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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晌午吧,不到未时。”贺牙子腿肚子跑的直转筋,疼的呲牙咧嘴,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踢腿。“这大中秋的,本来老蒋和我是约了一块儿在店里吃点烧烤——我们是付账的,不是吃白食——今天过节,店里还挺热闹,老蒋说一天的桌儿都订出去了,大早上开门就有人来用餐了。”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别桌也有客人,人家都没事,就他们那一桌,”贺牙子忍不住抱怨,“还没吃完呢,就都不行了,有的直接拉在位子上,那股味儿啊。”
“是谁报的官?”贵妃这么听来,一切都是在很短时间内发生的,似乎没有报官的时间。
“咦?”贺牙子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不知道是谁报的官。
当时事情发生就乱成了一团,蒋周一看不好就赶紧请了大夫来,衙差和大夫前后脚过来——“我也没注意,场面太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蒋周就给我拉到一边,让我赶紧到桂花村找夫人你。”
说到这儿贺牙子急了,“夫人,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赶紧把老蒋——和伙计都给捞出来,不能让他们在牢里过夜啊,那传出去像什么,咱店也会受影响啊!快吧,跟我回城吧!”
“那是自然,等我先回家里安排一番。”
“哎哟我的夫人,我和您家里人都说了,咱就别多废口舌了。驴车就在您家门外等着,直接上了车就走吧。时间来不及了!”贺牙子边走边说,到后来挎上贵妃的胳膊直接拖着她走了,趔趔趄趄的好像一步一个跟头,木墩儿又是着急又是好笑。
“放开我家阿美——”
贵妃连忙回头冲柴榕摆手阻止,贺牙子人家是来给通风报信的,可不能让他稀里糊涂就给揍了。
“我还有旁的安排。”贵妃无奈地解释,让贺牙子扯的膀子好疼。“我即便现在飞过去,势单力孤也是于事无补,总要找个能说上话的……”
没等话音落地,贺牙子就把贵妃给放开了,端端正正地跟在一旁,态度不要太恭谨。
“……”
一行人急步赶回了柴家,先前贺牙子来寻问贵妃的去向已经解释过一番,只不过关心则乱,一家子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一个个都跟受惊的家雀似的瞪圆了眼睛,一见贵妃回来呼啦一下子就全围上来了。
“烧烤店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吃坏人啦?”
“怎么办,会不会摊官司?”一家人七嘴八舌,忧心忡忡。
“咱那皮毛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柴二哥更担心他收回那两车皮毛。
“都给我住嘴,一家子乌鸦嘴,没什么事都让你们给咒出事儿来了!”柴老爷子怒喝一声,把乱成一锅粥的一家子就给镇住了,然后老头儿背负着双手,把苦大仇深的一张脸转向贵妃:
“你去忙你的,需要咱家出人出力,就吱声,咱们一家子人一力承担!”
“是啊。”
“是啊。”
“是啊……”一堆应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木墩儿这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总算看出他家娘娘这半年来心没少用钱没少钱都不算打了水漂,患难之处才见了真情,到底是一家人,哪怕帮不上忙只要心往一处使,有句暖心的话也就尽够了。
贵妃笑,“大家都先把心放到肚子里,事情经过贺大嫂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我还是要回去看看才知道究竟。如果真吃坏了人,该赔钱赔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倒是不得不以防万一……”
“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柴老太太重重地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道:“为啥要防成一,是怕吃死了人——不会吃死人了吧?”
众人的脑袋齐刷刷地看向贺牙子,把贺牙子看的激灵打了个寒颤:
“我走时……还没……发现吃死人啊……不会吧……”
贵妃心里有个疑惑,或许也是她在后宫那吃人的地方留下的心理阴影,遇到什么事儿都爱想深一步,防着别人挖坑设套陷害,当然,有时候难免是想的多了。
她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说了,只是泛泛地道:“不管什么还是要早做准备。二哥,我得麻烦你件事。”
“你说。”柴二哥义不容辞。
“你去一趟永安县县衙找杭玉清,私下里把烧烤店的事儿和他说了,”最后,贵妃一字一顿地道:“你就和他说,这关系到烧烤店的生死存亡,他要不想眼看着店儿垮了,今天务必过去明阳城。务必!”
