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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许霜降生怕陈池埋怨她,计划着把她不听劝独自去逛大街的事再遮掩几天,但耐不住她自个这倒竹篓一般的叙事方式,她说得兴起,一五一十全讲了,连她走到城郊看大娘洗衣服这段也说了。
“我好想看看那冰洞里有没有鱼游过。”她遗憾道,“都走到岸边了没敢下去,胆子小了点。”
“我想去哈尔滨,去漠河,到火车站顺便问了一下,最近几天的票买不着了,唉。”许霜降无限怅惘。
陈池啥办法都没有,连担心都用不着,她就已经把该办不该办的事全尝试了。“能,你能。”他只得重重揪揪她的脸颊,“下次不放你出去了,你犯规。”
许霜降只是憨笑,当她站到房间门口,底气瞬间回来了:“你也不怎么样,你连被子都没叠。”
“胖妹妹,别纠错了,赶紧睡觉睡觉,你夜里肯定没睡好。我买了很多吃的,包子馄饨米线汤圆粽子,都放在冰箱里,中午你起床拿出来,喜欢什么就吃什么,一定要吃,吃饱再睡。晚上不要做饭,刚刚回来特别累,等我下班回来带你出去吃。”陈池体贴地一一交代。
“上班赚钱去,我自己会安排。”许霜降催促道。
她目送陈池出门,转身打量房间,之前她各种嫌弃,烦着房东留下的家具,烦着隔壁装修户散过来的灰尘和异味,这会子晨光淡淡地透过玻璃映进屋内,在椅背上斜斜留下一条浅黄色的光,又静又暖。不知怎地,便欢畅地舒了一口气。
她唇角弯起,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
陈池在楼下仰头望,见自家窗户推开,玻璃边角上聚出一簇耀眼的太阳光芒,他挥了挥手。
许霜降笑起来,从上面看下去,陈池只是一个黑影,但她知道他肯定咧开嘴在笑。
清晨还是清晨。昨日清晨,她欣赏着酒店外面的街景,在雾霭里赞叹着陌生的环境,新鲜、陌生、宽广。今日清晨,她回到自家小窝的窗口,觉得一切是那样亲切、熟悉和安心。
窗台上浮了一层薄薄的灰,许霜降用手指轻抹,指腹上明显地粘了一些,她撇撇嘴,也不恼,在屋中走一圈,见怪不怪地略过了床铺。
陈池起早接她,被子率性地卷在床脚,这是他的习性。许霜降甚至能想象他听了闹铃,从床上一蹦而起,就在床边跳着脚穿袜子。她回想着陈池刚刚让她别纠错,嘴角的弧度越发俏皮地拉大,她得好好查探屋子。
现在是陈池接受她检验的时刻了。
不算窗台灰,不算床上被,只要别的地方没有超过三处的不到位,许霜降就给陈池的独自理家能力打上六十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12章 谁影暗里眠卧
许霜降先打开柜子瞧,很好,面上几件衬衫的衣角有些凌乱,但没有把穿过的衣服不小心放进去,她点点头,算陈池过了。
很快,第一处错来了。她为过年按惯例买的水仙花,远瞅长得挺旺,凑近探头瞧一眼,许霜降忍不住叹一声。离开前,她特地添过水的,如今水都退到了鹅卵石下面。她不在家,陈池估计都没正眼瞧过水仙花,更遑论照顾它喝水。
接着第二处,许霜降踱进了厨房,台面很干净,所有的抹布都很干,许霜降一猜就知道陈池定然好些天没有自己开伙,可怜的抹布没有用武之地,被风干了再风干。一切还算过得去,但是,垃圾桶里扔了一双一次性筷子和三只白色塑料盒。
许霜降抿起唇摇头笑,掐指在心里算,昨天陈池在公司加班,那么这些塑料盒筷子最早也是前天的晚饭,垃圾放得可够久的,只能判定不合格。她旋又想像着他哪一天下班回来,一个人凄冷地去了那家炒菜摊排队,观这塑料盒的数量,很容易算出他要的是一盒米饭和两份炒菜,估计一荤一素,吃得也够节俭的。许霜降对比着她在酒店里每天晚上叫进房的那大盘菜份量,便替陈池唏嘘了一番。
接下去她进了卫生间,十分讶异,洗衣篮里竟然没有脏衣服。这不科学呀,要知道她一走十来天呢。许霜降到处兜转,见晾衣架好好地收拢着,还是她走时模样,不像被支开使用过。
