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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汪睿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给你一包梅子,你会怎么样?”
汪睿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吃掉。”
“在吃掉之前呢?你刚刚做了什么?”
汪睿眨着小眼睛:“我没做什么,在听婶婶说话。”
陈池听着许霜降的哀叹,勾起唇,瞅瞅这两人,打开门出去。等他一头湿发回来时,许霜降迫不及待道:“快来讲三国。”
“把手伸出来。”陈池拿起棉签,蘸上消毒水,见汪睿把小脑袋凑近来瞧热闹,不由发笑,一边细细地给许霜降手臂上涂抹,一边说道,“睿伢子,你想听哪个?桃园三结义,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火烧赤壁,空城计,七步诗?”
“都要都要。”汪睿喊道。
“哎哎,别再歪过来,碰到你婶婶,她会疼。”陈池换了一根棉签,强硬地说道:“只能听一个,小孩子晚睡不好。”
结果,陈池架不住汪睿哀求,给他讲了两个。许霜降一把扇子扇两人,和汪睿挨着坐,听陈池讲故事。
“睿伢子,睿伢子。”汪忠德在楼梯转台处喊。
“走喽。”陈池往汪睿腋下一夹,把他抱起,“爷爷在喊你了。”
汪睿满是兴奋的小脸瞬时无精打采,环着陈池的脖子,脑袋蔫搭在他肩膀上,嘟着小嘴望向许霜降。
许霜降朝他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汪睿一下乐了。
陈池拍拍他的小屁股:“给婶婶说晚安。”
“晚安。”汪睿学舌道。
陈池上来时,许霜降懒洋洋躺在床上,又使上了龟息**。“怎么这么久?”她问道,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陈池笑着脱鞋上床,接过她的扇子,给她扇风:“睿伢子缠着我再讲一个故事,我只好精简着讲了一个。现在伺候完小的,来伺候大的。”
“热啊。”许霜降幽幽叹道。
陈池灵光一现:“霜霜,我带你上天台。”
月色如银华般铺满山头。
顾一惟蹲在门外场的水龙头边,稀里哗啦地搓着脏衣服,他拎起汗背心,用力绞干,直起腰两手一甩,将背心抖开,一抬头,眼眸微顿。
下方的那幢楼房,一楼二楼的房间都熄了灯,主楼的侧外墙却亮起了萤豆般的黄色光芒,虽然不甚亮,却隐约照出三角屋脊的轮廓和半副白墙,以及那露台入口一小方的围栏。在静悄悄的山间黑夜里,这圈微小的光亮让他情不自禁地注目着。
有一人拎了长凳走上露台,顾一惟毫不困难地认出,那是傍晚时来借消毒水的人。汪家今天有三男丁,一老一少,还有一个青年,凭着光亮里现出的高挺身形,就知是他家新来的外甥。
随后他伸手向着入口,牵出了一个裙装的女子。
顾一惟甚至能看到女子手里扬起一把蒲扇,对着男子面门扇风。
当顾一惟将背心晾到屋檐下的长竹竿上,再转回身时,发现露台的灯已熄了,整幢楼房和夜色融成一体。他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毛巾,将头脸和前胸后背残留的水珠擦干,走进堂屋里,捞起凳上的干净t恤,套到身上后,抬手拉了抽绳,将堂屋里的灯关了。
顾一惟拎着竹椅走出门外,坐在月色下,和以往一样伸长了腿,全身放松靠到椅背上纳凉休息。
陈池揽着许霜降,坐在露台上。长凳不宽,许霜降坐得不舒服,陈池见她挪来挪去没个消停,拿蒲扇拍拍她的腿:“静下来。”
“我在防蚊子。”许霜降咕哝道。
陈池索性拿着蒲扇给她全身拍打一遍。蒲扇真是防蚊扇风好利器,她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享受陈池的周到服务。
苍穹如洗,月辉如霜匹练。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许霜降将头搁在陈池肩上,喃喃说道。