“得嘞,我知道了。”柴二哥架着贵妃当时换五郎的那头驴颠颠就赶往永安县。“我话一定传到,他不来,我绑也给他绑来。”
……这倒不至于。
不过,他这么说,贵妃倒是放心了。
(未完待续。)
298 背后使坏
贵妃看着天色不早,担心再晚些回去城门都要关了,连城都进不去,于是不敢搁耽,辞别了柴家人连忙赶回了明阳城。
回到明阳城时将巴巴赶上最后一批,他们一进来城门就关了。
“哈哈,咱们赶上啦。”柴榕拍腿大笑,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他觉得太幸运了。“多亏我赶的快,是吧,阿美。”
“是的,四郎,你真厉害。”
“呵呵呵呵。”
木墩儿:“……”她夸的还可以更不走心吗?
他爹笑的能不这么一眼看到底,他就是个纯正的二傻子吗?
他们店儿里这是出了事,不是衙门一日游,不能保留点儿紧张的气氛吗?
贺牙子知道明阳城的衙门在哪里,柴榕的马车便一路跟着前面贺牙子走,中途路过烧烤店,往日灯火通明的店里漆黑一片,一点儿光亮都没有,看着怪凄凉。
“阿美,我想吃肉串。”柴榕突然道。“我好几天没吃肉串了。”
贵妃从回来的路上心里那疙瘩就结着,她想了一路,一直就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报的官。
“阿美!”
“阿美,你怎么不理我?”
“等过几天的,我带你去吃,今天店里关门。”贵妃对付他一顿的好声好气,好搪塞:“你刚才路过不是看到了吗,灯都黑着,人家过节都休息了。”
柴榕一听有理,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是阿美的店,以后让他们不休息不好吗?我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
“好啊,以后四郎说不休息就不让他们休息啦。”
“我说娘娘,这事儿你觉不觉得蹊跷?”木墩儿沉吟,“按说不会是咱肉的问题,蒋掌柜的为人细致,很有原则,对肉的要求也高——要不然了不能三伏天扔了一半的兔子肉了——他一向注意饮食安全。再者,要是一批肉有问题,肯定不会就那一桌有问题吧?”
“能不能是……那个抢咱铺面那个王相公,让官府揍一顿记恨在心里,在衣铺上找不到下手之处,便打了烧烤店的主意?”
贵妃微微抬起头,目光微闪:“咱们都得罪过谁?”
“杭玉清,你没少揍人家,也没少算计人家,要说得罪的人他绝对得占第一。”木墩儿出于尊重,把深受贵妃其害的杭玉清给帽上了卫冕的桂冠,首当其冲。
“不过,这店他占一半,不看你们师徒之情,也还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不至于的。”
“然后就是……柴银杏算一个,王相公,与娘娘这身体原主儿有旧的周显荣吧,”木墩儿掰着手指头算,最后才颤巍巍的想说又不想说:“再有就是……秦王世子——老天保佑不是他,是他咱们就死定了。”
这都是光凭臆测解决不了,也确定不了的。
贵妃有些话没说,其实这也很可能单纯就是件意外,蒋周就是没留意到肉变质——特么,骗都骗不了自己,肉得馊成什么样儿才能一顿饭都没吃完就都吃扒下了,连如厕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拉大堂?
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主要是那人是谁?
她同意木墩儿的话,是谁也别是秦王世子!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车厢里的两人陷入沉默,柴榕赶的驴车渐渐行进的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还没等贵妃下来,就听贺牙子已经殷勤地跑过来把车帘布给挑起来了:“夫人,到了。咱们是先进去,还是等杭公子来了再一起?”
贺牙子对蒋周也算得情深意重了,遇事担事,殷勤又周到。
贵妃沉吟,“先进去看看是什么状况吧。杭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等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木墩儿这回没下车,和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