尽管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妨碍她满意地给陈池打六十分。
许霜降是一个有任务不做完就不能踏实睡的人。她坐了一夜的火车到家,趁着此刻还有体力,撑起精神卷起袖子将家里抹了一遍灰,拖了一遍地,顺便将被子晒了晒,然后她才洗澡换衣。
最后她要洗掉自己的脏衣服,当洗衣机盖子打开,许霜降目瞪口呆,蹲在地上傻笑,她就说陈池怎么能过她的及格标准线呢,原来他的衣服在洗衣机里。
许霜降一件一件地将湿衣服拎出来,看样子是他为了迎接她回来,昨晚加班回家后突击清理了洗衣篮。陈池以前就经常干这事,他们读书时,她去看他,经常听到他不小心漏话出来,房间已经整理过了,那就是平时懒着,临阵突击做清洁。
陈池的心确然是好的,昨晚还能想到要把脏衣服洗了,让她回家舒心,但是他忘了把衣服拎出来挂起。
许霜降笑着再洗两拨衣服,一拨陈池的,一拨自个的。
时间到了正午,许霜降真正感觉她到了勉力都撑不住的地步。她量了体温,比正常标准高了九分,这确实是感冒了。她心理有准备,倒也不慌,翻出家中常备的药,服过后乖巧地上了床。
“霜霜,霜霜。”
许霜降迷迷蒙蒙睁开眼,陈池坐在床边,俯身轻柔地摸着她的脸,见状目露惊喜,声音却仍压得很低,生恐吵到她似地:“霜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在发烧。”
“……我知道,”许霜降缓缓牵出笑来,“别怕,我已经吃过药了。”
“你要吓死我了。”陈池挨过去脸贴着脸,很少有地,他的样子比她还软弱忧虑,絮声道,“我回来,家里灯也没开,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躺在床上……”
陈池刚才兴冲冲回家,屋内黑漆黑漆的,跟他前几日回家差不多,他疑惑地叫了两声没人应,当下一惊一急,一脚就直奔卧室,房中没开灯之前,他只隐约瞧见床上拱起的灰影,绝对把他真吓到了。
这会子他脚上还穿着皮鞋呢,完全忘记了许霜降进门必换鞋的家规。
“我睡一下,你吓什么?最多是病了,还能是死……”
许霜降的嘴巴被陈池一把捂住,他蹙眉恼怒地盯着她,她偶发的言语以前只是让人哭笑不得,现在越加黑冷了。陈池瞧见她两只眼睛转动着,虚弱中还有一丝灵劲儿,倒微微松了一口气,手指轻梳着她披散的长发,绽开笑容低声叹道:“最揪心就是你了。”
陆晴推开自己小隔间的门,啪地打开灯,将新买的古驰包包往枕边一放,打开盒饭盖子,一股浓重的油炒锅的味道飘散开来。她掰开一次性筷子拨了拨,炒河粉里绿豆芽多,肉丝极少,便撇了撇嘴。
外面人走动的声音总不停歇,这时候是大家差不多回来的时候,租客们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见面打过招唿后自顾自做事。陆晴埋头吃着炒河粉,闻到一股爆炒猪肝的味道,使劲抽了抽鼻子,更是觉得眼前这盒油光光的炒河粉味道平庸。
她抹了抹嘴,心忖住在卧室里那个认证男这回谈的女朋友倒是贤惠,还会炒菜做饭。去年秋隔三差五跑过来串门的老乡看来没成,这次这个估计有戏,来了一周竟然自己开伙做了三顿,秀起恩爱来了。那男的据说从事什么企业认证服务,在客户面前讲究形象工程,寒暑都穿西装,不过人长得瘦里哌唧的,撑不起版型,尤其那两条裤管,飘飘地特别肥,走在风里简直就像喇喇作响的布筒子。陆晴眼前又闪过公司里胖经理矮墩墩和陈池挺拔高爽的样子,把这三人放在一处想,暗道,果然是人挑衣服,衣服挑人。
她烦躁地在鼻子前挥了挥,这女孩老做饭,香有什么用?她又吃不着,油烟都熏到她的房间里来了。这合着是长住不是?房子里不是又要多一个人?长期的话,水电气怎么摊?
陆晴听着外头的声音,没心情再吃,停下筷子,百无聊赖地玩了一会儿手机,点下了顾四丫的号码。
“芳怜,你不忙吧?”
“不忙,闲得慌,数着日子等回家呢。”
陆晴羡慕不已:“读书就是好,我上班都要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