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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亮很吃力地取下背包,掏出一叠黄纸,展开后,左右幅面超过一米五,上下约一米二。他将黄纸折成两层铺在地上,又伸手将‘人形蝌蚪’抱起。
凑近了,我才看清那东西身长一米左右,除头颅外,基本无骨,也没有皮肤,只有一层黑色的黏膜包着浮肿、浓烂的内脏,看得我头皮发麻,喉咙里直泛酸。它应该被某种药液浸泡过,以确保千年不腐,目的是当做阵局的蛊虫或引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我实在受不了那股恶臭,憋着气问马亮。后者将“人形蝌蚪”放到黄纸中间,小心裹起来,又从背包里找出细绳缠上:“镇尸符镇不了多久,必须带回去埋进我家后院的化怨池,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它就能解脱了。”
高大全亮起打火机:“一把火烧掉不得了,何必这么麻烦。”马亮白了他一眼:“丝罗瓶不是一般的怨尸,烧不掉的,即便能烧掉,也不过消灭了他的躯壳,怨魂仍然存在,照样可以为害四方。”
我回想了一下怪物的样子,实在不懂这“人形蝌蚪”跟瓶子有何关联,于是问马亮:“你刚才说,丝罗瓶是修炼降术失败的产物?具体怎么讲?”
马亮把缠好的纸包搁在地面,将剩余的朱砂全部撒到它身上,又贴上一道符,然后才慢慢答道:“降头术是一种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的法术。因为它是秘密修行,所以具体的修炼方法,我也不知其详,据说是要静坐修炼,月夜还要拜月,吸收其精华,黎明前,起身念咒、拜神召鬼。”
“如果修炼得当,便可成为一名德高望重的降头师。因为己成正果,他的良心永不泯灭,只会伸张正义医病救人。但跟行脚僧和云游的道士不同,他通常隐居山门,继续修身养性,除非有中了降头术的前来求助,他才下山为人消灾解难。”
“当降头师修炼不成功时,他会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变成丝罗瓶,从此泯灭人性,专门行凶作恶。它在白天寻找丧家,跟踪墓场地址,到了三更半夜,去偷挖坟洞,吸食死尸的脑髓,如死者是童男童女,还会取走他们的头和肠肚,以期早日修成法力强大的邪神。所谓不成仙便成魔,这是他们最后作出的选择。”
“修炼成功的降头师一如常人,谁也认不出他有何奇特之处;而丝罗瓶练成邪神之后,却有一特征,就是他的瞳孔中,没有对方的倒转影像。邪神最强、也是它最为擅长的法力,就是利用未修炼成的丝罗瓶去害人。它先侦查对方的姓名,住址,然后将丝罗瓶置到对方家中,已达到杀人夺命的目的。”
“可能总是通过把头大身小的丝罗瓶降入别人家中,以期诅咒对方的缘故,这种法术才被称为‘降头术’,当然,处于正义一方的降头师也可以使用此法对付邪神。如果没有现成的丝罗瓶可以差遣,降头师还可以寻找合适的对象自制丝罗瓶。这种制作出来的丝罗瓶,要比自行修炼失败的具有更大怨气,所以,有人将降头术与茅山术结合,创造出威力强大的阵局。”
我听了个一知半解,高大全也是晕晕乎乎,他追问马亮:“那为什么又叫它‘乌心魈’呢?魈是什么东西?”马亮用长剑裁下背包上的一条背带,将“纸包”捆扎好扛在身上,发现有点晃,于是放下重新打结,他的样子很疲惫,嘴里漫不经心做着回答:“魈一种山中之鬼,头大身小,一身漆黑,‘丝罗瓶’是暹语译音,形体跟‘魈’接近,只是没有皮肤内脏暴露,所以才这么叫。”
我忽然想起没藏讹庞,忙提醒说:“没藏讹庞的头是不是还没砍掉?”“不急。”马亮讲了那么一长段话,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再次把“丝罗瓶”背到身上,慢慢站起身,“解决掉那些可以操纵的工具,他已是孤家寡人了,现在就去收拾他。”
按照马亮的说法,危险已经解除。因此,我招呼侯在水帘外的天佑和萧一笑进来。走到石碑前,我们赫然发现,底下跪着的原来只是个雕塑。也难怪,人怎么可能生出那么长的獠牙,何况没藏讹庞死的时候已白发苍苍,又是个文臣,如何扛起一块数百斤的石碑?
