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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出头的椽子,逼着雍正把流言变成事实!最后八爷可以混水摸鱼,说不定——”
夫妻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沉默了一会儿,蓉蓉道:“你的心我知道,就算真娶进来了,搁一边儿不也成吗!这院子里女人也不少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允礼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不会娶的。不过那边的椽子我也不会当。”突然握住蓉蓉的手,力气大的让蓉蓉皱了一下眉头:“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母女。”
沉默继续蔓延着。
过了一会儿,允礼道:“当务之急是弄明白雪媚女的来路。我觉得她来找你的时间蹊跷。怎么就选在现在这个当口?莫非是有人要挟?”
蓉蓉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当年天晤崖和八爷,四爷的关系都不简单,但是不好把握究竟是哪边的人要挟着她。不过,至少雪媚女心里还是有我的。明天我再去看看。”
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抬头摸索着吻了吻允礼的唇,接着说:“既然你都能知道,我想别人也会知道。你知道满朝文武明明都是拥护八爷的,可是为什么四爷登基的时候,那些重臣都蔫蔫的不吭声吗?“
允礼一愣,隐隐约约觉得一个大秘密在他面前揭开,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蓉蓉伏在他耳边说道:“四爷手里有本《百官行述》!“
啊?允礼压低嗓子说道:“不是烧了吗?“
蓉蓉道:“教主当年留下了一本,都是重臣元老的。“
允礼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略微有些发抖:“你、你给了四哥?“
蓉蓉道:“不错,换了一个承诺。救了素素那丫头,还算划算。“声音虽低,却语调轻松。
允礼暗自叹气,问道:“那现在呢?“
蓉蓉道:“这种事情瞒不住。这几年也够有心人追查到我头上了。如果雪媚女是真的被八爷要挟着,我估摸是八爷现在想要这本书!”
允礼下意识的抓住蓉蓉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那、那是谋逆,不能给啊!再说,你不是已经给了皇上了吗?”
蓉蓉拍拍他,“有第一本就有第二本。现在重要的不是我有几本,而是他们相信我手里还有没有!而且——”蓉蓉咬牙切齿的说:“他们不让我安宁,那就谁也别想舒坦!谁要我就给谁,这样才公平!他们咬得越凶,我就越开心!”
她早就因该知道的,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幸福的安宁。一切不过是下一场战争的帷幕……
依然是茶楼酒肆的繁华热闹。只是屋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极冷。
“是八爷抓的老头子!”长时间的沉默后,雪媚女似乎想通了,一股脑的端出来,“哪有那么巧,抓他不抓我的。他们根本事先就打听好了,我的身份被查的一清二楚,一起被带进了京城。我没有见到八爷,是一个叫何拄儿的太监告诉我这么做的。但是做什么没有说。只说要见你。”
蓉蓉点头,问道:“那昨天你又见到他了?”
雪媚女道:“昨天他们似乎是想看看你对我的感情怎么样,大概还满意,所以昨儿晚上找到我,告诉我你这里有一样东西可以换老头子的命。”
蓉蓉挑了挑眉毛,果然不出所料。
“他说,要你当年给皇上的东西!”雪媚女眉头微皱,看着蓉蓉:“蓉蓉,你又拿了什么东西?”
蓉蓉似乎早就成竹在胸,说道:“媚婆子,这事我知道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对了,如果这回你家老爷子能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雪媚女道:“自然是天涯海角,远走高飞。”
蓉蓉道:“嗯,这样也好。你回去跟他们说,我可以给,但是必须先放走你们。我要收到你们已经出京的消息,才能亲自交给他们。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人送你们出京。离开这里后,能躲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雪媚女有些讶异蓉蓉这么简单就决定下来,不由问道:“你、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蓉蓉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没什么好考虑的。过来,我告诉你出京后该怎么办……”
两人附耳秘语了一会儿方才分开。雪媚女已是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要给蓉蓉磕头,蓉蓉一把拦住她,“我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你无需谢我。如果真的要报答什么,就帮我祝祷来世修个好人家吧!”
