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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霜降脸上之前含羞的粉晕尚未退尽,桃汁润过的唇瓣映着她水红色的裙子,竟是十分相衬。
水红色一个不好,就能穿出艳俗来,尤其是配上红的绿的指甲油、用炭笔描得如工笔画一般精致却呆板的眉毛、和用口红勾勒出的红艳里泛出油彩的唇形。但配着她的素颜,却无比妥帖。
真犹如温室里的娇花一般。
顾一惟内心里突然闪念,如果她跟着陈池一直住在这里,她能坚持多久。
许霜降瞥到顾一惟这个主人,浅笑道:“我去用一下水。”
“哦,踩在砖上,地上有点湿滑。”顾一惟交代道,目光顺势落在她的脚面上,不再是黄得鲜亮的胶鞋,也不再是顶着大朵向日葵的凉拖,是那双沾过鸡屎的白色运动鞋,她的脚踝骨纤巧地抵在鞋帮上,鸡屎的印迹却一点都不见了。
“睿伢子,过去婶婶那里洗手。”陈池扭头冲汪睿扬声喊道,他的视线一直跟着满场欢奔的汪睿,含笑投向水龙头边的许霜降。
刷鞋的人不作第二人想,顾一惟心忖道。
许霜降好容易捉着汪睿黏糊糊的小手,让他洗,小孩子却调皮,咯咯咯地在水流下变着花样搓手,水珠弹溅到许霜降身上,她假装虎起脸训道:“睿伢子,乖孩子从来不玩水。”
陈池噙着笑容注视了一会儿,方才转眸和顾一惟继续聊道:“一惟,你这里真是视野开阔,看出去就像整座山头被你占了。”
“你舅舅家也不错,不过,在山里,景色根本不当景色看,最想要的是出入便利。”顾一惟坦言道。
“是啊,我以前有个同学,爬山的旅游项目从来不参加,他说,你们花钱走个石阶铺出来的栈道,就能兴奋老半天?他小学时,自己就踩出了一条路,现在给弟弟妹妹用。”陈池风趣地说道。
“我也不想和同学去爬山,见太多了。”顾一惟接道。
两人正笑聊着,许霜降拉着汪睿走回来:“睿伢子坐不住,我陪他看看风景,你们聊。”
“去吧。”陈池笑容拉大,不忘交代,“睿伢子,不准拖着你婶婶乱跑,她没你跑得快。”
他瞧着许霜降和汪睿走到一角眺望远景,收回了视线,随口聊道:“我带我妻子刚来时,她也是看山里什么都新鲜。一边说她有恐高症,一边趁我不在就敢跟着睿伢子到处跑。”
顾一惟瞅着陈池明朗爽净的面容,高挺的鼻梁、英气的剑眉,提到他妻子时总是微翘着唇角,对着她笑时更是略略有点桃花眼,让人感觉他如沐在春风里。(未完待续。)
第219章 竹梢一只鞋
许霜降确实对周遭满心好奇,她住到山里头,这是平生第一次。若不是行期再也耽搁不得,她倒是想多住些日子。
“睿伢子,后面有核桃树,和依依家的一样。”她侧头望向屋顶后方探出来的树冠,其上结了不少小青果。
睿伢子人矮,被屋脊挡住了视线,他欢蹦蹦跑向屋侧小径。“我知道,我知道。”
“哎,回来呀。”许霜降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绕开两三个青黑色的小圆球,不禁惋惜地叹道,“掉到地上了。”
那是未成熟的核桃果,被前夜的暴雨打落后,从坡上滚下来的,在地上躺了这两日,外果皮开始腐烂变黑。
许霜降仰望着斜坡上的两株山核桃树,琢磨着鲜核桃的样子,习惯性地垂涎了一番。半晌才移开眼睛,打量周边。
核桃树种在缓坡上,占了屋角这一侧方向,另一侧则是一个小竹林,再往上就是一片杂树林,望过去,树荫里有一块似乎被拔光了草,翻了新土。
许霜降将视线调回近旁。
屋后,沿着墙根起了一溜苔藓,瓦檐下的泥地有些阴湿,大概屋内的水管直接排在屋外,那里的草特别青绿,当然高株的野草被除尽了,只剩下伏地长的一片马蹄金,还有窗户底下一丛黄色月季花,被暴雨打过后,这几日叶子长得十分湿亮,只可惜株上仅留了两三个正要绽开的小花苞,绿里隐约透出黄来。