萧一笑蹲下身,摸着雕塑的脑袋:“也是个活人塑,但与我们之前见到的不同,它的形象比较夸张。在西夏王陵博物馆,有很多与之类似的雕塑,发掘于西夏中后期的多个王陵。这说明,将没藏讹庞塑成活人俑不仅仅为了惩罚,更重要的是具有象征意义。因为此人过于大奸大恶,才被塑造得面目狰狞、丑陋不堪,姿态也这般屈辱下贱。”
“我估计,这座人佣最早形成于李谅祚时期,本打算用于李元昊的祭陵,后来李元昊没有葬进来,最终被****的师兄作为十煞神,用于镇守李的宝藏。”萧一笑又看了看马亮在它颈部砍出的裂缝,“而且,这座塑像虽为陶制,却比普通陶塑结实得多,因为泥土中混有一定比例的石英砂。除此之外,这个大奸臣所遭遇的刑罚也要比一般的活人俑更为残酷。”
马亮一手扶着石碑,一手握着长剑指向没藏讹庞的脑袋:“你们让一让。”“还是我来吧。”高大全见他站都站不稳,就接过他手里的长剑,俩眼一瞪,手起剑落,力量够足,落点也十分精确,只听“咔啪”一声,随着刺耳的爆裂,照例冒出一串火花,雕塑的脑袋骨碌碌滚到一旁。
我们都把目光移过去,见脑袋的空壳内滚出一颗长满白毛、面目不清的头颅。“他就是没藏讹庞吧?”我迟疑了半晌才问。“应该是吧。”萧一笑也愣住了。移回视线,断开的脖颈没有血液流出,也许时间太久早已凝结成块或者彻底干枯。
天佑自打进入水帘就一直抱着胳膊,仿佛是个局外人,但看到那颗头颅后忽然有些发呆。“白毛尸煞。”天佑低声喃喃一句,眉毛拧成了疙瘩。高大全没有听到,他收了剑,大功告成般地望着马亮。
马亮却没有万事大吉的轻松,相反显得很紧张,似乎哪个地方有什么不对。他的这个样子害得我们跟着紧张起来,心里悄悄揣度刚才的一系列操作有无出现差错
第七十四章(基因密码)
尸体长毛的事我听人讲过,在一些书籍上也看到过,从科学的角度分析,是尸体发生了霉变的结果。
最常见的是黑毛,多在高温而干燥的环境下生成,也有绿毛和红毛,这个跟保存尸体所用的防腐材料有关,也跟死者生平的饮食习惯或所得病症有关,但白毛则比较罕见,理论上,尸体生出白毛是由于高温潮湿,一般情况下生出白毛的时候,尸体已腐烂得一塌糊涂。
从封建迷信的角度讲,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尸体长毛是死者心愿未了或者临死时含有怨气,有的说是墓地风水不好所导致的,还有的说是被别有用心者下了咒。但有一点他们的观点是统一的,即长毛的尸体非常凶险,死人沾上死人倒霉,活人看见活人扫气,总而言之,是严重的不吉之兆。
眼下这颗头颅生满白毛,但肌肉并未腐烂。在高温高湿的环境下不腐烂,且长出白毛,那就是传说中的“白毛妖尸”了,用茅山术里的话讲就是“白毛尸煞”。正因为白毛生成的难度要比黑毛、绿毛和红毛要大,邪气自然也要比后者强得多。
马亮将背上的“丝罗瓶”放下,弯腰朝没藏讹庞的躯壳里看,越看脸色越苍白,嘴唇咬得越紧。高大全也觉察出问题来了:“这死尸咋长这么多白毛?”马亮一声不响,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石碑。天佑轻哼一声,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他要看,马亮讲完大话怎么收场。
我忐忑不安地蹲下身,去看没藏讹庞的躯壳里有何古怪。只一眼,我就傻呆在那里,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词汇形容所看到的景象。没藏讹庞的尸体没有腐烂,但生出一身白毛,这不令我感到惊奇,骇人的是,他的身体四周穿插了无数根银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纵横交织,如蛛网遍布,又如鱼骨丛生。
那些银线很细,跟在中医诊所常见的银针差不多,它们一根根绷得笔直,在手电光里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银线一头连在陶俑俑壁上(俑壁离尸体有两公分左右的距离,难怪初见没藏讹庞时,觉得他身材魁梧,要比正常人大上一号),另一头深深刺入尸体的皮肤。
能够看得出,银线主要起牵拉和固定的作用,以防止“受刑者”挣扎而破坏俑体,否则就没必要穿透尸体,除此之外,它还有个很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