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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耸了耸脑袋,享受着胸闷的触感,嘟囔道:“唯有盈盈你这般伟大的胸怀,才能赋予我重新振作的力量!”
任盈盈感受着他乱动的面庞及口鼻间呼吸的炽热气息,顿时霞飞双颊,似欲滴水的眼神躲躲闪闪,声若蚊蝇道:“你快站好,宫里人多眼杂,若是一不小心给别人看到了,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石之轩没羞没躁,意味深长道:“我们一个太上皇,一个皇太后,本就是恩爱夫妻,何惧人多眼杂?”
任盈盈:“……”忍不住双手搂住他的脑袋——不是紧抱,而是不让他乱动乱蹭。
好半响,石之轩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那温软的怀抱,风度翩翩地整理了下衣衫,恢复了一丝不苟的仪容,这才蹲下来解开地上的偌大包裹。
绿玉杖、骨灰翁、破烂石片等物混杂一团,甚至还有一方磨损严重的金印。
“怎的好半天不见仪琳呢?”
任盈盈正在整理胸前的痕迹,闻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翻,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害的,仪琳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呢!”
石之轩似乎听到了莫大的赞美,脸上闪过得意之色,兴致勃勃地一一拨弄着包裹皮上的物件。
任盈盈娇哼一声,耳根绯红,随之蹲下解说道:“丐帮之主的信物,打狗棒;少林寺北宋年间高僧留存在舍利塔里的舍利子;雁门关残余着深深斧凿痕迹的石壁碎片;辽国南院大王的金印;姑苏慕容氏的族谱……凡此种种,都是按照你的严格要求谨慎取来,绝无差池!”
石之轩轻嗯一声,握住任盈盈的一双素手,轻轻揉捏,深情款款道:“盈盈,若非我们一家人,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任盈盈的双手挣扎两下,未能如愿抽离,只能没好气道:“不用谢我,其实具体操办这些琐事的皇城司和锦衣卫部属,还都是你当初命于不明训练的好手,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石之轩笑意盈盈,“我当然知道啊……他们都曾是我的得力部下,一举一动又怎能瞒得过我的耳目?”
任盈盈瞳孔一缩,听出了他话中深意,忍不住冷哼一声,俏脸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
石之轩微微一笑,“比起他们,我自然更信任盈盈你,否则我直接下令让他们悄然办妥此事即可,又何须交付于盈盈你全权负责?”
任盈盈神色微松,眼波流转道:“你要这些北宋年间的破东西何用?莫非你还能让时光回溯,重返北宋年间不成?”
石之轩举起绿玉杖,清光盈盈的眼神似能透过绿玉杖的存在,窥视并辨析出其历代主人所留的微不可察的气息残痕,从而锁定自己所需要的那人的
“时光回溯?在这世界之内,我当然做不到,但到了世界之外,我却未必不能如愿……唯所缺者,正是那个时空的精准坐标罢了!”
“萧峰所接触过的绿玉杖和南院大王金印……扫地僧、萧远山、慕容博的骨舍利……萧远山横刀刻字又毁去痕迹的雁门关石壁……慕容博亲笔签过名的慕容氏族谱……
有了如此多因果纠缠的物件,凭我的阳神灵力想要感应并锁定天龙世界的时空坐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任盈盈一怔,美眸涌现浓浓的震骇。
……
数日一晃而过。
“呼……”
倏地一阵清风卷着一颗暗金晶球从皇宫冲出,在半空一个盘旋,似乎略有迟疑。
“罢了……回来一趟,怎么说也得跟她们打个招呼!”
神念波动。
一团太清罡气蓦地凭空涌现,并分散成丝丝缕缕,各自射向皇宫的某一处。
正在池塘边凭栏观水的宁中则,忽地眼前一花。
只见水面翻滚,一团水流倒卷而起,刹那间光影变幻,现出一道栩栩如生的熟悉人影,痴痴凝望着她,令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唤道:“师兄……”
这人影一个闪烁,便到了宁中则面前,抬手轻轻抚摸宁中则的隐现沧桑之态的俏脸,温柔至无以复加。
似一瞬,又似许久,那道人影蓦然崩溃,重新化作一团水流落入池塘里。
“不!!!”