雪媚女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拢了拢蓉蓉的碎发,“蓉蓉,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你现在也不是洛蓉了,我在京这几天都听说了,十七爷对你是没得说的好。你还是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吧。”
蓉蓉似乎有所触动,“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你也知道的,象咱们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一身的是非。除非他是个平头百姓,还要离人群远远的。象京城这种要头要脸的地方,不是容身之处啊!”
次日中午,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窗前。咕咕叫的鸽子顺从的任凭主人从自己的腿上拆下竹筒,优哉的啄食着身边的食物。阳光洒在雪花似的羽毛上,泛出柔和的光泽。
那看信的人脸上却是阴晴不定:傍晚时分,城东的土地庙见。
雪媚女已经出城,而且想见她的似乎不是她原来想象的那样。
“来的这么急?看来大家都等不及了!”蓉蓉喃喃自语。
抬头看看天空,鸽哨呼呼的在头顶响起。天空蓝的刺眼,干净,明亮!
“额娘,鸡——飞飞。”一头栽进来的妞妞口齿不清的指着天空中盘旋的鸽子,“妞妞,飞,飞飞!”
“乖!”蓉蓉蹲下身子,把妞妞身上爬脏的衣服整理好,眼眶有些红,“额娘要出去一段日子。好好听阿玛的话。将来阿玛给你找了新额娘,你一定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
嗯?妞妞收回看天的目光,歪着头看着蓉蓉。伸出胖胖的小手,抹抹蓉蓉的眼泪,几块脏兮兮的黑痕留在蓉蓉白皙的脸上,“额娘,妞妞要额娘。”
蓉蓉低头笑笑,伸出手指点着妞妞的鼻头说:“傻丫头,傻丫头!”
“额娘,不哭,”妞妞学着蓉蓉的样子想点她的鼻子,胖胖的小手却拍在额娘的脸颊上,“妞妞吹吹,吹吹。”鼓起腮帮子,呼呼的吹着蓉蓉泪水,竟也有三两颗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斜斜的滑落下来。
“嗯,不哭。”蓉蓉抹净眼泪,“宋嬷嬷,你带着小格格去吃点东西吧。”
“夫人……”嬷嬷搓搓手,欲言又止。
蓉蓉挥挥手,不愿多说。
土地庙。老树昏鸦。
“见过姑娘。”来的不是廉亲王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封廉亲王的信,恭敬的呈了过去。
蓉蓉看了看,“王爷写了这封信,还盖了自己印鉴?”
“王爷说姑娘冰雪聪明,非如此不能令姑娘相信。”
蓉蓉冷冷一笑,“王爷现在何处?”
那人愣了一下说道:“方才奴才出门的时候,皇上好像派人宣王爷。”
“哦,”蓉蓉点点头,“如此,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是吗?”
嗯?那人依旧好脾气的躬着腰,“奴才不明白。”
蓉蓉道:“是不是你的主子吩咐过,不管我有没有交出东西,都要带回去?”
那人的腰躬的更深了,蓉蓉静静的等着。模糊的夜色中,一乘小轿抬进土地庙,仿佛是幽冥使者的接引。这一次,自己还能逢凶化吉吗?
教主死了,他还在。
夜幕沉沉,心也如死灰一般。
果郡王府,被拖去喝酒的允礼迷迷糊糊的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了。
“蓉蓉?蓉蓉?人呢?”
“十七爷,夫人傍晚的时候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么晚,去哪了?”敲着额角,允礼挣扎着找到椅子,瘫在上面。
“夫人没说。”管家小心的回复,“不过,已经出去大概两个时辰了。”
嗯?允礼蹙眉强睁开眼,发生什么事了?蓉蓉很久没有行事这么诡秘了。
“王爷,”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下人,“李公公来了。”
“什么事?”皇上这个时候还派人来?
李公公到了近前,陪着笑小心的说:“皇上让奴才过来说一声,熹贵妃最近身体欠安,她说十七爷家里的是早年的故人,甚为想念。皇上体恤,已经宣进宫叙旧了。请王爷勿念。”
蓉蓉和熹贵妃?荒谬!
冷风骤起,允礼脑子忽的酒醒。这里有鬼!
“王爷,”又是匆匆的脚步,“门外、门外突然来了许多军士,已经将府邸团团围住。”
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回是什么风浪?
“御前侍卫图里琛求见。”
允礼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