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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恋爱能让一个个性尖锐的人变得温柔起来。
以往一向尖酸刻薄的李梅梅,哪怕后来跟舍友尽量友好相处,脸上的表情偶尔会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来。
如今不同了,眉眼柔和了许多。
她的话题大部分还是八卦新闻和小道消息,却少了很多主观意识,仿佛一下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是“我看她八成是怎样怎样……”的各种恶毒猜想,让人听了特别反感。
那个阿强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主,跟候杉谈了一会儿便主动带着李梅梅离开了。
候杉趁机和秋宝离开书吧,找地方度自己的二人世界去。
三天的开业期限过去,没有学生进去热闹,书吧总算恢复了安静。
这本来不是一个好现象,里边的清静却招来很多踏入社会辛勤工作的人们。
这里地处繁华大街,既有豪华的住宅小区,更多的是办公大厦。周边有很多咖啡厅、高级茶馆、酒店和来自世界各地的特色餐厅,全是高消费的群体。
白天时,在这条大街上来往的几乎是衣冠整齐、行色匆匆的办事人员;到了晚上,这里霓虹闪烁,各种店成了白领们纾缓压力或者应酬交际的场所。
这间书吧的清静,正好与之形成强烈的对比。
书吧里的空间宽敞,服务生们一个个衣着朴实,就算生意清淡也不急不躁。
有人来他们便微笑招呼,没什么客人上门的时候,服务生们同样能坐在自己的员工区域安静看会儿书。有些在抄抄写写,或者驻足静赏墙上的画或摄影作品,不时窃窃私语几句,气氛轻松自如。
氛围好,服务周到,给人的感觉清闲舒适,久而久之,一批批熟客便诞生了。
学生党多在周末过来,平日里是成年人居多。
尤其是下午茶时间,俗话说,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些单位的领导经常进来这里喝一杯香浓的咖啡,看看书,听听音乐,享受片刻的宁静。有了他们的加入,不光是李海棠的店有销售,秋宝的茶叶铺也渐有起色。
不过,他们最关注的还是茶叶铺广告画上的珍贵茶树。
“雪岭毛尖?有多珍贵?要价那么高,是什么味道?”客人们问得最多的是这些。
服务生微笑,面对千篇一律的问题耐心解释道:“明年开春货就到了,到时候会有一场赠饮活动,大家品一下就知道了。”
作为一名学生党,秋宝没空常来这儿看看,基本上是李海棠在盯着。这间书吧不但深得客人欢心,作为吧主之一的李海棠也很喜欢,直接搬到这里办公了。
她在候氏的工作时间非常自由,只要完成设计稿,她把办公室搬到南北两极都可以。
作为一名天生地养的妖族,李海棠很喜欢充满大自然气息的空间。她的办公室有一座小阁楼,上边除了床,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板桌,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皿,有玻璃的,有白瓷和彩瓷。
全是用来培养绿植的器皿,每层楼的书桌上摆的绿植都不一样。
她最喜欢种小麦草,用扁形的玻璃瓶撒下种子,教给服务生们种植方法后,让人把那些种着小麦草的扁瓶搁在二楼每张书桌上。很多客人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慢慢看着种子冒芽,渐渐长大才发现原来是小麦草。
于是,服生务们再一次被客人追问这玩意买不买,多少钱一瓶。不买?不买干嘛老是摆出来引诱人呢?
这还不算,那些麦草长成之后就被拔了,然后种下新的。
客人追问那些小麦草是不是扔了?收割期太短,这么种太浪费了吧?
“怎么会?我们打汁喝了。吧主说那些味道有些怪,怕把客人吃坏了,所以不对外开放。”服务生们开心道。
噢嗞,怎么能这样呢?这吧主做人不厚道。
大家一起看着它们一寸寸地长高长大容易吗?收割时他们居然没得喝?!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客人不服,纷纷抗议吧主的自私,一个个拿笔在贴纸上写上自己的姓或名,然后贴在自己桌面的玻璃瓶上。
“这瓶我订了,下次记得给我来一杯麦草汁……”
服务生们:……一群智障,那么有钱在外边随便买一杯不就好了?干嘛跟他们抢这少少一点儿的福利?
