了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贼人们在收尸准备饱餐一顿的工夫,却发现了唯一的幸存者,聂星旭。本来发现他的贼人准备一刀了结他时,贼人们的老大却发现了这一点,并且看到聂星旭是被娘亲保护着才活下来的。他脸庞极为肥胖,带了一只黑色的眼罩,而另一只鼠目则左右转着,后忽的哈哈一笑。制止了那准备对聂星旭下手的贼人,后望着聂星旭恐惧又绝望的脸庞。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渣,挑着眉毛道,“小伙子,看你细皮嫩肉的,本来我们不该放过你。可如今,倒是有一条活路,就看你想不想走了。”
这是屠村的仇人,他该下手杀了这个仇人,为整个村子报仇,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可是聂星旭太有自知之明了,凭借着自己那点修为,他根本动不了这些人一根毫毛,根本就是白白送死。看着一旁娘亲的尸体,想着娘亲临死之前说的话,他咬咬牙,闭着眼睛点头。那贼人首领又哈哈的笑笑,却没说话,只是当着聂星旭的面儿将保护聂星旭的娘亲大卸八块,心肝脾肺肾全都扔掉之后,连着头一起扔进了巨大的铁锅之中,被小火咕嘟咕嘟的煮着;聂星旭就那么眼见着娘亲的头飘在上前,眼睛死死的闭着,那曾经抚摸他脸庞的双手,如今残缺不全的偶尔露出水面。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饶是平时再温驯,可此时眼见着自己的娘亲被这样祸害,聂星旭如何能够承受。没有人回答他,他只是被围成一圈,像个笑话一般被所有人耻笑着;只是聂星旭已经撑到了极限,很快便晕了过去。
“老大,他晕倒了!”眼角有疤的贼人讨好的上前报道着。
贼人首领挥挥手,指了指一旁的小河,道,“去寻个桶,把他淋醒,不然多无聊。”
很快的,聂星旭就被这极冷的河水淋醒,这个时候,人肉的味道已经飘散在空气中,聂星旭被胃中的不适感搅得直接吐了个天翻地覆,眼冒金星,似乎离死不远了。只是那帮贼人并没有见聂星旭如此就杀了他给他个痛快,而是继续大笑着看着这般狼狈的他。
“嗯,味道已经可以了,”贼人首领舀了一碗汤出来,嗅了嗅,后也竟是不怕烫一般,伸手抓了一条煮熟的手臂,便丢给了聂星旭,口中饶有兴趣道,“吃了它。”
白花花的肉在聂星旭眼前晃着,聂星旭几乎无法克制的又开始一阵狂吐;明明肚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吐,这次是连胆汁都一起吐了出来,嘴巴里苦涩不已。旁边几个贼人看的可是有些不耐烦了,一面厌烦的踢着聂星旭,一面骂着没用的东西,后贼人首领见聂星旭实在是太过不听话,便让几个贼人压住他的身子,自己则拿起手臂走到他的面前,恶狠狠道,“你若不吃的话,就杀掉你,连着你的肉一起炖了,给我们哥儿几个当牙祭!但你若听话吃了的话,我们就放了你,这笔交易,你可是划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