粉黄花瓣落了一地,离得远看起来十分诗意,处近了,会发现好些花瓣褪成了浅白色,还溅上了褐色的泥点。
“睿伢子,我们走吧。”
“我从那里穿过去。”汪睿好动,抬手指着那个小竹林,兴奋地喊道。
这几天烈日炎炎,屋后的斜坡土表目测已然干爽,许霜降瞧着汪睿嘻嘻哈哈地往上跑,小腿杆上没甩到泥块。她无奈一笑,自是跟了上去:“等我。”
汪睿很乖,果然在竹林边等着许霜降。
竹林不怎么浓密,看进去还是挺亮的,有些落叶,但是杂草倒不多,穿过竹林,往下走,就是屋子的另一侧外墙,那儿也有条小径,通向屋子前头。汪睿这样走,等于绕着屋子兜个圈。
“婶婶,我有时候和依依他们这样玩。”汪睿的小手抓上一根细竹子,左右瞅瞅,另一手也抓了一根,提了一口气就把双脚缩起,那两根竹子受到汪睿身体的吊坠,晃了晃,竹竿微微弯下来,竹梢就歪斜到其他竹梢上,哗啦啦一阵响。
“快下来,竹子要被你弄断了。”许霜降唬了一跳。
“不会断的,”汪睿扭头开心地咧嘴,“婶婶也来荡秋千。”
许霜降失笑,汪睿人小却鬼精灵,玩的游戏也充满野趣,只是苦了这两棵细竹子。陈池真有先见之明,早就说过睿伢子的花样不适合她这个年龄段。“下来吧,不然一会儿你的手就要酸。婶婶重,不能玩这个。”
汪睿一松手跳下,转头四处寻摸,热情地道:“我给婶婶找两根粗一点的。”
竹林里有一些今年才冒出来的新竹,节子拔得老高,长得也挺大了,只是外皮翠绿,甚至还残存着笋箨。别看小孩儿家,经验却老道,汪睿直接就绕开了这些新竹,回头还提醒许霜降别碰坏它们。
“它们还嫩。”
许霜降侧身避过了新竹,口中喊道:“睿伢子,别找了,我们回去吧。”
汪睿却不听,这几天他和许霜降两个守着门户,到处闲逛,除去睡觉时间,几乎都粘在一块儿,许霜降明天就要走了,汪睿就很想让她也能体验一回这小花样。他四处瞅瞅,指着前头,眼睛一亮:“婶婶,那两棵好不好?”
被汪睿看中的两根竹子又高又直,竹节长,有汪睿的手腕那般粗细,看上去确实比周围的竹子要结实,不过许霜降可不认为她这个百来斤的大人能吊挂在竹子上面玩荡秋千。万一把顾一惟的竹子弄伤了,她没法交代。
许霜降现在已经明白村里的一些习俗,房前屋后不独是菜园,有些竹子啊树啊,都是人家的私有财产,不能随意攀折。
“婶婶,试试吧。”汪睿的手搭上了其中一根竹子。
许霜降倒是被附近的一株野枸杞吸引住了,细长的小枝上开了好几朵紫色小花,在这青翠的竹林里很有点别致的美。她的目光微微流连,这才走过去,抬头望向汪睿指的竹子。
“咦?”许霜降惊讶道。
高高的竹梢上,似乎挂了一只鞋,黑白点的花色。
许霜降不解,谁的鞋踢到了竹梢上,还只有一只,都不来寻的吗?她定睛瞅着,看不出来这是只布鞋还是只塑料鞋,只觉得颜色倒是不错,含蓄低调里带些生动。
汪睿手臂展开,搭上了另一根竹子,咯咯笑着:“婶婶,我先给你做一遍。”
“等等。”许霜降下意识阻拦道,仰着脖子仍在困惑。
汪睿的小身板敏捷又灵巧,眼瞅着就要提气缩足荡起来。
许霜降勃然变色。
“一惟,这里就数你和我舅舅家离得近。”陈池望着下方的楼房,和顾一惟随口闲聊,“我舅舅说,睿伢子小的时候,天天闹着要去外面,不去就不肯吃饭,他有时候就背着睿伢子到你姑母家来串门,后来你姑父姑母出去了,睿伢子自己还跑上来一趟,让我舅舅找了半天。”
“我搬来后,倒没有见睿伢子跑来过。”
“他跟村里其他孩子玩一起去了。”陈池笑道,“这几天,他把他那些朋友全介绍给他婶婶了。”
说着,陈池扭头望了一眼,原本在屋侧看风景的一大一小不见了踪影,他微微蹙眉,起身左右扫视。
“是不是到屋后去了?”顾一惟也站了起来,有点头疼,他这里一目了然,门前没有人,自然去屋后溜达了。不知他们去屋后看什么风景,那儿除了杂草就是树,没什么好好的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