他们打工仔粗生粗养,吃啥都不怕,譬如上次另一个吧主拿了好些糕点过来,说是自己做的。大家拼死吃了,大不了拉一个晚上博些慰问金,结果都没事,太奇怪了。
这些人不但有钱,懂得还不少。一个会种草,一个会做点心,而且做得比他们还好吃,没天理。
现在居然连这项福利都保不住——(未完待续。)
第303回
会不会是京城那边派来的?要不要问一下红狐?
一想起那只狡猾的狐狸精,秋宝脸都黑了。脑子抽了才问那只狐狸精,那家伙除了给她添麻烦还有什么用?问她只会将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何况吴天奇是她亲爱的。
凭秋宝对红狐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大义灭亲帮外人对付自己未来的大伯。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真凶总有一天能浮出水面。
李海棠被唤醒妖力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必再让候家人跟着。例如这间店,有她这么一个妖人坐镇足矣,打不过再向白管家求救,反正她知道该怎么发讯号。
这一点,给秋宝的行动提供很大方便。
即将到凌晨,星月黯淡无光,外边阴风刮起,经常夜行的路人意识到不妥。
在以往,即使是暴雨前吹来的风也带了一点燥热,今晚不一样,那风是阴凉阴凉的。冬天的风冷冽刮得人皮肤生疼,而今晚的风不算太大,呼啸声中夹杂一些凄厉嘶吼,吹得人心底发寒。
心生惧意,脚步加快,不敢在此多加逗留。
很快地,书吧附近已经空无一人,老鼠都不多一只。整条大街显得特别安静,有些萧瑟,有些阴森,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凌晨一到,呼啸声戛然而止。没过多久,一阵长布拖地的沙沙声沉缓传来,连店里的李海棠都听得一清二楚。
“哎,要不要我帮忙?”对方貌似有些年头了。
“有的话我会叫你。”
夜幕之下,大街的尽头不知何时走来一个全身阴沉的黑影。对方不知是身披冗长的袍子,还是长发拖地,看不见脸,也看不出来的是男是女。那黑影步伐沉缓,速度却很快,眨一下眼皮对方已经向前一大截。
书吧的楼顶栏杆边坐着一个身姿优美的少女,她神情清冷,左手不嫌脏地捧着一个面容狰狞血淋淋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一缕缕梳着对方的长发,那头发自由垂下,悬落在楼边。
“我……好像见过你……”那脑袋笑容诡异地盯着少女的眼睛,咧着泛血的嘴巴说。
少女浅笑,“嗯,你见过。”
“你认识我?”五毒旗里无岁月,杀戮甚多,已经彻底忘记自我。
但是,她每隔一段时间总能看见这位少女的脸庞,因而有些眼熟。癲狂的思维偶尔断片,混沌中出现一丝丝的清醒意识。
“不认识……”那女人血红的眼睛掠过一丝迷茫,少女再次浅笑,“可我知道你的所有事……”
断头女子不言语,眼神却渐渐趋向癲狂混乱,眼球血红,像血一般的鲜红。
“不着急,”少女抿唇笑了笑,手一松,那脑袋呈自由落体式坠下,“把那只孤魂野鬼抓来当替身,我放你一条生路……”
带你出局,放你一条生路。
坠落的过程中,散开一大片乌黑头发的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翻出恍如隔世的一点记忆,嘴里顿时发出一阵怪笑:“多……谢……”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一阵阵尖锐凄厉的惨叫声,附近门店的玻璃纷纷爆裂……
夜静更深,在一片人迹罕见的茂密森林里,正上演着一幕幕挑起人们回忆的温馨生活片段——
出生那天起,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欣喜若狂,整天抱着她逗乐。日子虽然艰苦,由于她的出生,再苦也是甜的。
所以,她被取名“田甜。”
婚宴上,奋斗大半辈子的父母亲欣慰地望着出嫁的女儿,眼里有泪光闪动。新郎的手中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父亲却亲手送给她一支粉色蔷薇花。
“田甜,女儿,我们希望你幸福,一生都幸福……”
“……爸,妈……”一个断手慌忙接过那支粉色蔷薇,满脸血污的女子同样目中含泪,呢喃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