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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有事。你该吃晚饭了吧?”
“吃不下,刚午睡起来。”
“够懒的。”
“春困了。”
“对你来说,春困秋乏夏冬藏,每个季节都适合午睡。”陈池侃道。
“又不用上课、又不用回家、又没人陪逛街,我不午睡能干嘛?”顾四丫不以为然道。
“去校园走走,湖畔草坪晒个太阳,比闷在宿舍睡觉上网好一百倍。”
“哥呀,你有另一半,当然这么说,我们学校一对对都是这样的,所以你说的湖畔草坪早就被占走了,我这种独头蒜去那抽薹开花不合适,只有宿舍才是我的温床。”
陈池失笑摇头,想到他自个的另一半,心里就软软,真如一汪春水。
“对了,我这次回来,你想要什么?没指定的话,我就随便给你买些零食。”
顾四丫立时振奋:“哥,哥,你可千万别这么手脚快,让我好好想想,过两天给你准信儿。”
“行,你慢慢想吧,还有两三个月呢。”
陈池和顾四丫聊天结束,暗道小丫头对礼物还蛮期盼的。他忽地心念一动,许霜降若是去他家,他得帮她准备好见家人的礼物。虽然他确定他父母都不会计较这些,但是许霜降提着礼物上门,怎么也显得她可爱不是?陈池一下子兴头冲冲,他甚至想得更远些,万一假期里许霜降也带他回家,他可不得准备给许家父母的礼物?
一想到这层,陈池顿时觉得这趟回去,礼物的事情真该好好规划。
礼轻情意重,再轻也要提样东西在手里,没有却是不行的。
头一回上门,送什么合适呢?
陈池完全没经验,他顺手打开搜索页面。
鼠标刚点上去,陈池的问题还没写,就跳出了一列搜索历史。
陈池第一眼却有些愣。
他最近没什么杂事,不太用搜索,课业上需要的资料直接进学校的文献数据库,所以这些搜索关键词不是他写的。他的电脑只给一个人用过。
“避孕失败后的经历”
“紧急避孕药是否需要处方”
“避孕方式”
“生理安全期”
陈池默默地盯着屏幕,半晌一条条打开,一则则阅读。
暖春里和煦的夜风拂在他脸上,却不能使他和往日一样舒畅,陈池拧着眉快步回家。他打开房门,啪地摁亮开关,第一眼顺势落在窗户边。
当日许霜降瑟瑟缩缩从藤椅上站起来,对他说想睡睡袋,那情景突然就浮现在陈池面前。那一天,她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愿在家里休息,而是要到他的学校机房上网,一直闷坐在电脑前查询,他和她说话,她就转过来绽开微笑。
他以为她初经情事身体弱,不想走动,以为挖空心思给她做美食就是对她体贴。
陈池一点做饭的心思都没有,他拿起手机拨给许霜降,但很快掐断。许霜降在改论文,特意交代过他,晚上不要打电话,免得两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打断她思路。
等到下个周末,无论如何,他都要见许霜降。
周五却发生了一件事,令他不得不改变计划。陈池接到了吕阿姨的电话。
“小陈,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吕阿姨开门见山道,语气有点急促。(未完待续。)
第122章 小陈兄弟你来了
“阿姨,什么事?”陈池奇怪道,吕阿姨虽然有他电话,但是一向很少联络。据说她已经不在中国店熬辣椒酱了,店主人不错,辞掉她时,给她介绍了一份住家保姆的工作,帮一户中国移民家带小孩。
吕阿姨很满意新的工作,尽管带小孩白天夜里没有正经休息时间,做起来很辛苦,但是比较安稳,不会像在店里那样,冷不丁碰到警察临检,吓出一身冷汗。
“小陈,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一对夫妻,跟我一样的。”
陈池立即明白了,吕阿姨说的这对夫妻和吕阿姨一样,在当地打黑工。