宁中则惊呼一声,怅然若失。
同一时间,梅娘、杨素霓、风清扬、封不平等人也见到类似的一幕。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云海深处忽地电光爆闪,雷鸣震彻,那裹着清光的晶球复又消失无踪。
皇宫高楼之上,任盈盈素手捂着口鼻,怔怔仰望着九霄云海那电光爆闪的异象,雾气朦胧的美眸忍不禁流露出无限幽怨。(未完待续。)
第五三一章 意外之喜
夜色如盖,繁星闪闪。
高达三十七重的崭新浮屠佛塔顶层,韦孝宽凭栏而立,俯视着整个长安城的无数灯火,慨叹道:“人间繁华之致,恰可与天上繁星媲美……可惜繁星恒古长存,千万年仅似一瞬,而人间繁华,往往百年数变,如梦似幻!”
“难得孝宽你有此超脱世俗名利的感悟,可惜仍止于愚夫之见,泯然众人……”
一身黑衣劲服的向雨田恍若从夜空里降临的魔神,带着难以名状的邪异气质,“一方天地既有始,亦当有终,更何况区区星辰?
对于天地来说,长存千百万年的星辰与长存数十年的凡人并无丝毫分别,而对于参透永恒真谛的仙佛神魔来说,天地也好,繁星、凡人也罢,同样有始有终,生生灭灭,其实本无分别!”
韦孝宽转身恭敬一礼,苦笑道:“师尊独步天下,真知灼见又岂是弟子这凡夫俗子所能企及?”
“错了!”向雨田摇头失笑,“若是以前,你说我独步天下,以我的性子,也没有否认的必要,然而今时今日,我已非此世唯一仙神,可不能厚颜无耻地自吹自擂。”
韦孝宽一怔,随即目露惊骇,“莫非除了师尊,还有另一人勘破那‘最后一着’?”
“又错了!”向雨田再次摇头,“不是一人,而是两人,其中一人已确认无疑,另一人也只在模棱两可之间,随时可能达到这层次。”
“怎么可能?”韦孝宽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这七十年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忍不禁内心呻**吟不已:什么时候,号称成仙成佛的‘最后一着’这么不值钱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面上苦涩不已——当年他就是因为自觉才情稍逊于那些钟天地灵秀于一身的绝顶人杰,恐怕一辈子无望勘破那虚无缥缈的‘最后一着’,这才毅然决然地摒弃长生飞仙的幻想,投身于到世俗名利场,凭着作为向雨田不记名弟子时所学的文韬武略,南征北战,无一败绩,终于位极人臣,名垂青史。
然而这一切,又怎比得上成仙成佛,至乎跳出生死轮回的那‘最后一着’?
若有可能,他当然更愿意选择成仙成佛的‘最后一着’,而非一死皆空的荣华富贵、千古英名!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寻,而他在三个月前,领兵击败尉迟迥的三十万大军,阵斩尉迟迥之后不久,其实寿数已尽。
若非吴王裴矩赐予的那两颗血色药丸,他根本没机会与阔别了四十余年的师尊向雨田再次见面,聆听教诲!
感慨丛生之余,韦孝宽忍不住问道:“不知是哪两人?”
向雨田翻身坐在栏杆上,俯视着下方这得益于杨坚的大力支持而恍然一新的佛寺,淡然随意道:“那两人你也见过,裴矩和梵清慧……”
“原来是他们!”韦孝宽惊叹一声,羡慕非常,“的确,此二人实有天人之姿!”
向雨田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说起来,你也真是机灵得很!当年在我座下学艺之时,放着【天魔策】的诸多绝顶魔功不学,只学了我搜集的杂派上乘武功,还自创了一门高不成低不就的【血煞拳】……
学成出师之后,你又第一时间结交佛门贼秃,借助他们的暗助一路往上爬,若非你运势不好,未必没有称王称帝的一天!”
韦孝宽的老脸难得尴尬一下,“弟子不是看师尊你没有振兴圣门,称霸天下的意愿么?否则借弟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勾连佛门啊!”
向雨田道:“所以说你很聪明啊,把我的性子都摸得一清二楚,出师之后既不在乎圣门不圣门,也不害怕我来清理门户,更从不以名利场的杂事来烦扰我……啧啧!我活了这么多年,或明或暗的弟子很是不少,你还是第一个如此明白我的!”