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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儿似乎有些不太愿意理他们,拎过一壶茶,墩在桌上,“五文钱,现用现结!”
“最后一起算吧”一人摸摸口袋,又空着手伸出来,另外三个只是低头喝茶,小二冷冷哼了一声,“穷鬼,本店概不赊欠!等你们付不出来的!”
四个人溜着茶水,也不抬头。
“店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棚角那书生突然说道,“圣人曰,世人皆苦,不以相貌论高低,不以出身论上下,不以贫贱论尊卑……有道者,即为天下,无道者,可归教于有道,同为天下之……”
店小二听不明白,瞥了书生几眼,“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书生叹了口气,“不可以一己之心度人……不妥,不妥!”
小二儿还是听不懂,哼了一声走开了。
那四个汉子看了书生一眼,目露感激。
“说话哩巴嗦的,听着就让人心烦。”藻茶小声道。
洛淑儿却替书生不平,“人家敢说敢做,我觉着倒是不错,如今这世道,狗眼看人低的太多。”
藻茶知道她在指桑骂槐,但自己在门派的地位不比洛淑儿,也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将怒气转嫁于别人,又嫌恶的看了眼邻桌的四个人,小声哼哼,“臭乞丐,没银子还敢白吃白喝,难怪人家看不起!”
“他们不是乞丐。”李小木喝了口茶,幽幽道。
“哼哼,你又显能了?凭什么这么说?”藻茶正无处撒气,冷笑着看向李小木。
“他们是贼,或是强盗。”
“哦?小木师弟,何以见得?”鸿通挠着光头,其他几人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看他们的腰间鼓鼓,沉沉下坠,一定是藏了什么金银宝贝。”
“哼哼,自以为是,就不能是吃的喝的?”藻茶低声反驳。
“有几个像你那么傻?带着吃喝,还在这儿受那冤枉气?”李小木冷嗤道,见藻茶要说话,马上又道,“再看他们鞋履崭新,靴底却被磨去了大半,显然都有功夫在身,脚程不是一般的快……而且衣衫打湿,定然也是赶了夜路,恐怕和咱们一样,翻山越岭,走的不是官道。”
“哼,即便有些修为,不是乞丐,那也不见得就是贼人强盗,说不定是走镖运差的。”
“你见过哪个镖师差人行走不带兵刃?”李小木说,“身上带着贵物,却没什么护身的家伙什儿,想来原因只有一个”
几个人都看着他。
“掩人耳目,避过官差的查问!由此来看,他们一定背着案子,赃物还没来得及脱手。”
“哼,胡猜乱设”藻茶撇撇嘴,又看了书生一眼,“那他呢?你再说说看!”
李小木举过茶壶,直接对着嘴儿了一口,“破落贵族,落寞书生,一肚子腐气,八成是进京赶考的。”
几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那书生惊觉,抬起头朝着大伙儿笑笑,随后又沉下脑袋,桌上摆着一册书。
“你怎么知道他曾是贵族?”藻茶又问。
同伴们再次看过来,李小木心生得意,因为同桌的暮清也把目光投在他身上,这种好奇式的关注很受用。
“如何落魄就不用解释了,但你们看他喝茶的模样,每饮一口,必眉间轻皱,想必吃惯了珍茗佳酿,受不住这粗茶淡水吧,但他没显出不满,应该是出身大户,家教不错。”
“读书人嘛,大多由此涵养。”洛淑儿说。
“那你们再看看他的腰上。”
几人望过去,但见书生的腰带扎得整整齐齐,一侧正别着条红色的挂绳,下面缀着一枚莲状玉佩,翠色通透,圆润如水,一看就不是凡物。
“能传下这么一件宝贝的,能是平头百姓、寻常人家么?”李小木笑笑,偷偷去看暮清,发现她正盯着那枚玉佩出神儿。
“哼!信口胡言,我倒要去问问!如果他们真是歹人贼子,正好为天下除害!”藻茶嘲讽道,说着便要动,可屁股还没离凳,就见那四个人嚯的站起来
“小二儿,算账。”
第265章 书生
“啪!”一枚银锭子拍到桌子上,店小二的眼睛一亮,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语气也变好了,“几、几位客官,小店刚刚开张,还没有散碎银子找给你们。”
“那就下次再说!”一人抄起银子,转身就走。
“哎,客官,你、你们”小二急了,横身挡住。
“是你不收,可怪不得我们!”