“晴朗的夜空。”陈池笑着接道。
“不,不是,又明亮又柔和又安静,”许霜降停了好久,轻叹道,“我笨,形容不出。”
陈池拍拍她的膝盖,隔半晌道:“我见过。以前我放暑假过来,晚上乘凉,都是这样的。”他说得悠缓,充满了怀念,“满月时,山里特别清亮,初一三十,天上的星星多得数不清。外婆会端出一条宽长凳,摆上一碗葡萄,或者洗几个番茄,我和表哥表姐围着吃。”(未完待续。)
第197章 在你心里愿你忘记
许霜降静静地听着。
“最一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平房,和隔壁大爷爷家一样的房子,到了晚上,外婆带着我们三个睡,她和表姐一张床,我就和表哥挤一起,她每天都会关照表哥,说我睡觉会满床转,让他睡外面挡着我。其实我早就不会了,于是每天晚上,我和表哥都要为谁睡外面争。”
“我上一次过来,表哥结了婚,舅舅家翻了屋,就是现在这幢楼,当时只盖了一层。外婆就挪到了后面厨房边上那间房,她说那是她嫁过来时的新房。”
陈池站起来,牵着许霜降走到露台边,望向后排小屋,久久不说话。
许霜降默默地瞧向下面,左起第一间厨房,她看到里面还保留着土灶,曾好奇地探究了好一阵。居中一间大概是杂物间,那穿着抽丝袜的什么惟哥哥进去拿了钉耙镰刀,右手一间安置了鸡舍,许久之前据说还养过猪。
陈池说的那杂物间,就是他外婆曾住过的地方。
“那时候,表哥带着表嫂出去打工了,舅舅让我住他们的房间,我没有,翻出了表哥旧床的棕绷垫,在外婆的房间里,用两条凳子架起,临时凑了一张铺。每天早上四五点,外婆就起了,声音非常非常轻。老人家睡不着,就坐到院子里拆毛线,说要给我织一双冬天穿的毛线拖鞋。她把家里的旧毛衣放在宽木凳上,有时候等我起床,就问我红配绿,颜色亮一点,喜不喜欢。”
陈池半仰起头,隔了好久才说道:“舅舅还留着宽木凳,睿伢子睡觉的时候就挡在床边,怕他滚下来。”
他前不久,就抱着汪睿坐在宽木凳上,给他讲故事。
“我小时候,外婆到家里来照顾我。家里也有一条宽木凳,庭院里长了一株葡萄,不知道是我爸妈栽的,还是葡萄核落到地上自己长的,外婆就牵了绳子让它爬。夏天夜里,我躺到宽木凳上,外婆给我打扇,有时候她给我讲故事,都是些嫦娥奔月、孟姜女哭倒长城之类的,我不怎么爱听,就来数葡萄串。”
月色中青山寂寥,陈池出神地望着远方。
许霜降抬手在他后背摩挲两下,陈池低眸望向她,将脸颊贴向她额角蹭了蹭,低喃道:“霜霜,你说,人不在后,会去哪里?”
许霜降靠在陈池胸前,沉默良久,轻声道:“在你心里,愿你忘记。”
在你心里,愿你忘记,才得两宽。
顾一惟摘下了耳机,方才耳朵里高亢激昂的嘶喊戛然而止,只有心脏似乎还在随着鼓点的节奏向全身输送热血。
音乐是顾一惟在山上排遣孤独的方式,不过,他经常戴着耳机听,这是大学宿舍里养成的习惯。其实,在这片山上,即使按个高音喇叭,估计也不会骚扰到多少人,更何况,散居的村里人老小居多,这时候,早就睡熟了。
今夜有例外。下方有一幢楼,二楼的露台上有两个年龄和他相仿的人,不知道是在看青山还是看星空。
顾一惟环视着前方,目光在自己下晌割过草的一块坡地上逗留片刻,掠向底下的柑橘林。今夜的月华如稀炼乳似地,那柑橘林浸润其中,树顶叶子隐隐地像有柔和的反光。柑橘叶若是有心撕开,会有一股清奇香味,此刻,它们安静地待在树上,和天地交换呼吸,将芳馥裹藏着,不为人知。
他的眸光再次投向二楼露台,心中在想,这两个人欣赏了这么久的夜色,不知会不会想到夜色中有潜伏的芬芳,他们根本嗅闻不到。
他很快就回神,暗道自己搬到山上,居然也染上了村里中年妇人一样的习惯,对着随便哪个新来的人都八卦地关注。
顾一惟锁着眉心,将头转向别处。
不听音乐后,他的耳朵适应了寂静,慢慢就捕捉到山上的虫鸣,他半阖着眼,在这种细碎的背景声中似睡非睡。屋中的床是老式的竹榻,抬个手指或者翻一个身就要嘎吱叫一声,等睡意再浓些躺上去,才不用听竹条弹压的声音。
他不想去回忆,那段在毕业半年内就无疾而终的爱情。那但两个人,让他忍不住回忆了。
不多时,他的眼皮若有所感地抬起,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