吕阿姨婚姻坎坷,听她自己讲,她所嫁非人,当然早年嫁的时候丈夫还是好的,可惜过了几年,吃喝嫖赌样样会了。吃喝上花了钱,吕阿姨基本不管,只是担心她丈夫混的朋友圈子太低俗。她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往来,天天夜归不顾家,吕阿姨寒心过后,也眼开眼闭,为了家庭安稳,都忍下了。只有一样,赌,她丈夫工作清闲,下班就坐到麻将桌边,后来小玩小闹的麻将都吸引不到他,他玩得越来越大。家用从来不拿回来,吕阿姨稍稍说几句,换来的只有打骂。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吕阿姨离了婚,但她摆了一个卖衣服的小摊,经济能力没有她丈夫强,孩子被判给了丈夫。每回她到婆家探视孩子,她前婆婆就会阴阳怪气地骂她是个管不住男人的丧门星,她前夫根本不管孩子,父母俱全的孩子弄得比野草还不如。
吕阿姨心急,她尝试着找各种工作,赚更多钱来贴补孩子。她的愿望就是挣够钱,送孩子去寄宿制学校,让前夫对孩子的影响降到最低。只是她已过中年,年龄几乎锁死了一切找份好工作的可能性,年轻人大把大把,充满活力和可塑性,哪怕她一次次面试中说她的优势在于稳定,也敌不过人家的青春。
吕阿姨继续摆着衣服摊,大街上永远不缺小市民,她稍微热情招呼顾客几句,搭别家的顺风车进几趟货,全都会被人暗地里鄙视生性花俏,风言风语说她前夫和她离婚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更有不三不四的人衣服不买,到她摊上来借着试穿的名义,趁机揩油。
有一个同样离婚的女性朋友说:“我们去商务考察吧。出去憋着气,苦一阵,赚的是汇率差,存钱快。”那朋友满怀悲愤,“回来我也把自己包装一下,花枝招展到那三儿跟前说一句话,恭喜您了,老娘成了神尼,您呀也快成师太了,知道为什么不?因为老娘雇的小四小五正在路上。”
无论是商务考察还是去旅游,吕阿姨和她的朋友走了这条路。
她眼见孩子一天天长大,怕前夫毁了孩子的前途,心一狠,对孩子说:“等妈妈来接你。”现在吕阿姨最大的一件心事,就是把孩子接出来上大学,从此天涯路远,彻底脱离前夫的阴影。
陈池去吕阿姨工作过的中国店买东西,吕阿姨正好蹲着给底层货柜擦灰,陈池望了一眼,迎着吕阿姨的视线笑一笑,立在一旁等。
“你要什么?”阿姨估摸着他是中国小伙,用中文问道。
“阿姨,我想看看竹笋。”
“这个吗?”吕阿姨拿了一包腌竹笋尖,手往上抬,递给他。
陈池接过,翻看商品说明,而后笑着蹲下,问道:“阿姨,还有没有其他品种?”
吕阿姨就此对陈池的印象非常好,小伙子为人随和。
后来她为儿子向陈池打听过申请入学的事,不过这回却是为别人。
“这对夫妻不容易,国内老家据说还有两个孩子,出来也就两三年。这次老婆生病了,本来是个小感冒,不知怎地就越来越严重,实在撑不下去了,后来老公就想把老婆送回国。可能情况真的很不好,移民法官建议他先把人送医院,当地医院说像他们这种情况,应该转到红十字医院去。现在人好歹送去了,可是他和医生没法沟通,我朋友和我说起,我就想到了你。小陈,我们平时也不认识什么人,就是有一两个稍微能说上一两句外文,也不敢去露面,我也不太好麻烦我东家,你看,你能不能帮个忙?”
陈池皱皱眉,他不懂医,也没听过哪个认识的人在学医。
他稍稍没吭气,吕阿姨就急道:“小陈,你读书忙,要是没空,你看看你有没有同学能帮忙跑一趟,听说他老婆在医院已经有点神智不清,可是医生给他说什么话,他一句都听不懂,根本没法交流。”
人命关天的事,陈池自然不能犹豫:“阿姨,你把地址时间给我。”
“哎,好,我还得找我朋友问清楚。”吕阿姨一喜,旋即为难地提醒道,“小陈,现在这家人焦头烂额,你这一趟……只好义务帮忙。”
“阿姨,你说什么话,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呢,你快去问地址。”
陈池在下午见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他脸上胡茬拉渣,一看就知道连日没有理过,神色灰败,一双眼睛隐有血丝。这时节,还穿着一件黑色的薄羽绒外套,是这两年的款式,袖口处的接缝边却泛出微微油光,显见穿得有些时日了。
“小陈……兄弟?”那人拘谨地候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