“我没说不收,只、只是”
“嗦嗦的,快让开,区区几文钱,我们还能欠你的不成?”
小二儿不肯让,见对方人多势众,本能的把烧火棍抄起来,“不给钱,不能走!”
两伙人对峙不下,那书生又说话了,“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这回看着的是那四个汉子,“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圣人曰,与人方便自得方便,与人为难自落灾难,事事都要有所谋,才会不落以罪过……”随后,又对着小二儿说,“小兄弟做得也有些过,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怎能三言不合,就妄加武力呢?不妥,不妥……”
两伙人都听了个丈二和尚,正要说话,书生又道:“也罢,他们吃的喝的都算在我身上,等会儿一起结,这样总成了吧。”
四个汉子再次感激,向书生道了声谢,匆匆忙忙的走了,藻茶和几个弟子刚想追上去盘问,却听书生突然大叫了一声
“哇!我、我的钱囊怎么不见啦……”
店小二又举起那根烧火棍,盯着他冷笑,“哼哼,替别人买账?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看你们是一伙儿的吧,先放一批,再逃一个,想喝老子的‘霸王茶’?门儿都没有,快!把银子拿出来,不然拉你去见官!”
书生红了脸,慌慌张张的摆手,“店家,您真的是错怪小生了,我是读书人,这趟也是进京赶考,又怎么能哄骗您那几钱银子呢,圣人曰……”
“闭嘴!少跟我满口仁义道德,再拿不出银子”小二儿看了一眼他的腰间,“哼哼,要不然,把那破玉拿过来作抵!”
书生脸色一变,捂住那枚玉佩,惊慌的往后退,“这、这使不得,此为传家宝玉,可不能……”
“那就跟我去衙门评评理”小二儿似乎也觉着读书人好欺负,劈手就来抓书生的衣领。
“嗨!不就是几个大钱儿么”没等同伴说话,他当先站了起来,作模作样的掸了掸衣服,装得一脸斯文,都是给某人看的,“小二哥,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来来来,他们欠的,都记我的账”他掏出两枚银元宝,拍在桌子上,“还有没有热乎点儿的吃食,快快上来!”
店小二得了大便宜,当然就不再纠缠,转身下去忙活了,那书生感激非常,过来连连作揖,一阵道谢,被李小木请上了桌。
洛淑儿对李小木之前的猜测很是好奇,有一嘴没一嘴的问,竟然一一得到证实,这让大伙儿都暗暗称奇
书生名叫舒隙欢,本是洛阴府人士,祖辈曾是京城的大官,后因在朝中党伐派争落了罪,被贬到地方、连降三级。但其祖辈为官清正、家教极严,在当地深受百姓爱戴,一直到他父亲那辈仍是如此,且多年的高官俸禄也让他们家底殷实,算得上是当地大户望族。
可就在十年前,其父突然暴亡,几位家长也莫名其妙的招了官司,长辈入狱判死,宅田家产被没收一空,亲人四散分离,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
家道中落了,可舒隙欢没忘记父亲临终前的话:“勤学熬奋,出人头地,再入朝廷,造福百姓……”他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学中苦,苦中乐,十年如一日,终于自感有所成就,拜别慈母,带着满腹经纶,前来京城赶考了。
说着话,店小二已经端上来了几碗混沌和汤面,李小木见书生眼巴巴的看着热腾腾的碗,却也不吃,不由费解:“舒兄,是瞧不上这粗食寡汤么?再或者,不愿交我这个朋友?”
舒隙欢急急摇头,“岂敢岂敢,李兄害刹小生了,在下盘缠本就不多,已经好几日未曾饱食一顿,如今这食水丰足,在小生看来,无异于仙餐圣伙,渴望而不敢得,只怕这顿吃完,再难忍口舌之欲,是、是挺不到京城的……再有,小生我贫寒多舛,也不敢高攀李兄这等达贵……”
“呵呵,舒兄真会说笑,人不以贫富论贵贱,这可是您自己刚刚说过的,你开解别人倒明白,一对自己就糊涂了”李小木把一碗混沌推到了他面前,“有欲,不见得是坏事,只看是善欲,还是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